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入山
晨雾未散，杨辉踩着梆子声踏进巡检司。
他想了一晚，分析局势。
横断山脉暴动，有大人物降临，县令与撼岳馆主应该都不在县城，没空管他。
有赵无极做靠山，主簿亲近，暂时还算安全。
不知两边真正的精锐是何实力，比他如何？
杨辉觉得，以目前实力，他至少可以打五个典史。
如果拉开距离，使用弓箭，十个也没问题。
实力提升，给了他很大的底气。
玄铁门轴刚转出半声“吱呀”，原本喧闹的大厅顿时安静。
昨日他们还在因为巡检大人强捧杨辉，惹来一堆琐碎案子，忙得不可开交。
心中多有怨言。
可就一天时间，他竟直接将典史都杀了！
带路去章府的那位，在他们面前大夸特夸，听得人热血沸腾。
能在这种环境下，来巡检司的。
大多都是心中热血难凉之辈，而今只觉得杨辉敢作敢为，值得吹锣打鼓的捧着。
一个个和善的笑了起来。
杨辉也不拿架子，一个个上前招呼着。
晨雾凝在廖文的睫毛上。
他从内堂走来，拉住杨辉走到一旁，神色凝重叮嘱:“巡检大人去见县令去了，你这几日最好低调点。”
说完嘱咐之事，他开始替赵无极解释:“昨日之事杨兄弟切莫多想，巡检大人只是从小耳濡目染，对官场之事较为敏感。”
“你看，杀其他人的时候，大人可曾阻拦过你？”
如果不是眼前人，廖文真的懒得说完这些。
谁叫杨辉带给人的惊喜，一天比一天大。
按这速度，那不得马上飞起来？
但他知道，这些只是暂时的。
顿悟带来的惊才艳艳，是用后半生的困顿换来的。
杨辉连连称是，说些自己的不足，托他向赵无极说些好话，双指一夹，一张百两银票送了过去。
廖文是个好人，没有那宰相门前三品官的狐假虎威，可以交往。
接着，
廖文相视一笑，也不多问钱哪来的，带他介绍同僚，安排手下。
毕竟他现在可是杨都头了。
“杨辉何在？”
有人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王主簿的喝问震得窗纸簌簌作响。
袍袖带风，他根本不给廖文说话的机会，五指如铁钳般扣住杨辉手腕：“借用借用。”
直接带人离去，根本不给廖文拒绝的机会。
杨辉转头示意他放心。
玄铁门轴发出第二声呻吟时，王主簿已经拽着杨辉走出，坐上马车。
“要借的不是你的人。
“是你的通明灵猫。”
他说完自顾自的解释:
“如若往常你杀典史，无论有谁保你，在牢里待上几晚是必要的。
“而今可知为何？”
杨辉当然知道，但见有此问，他顺水推舟:“自然是仰仗大人相助。”
王无涯愣了一下，没将功劳揽到身上，摆手道:“是因为他们无暇顾你！”
王主簿从袖中抖出半幅舆图，兽皮边缘还沾着血渍：
“现在回去做好准备，这是我们的目的地。
“事办好了，在这平安县城一亩三分地，你就算真正有立足之地了！”
他指尖点在图上朱砂圈出的位置，杨辉注意到那是县志里记载的“葬龙坑”。
可以说是横断山脉的中心，传说曾有神龙坠亡。
“啧啧，那里怕是妖魔鬼怪横行，我这小身板万一被啃了骨头...”杨辉接过舆图查看，马车停下，却未有半分动弹的意思。
这老东西。
他就知道上次示好是情有可原，原来是惦记上灵猫了！
估摸着是想从中搭线，攀上点关系。
但一点也不自觉，哪有让光办事的？
王无涯短促地笑了一声。
就知道这家伙不见兔子不撒鹰。
“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他从身后拿出包裹，递了过来。
破旧铠甲，绣面铜镜。
正是他曾在当铺看过的“古董”。
“王主簿，您这是……”杨辉故作不解地抬头看向王无涯，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难不成是想让我穿着这身破烂去‘葬龙坑’送死？还是说，这铜镜能照出妖魔鬼怪的真身？”
王无涯闻言，脸上笑意不减，慢条斯理地说道：“杨老弟，你这话可就见外了。
“这样吧，事成之后，外加一张平安县城的地契。如何？。”
“不够。”杨辉干脆利落道，语气没有半分转圜余地。
王无涯眉头紧皱，眼神一瞬变得冰冷起来。
杨辉恍若未觉一般，紧接道:“王大人一看就是根骨不凡，想必练过不少横练之法吧？”
他笑眯眯地说道，语气轻松，仿佛在闲聊家常。
你可知道，贪得无厌的下场是什么？”王无涯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声音低沉而冰冷。
杨辉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我舍命陪君子，多要点也不为过吧？”
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再说。
再说，他讲的也没毛病，本就是带有搏命性质。
王无涯闻言，气极反笑。
震得整个马车都晃了晃。
“好，如果你能接我一招，答应你又如何？！”
功法武技可是那么好得来的？殊不知武者万千，能修得上等师承的又有几多？
哪怕习得，那也是需要靠资历贡献换取后续法门，都需命来博！
这小子，上下门牙一碰，就敢讨要。
必要给点颜色看看！
他说罢，猛地站起身，一掌朝着杨辉胸口拍去。
这一掌看似轻飘飘，速度极慢，实则蕴含了王无涯七成的功力。
掌风凌厉，红光透体凝在掌外，像是一层血甲，仿若将人锁定一般，叫人生不起躲避念头。
刚起手，杨辉就感到腹部一阵滚烫。
但等脊柱大龙内生起金玉光泽，一股无形气机凝结，这种不适便即刻消散。
“砰！”
一声闷响，王无涯的手掌结结实实地印在杨辉胸口。
然而，预想中的吐血倒飞并未出现，杨辉依旧稳稳坐着，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王无涯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都做好将人打伤后帮其疗伤，再教与一些做人的道理。
他这一掌虽未用全力，但也足以震碎一块巨石，可杨辉竟然毫发无损！
“多谢大人留手。”
杨辉心想是不是装的还不够惨，怎得对方如此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