第71章 地下拍卖会（下）
黄文新和程阳已经在正式的拍卖会场落座了。
今天来了不到一百个有号码的拍宝人，算上程阳这种带来见世面的，场上放了一百五十把红木圈椅。
这个手笔，就不是一般人能撑起来的场面。
他俩拿的号牌是67号，坐在了靠中间偏右边的位置。
天翔投资的光头，好像闻到鸡蛋味的苍蝇一样，和人换座也得靠着黄文新坐。
“哥，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程阳现在别提多后悔了。
他本来是想说一个青花瓷瓶的，谁知道黄文新使了个眼神，他按照新哥平时的风格大胆猜测了一下，没想到全场人都笑了。
好在新哥不是一般人，快速打了个圆场。
扯到了什么开元通宝，和柳五爷良苦用心，以德报怨，他也听不懂。
反正看样子在场那些人好像是被说服了，马屁没停下来过。
“没事，大老爷们有什么值当往心里去的。”
“大大方方的。”
黄文新若有所思地转着手里的号牌，虽然开导了一下程阳，但是他也在思考自己刚才是不是做的还不够。
那可是许迟啊。
只要他能卖自己几幅画，还倒腾鸡毛的古玩，这辈子就有了。
几幅好像不够用，几十吧，几百他也不介意啊。
还有机会。
刚才点评观涛图的时候，身边有不少人都听见了。
和七爷巡场之后，这句“我不会举牌”估计已经传开了。
想必现在人都知道许迟愿意高看他一眼，就是因为这句点评是对的。
一会叫价的时候肯定很惨淡。
正寻思着，头顶的射灯突然灭了。
一个十分温柔又清晰的女声从台子上传来。
“各位藏友，大家晚上好，我是本次春阳鉴定有限公司明代藏品鉴赏会议的主持，秦如是。”
灯光恰到好处的打在了台上。
一个穿着青花凤凰大片刺绣倒大袖旗袍，盘发的漂亮女人亭亭玉立，就像一个真正的青花瓷变成女人一样。
黄文新嘶了一声。
这个秦如是胸口的胸针怎么这么眼熟，不就是王奇给他做的孝敬了郑丽萍的第一批嵌瓷首饰吗？
“小兄弟认识她？”
“不认识，”
“秦如是，花名叫瓷凤凰，什么都不喜欢，就喜欢首饰。”
“南方很多拍卖场为了请她，不惜花重金去买翡翠红宝。”
“据说杭城的沈老板请她拍卖一场，搭上了一颗夜明珠。”
“这娘们也不是漫天要价，拿到珠子当晚就进了沈老板的风荷斋。”
光头男笑得十分淫荡。
“只要出够价，瓷凤凰也就是个高级点的家鸡。”
黄文新听的皱眉，他对专业性很强在自己领域里能发光发热的女性，一向是十分尊重的。
就算是课件老师，人家也尽职尽责履行教学任务。
黄文新不动声色地离光头男远点，目光聚集在“瓷凤凰”身上。
这个厅不管是装潢还是大小，都比刚才预展区要豪华，还配了一个切换的投影仪。
废话几分钟，马上就来到了第一件拍品。
明代鎏金药师佛。
非常开门的宫廷造像，第一件就上了大货，身后的大屏幕还贴心的标准了拍明的尺寸，重量，三视图。
众人的气氛被秦如是烘托得十分热烈。
很快价格一路飙升，来到了十五万。
黄文新前后看了看，所幸人不多，很快找到了许迟的位置。
这位显然稳如泰山，脸熟的几个日后的收藏名家也稳如老狗，反正就是突出一个稳。
药师佛的身价还在上涨，比08年的大A涨的还要猛烈。
“三十二万，属于88号先生的报价，还有没有更高的出价。”
瓷凤凰手握一把紫檀木的小槌，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对于暂时的沉默并不急躁。
“明代鎏金宫廷佛像，药师如来，解众生疾苦，88号先生为其估价三十二万，二次。”
“三十三万！”
第一排的一位大哥很显然被佛像温润的金光迷住了双眼。
瓷凤凰耳听六路，目光专注地对准最新叫价的男人。
……
“咚。”
紫檀木的小槌敲响了今日的第一下，声音十分轻，却唤醒了每个人沉睡的心灵。
“明代药师如来，三十五万成交，恭喜88号先生！”
“啧啧啧，又一个被灌迷魂汤的。”
“三十五万啊，都能摞一人高了。”
黄文新看了看表，一场至少十几个人的叫价，时间被精准地控制在五分钟。
非常专业。
接下来十几个拍品一路长红，时间刚好过去了一个小时。
程阳第一次经历拍卖，一个个天文数字就像是不要钱的白纸一样，在号码举起的同时脱口而出。
给这个一块钱都得掰两瓣的孩子造成了不小的心灵冲击。
反观黄文新，目光一直落在沈迟身上，这位可是跟他一样，一次都没有举过牌子。
一个小时，中场休息。
瓷凤凰在后台猛灌了半瓶水。
掐着剩下的拍品单子，有些担忧。
原本设计的是压轴，也就是倒数第二个拍品上观涛图。
但是就冲上半场的流水看，似乎得提前了。
除了沈迟的25号一直没有举牌，其余到场的贵宾钱包至少被吸干了一半。
温水煮青蛙是煮不成了，只能猛火来个爆炒牛蛙。
“换，下半场第一个换观涛图。”
“啊，秦姐，这事我做不了主啊。”
一个彪形大汉面露难色，不是点子又是谁……
秦如是秀气的眉毛一拧“给陆峰打电话，就说我说的。”
“没打通。”
“继续打。”
“哦。”
……
“各位贵宾，经过了短暂的休息后，我们即将迎来下半场鉴赏大会的第一件拍品。”
秦如是看到再次回到座位的人群有看表的，有打哈欠的，兴致不高。
摇了摇手中清脆的铃铛，和刚才带他们去预展区的那个大堂经理手中铃铛一模一样。
“明，仇英，《云海观涛图》。”
“想必在座的很多朋友都是听说了今天会展出这件藏品，来自春和顺，柳启铭先生的私人珍藏。”
“画幅六平尺，起拍价格三十万，每次报价一万起加。”
台下没有瓷凤凰预想中争相竞价的火爆场面，反倒是大多和身边相熟的人窃窃私语。
秦如是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能造成现在的气氛她脑子里瞬间想出来了几种可能。
每一个都是故意跟春和顺作对。
谁敢在今天砸场子？
“小哥，你刚才说这画是……？”
“闭嘴。”
黄文新正在死盯许迟，没好气地打断了光头。
瓷凤凰还在滔滔不绝地介绍着仇英，都快要背上仇英的八字了。
五分钟马上过去，整个会场都有一种看不见的紧张。
春阳鉴定公司，作为春和顺转型的关键一步，居然在第一次私人拍卖会上出了赝品！
这可是整个古玩界的一个大新闻。
臭味明天就会飘到杭州，飘到风荷斋。
“三十万。”
25号牌举了起来。
秦如是长舒一口气，没流拍就好，这件要是流拍了，她肯定和陆峰交代不过去。
然而惊喜总是来的很快。
“三十一万。”
刚才还无人问津的拍品下一秒就有了竞价者。
秦如是把温柔坚定的目光投向了67号牌。
嗯？这人怎么这么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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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图太大，试了几次都没法完整上传
《云海观涛图》仇英 15年保利秋拍作品，尺寸 111×60cm，成交价345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