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去？留？
翌日
一大清早，金铁门的一位长老就把所有人集合到一片宽广的空地上。
天尽头的那座山，在朝阳的映照下呈现出一副山水画卷。
燕十三看着那山，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就浮现出一句话：望山跑死马！
幸亏大哥在平常时没少教他和小妹读书识字，否则还真就被骗了。
然而，此时参加考核的人数至少都有二三百。
可，这其中绝大数人都已经一天一夜没进过一粒米。
那位长老也不多废话，很直白的开场：“门主心善，特意在终点准备美味可口的饭食。但，只有通过考核的人才有资格享用。”
“所以本次考核的规则很简单，只要在中午前爬到那处山顶就算通过。并且，表现最为优异者可直接拜入门中某位长老座下成为其亲传弟子。”
“我宣布，考核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蓄势待发的众人就如同离弦之箭那样卯足了劲往前冲。
就连燕十三也是如此。
可是，这才刚开始没多久就陆续有人晕倒了。
但，包括燕十三在内没有一个人愿意停下来。
对，就是这么现实！
随着时间的流逝，燕十三也很快跑到了山脚下。
可却被一堵笔直的山崖拦住了，还好不是很高。
但眼前看到的景象，却差点没把他给吓尿了。
“铁牛……”
没错，陈铁牛死了。
那双目圆睁的惨状，诉说着不甘和愤怒——死不瞑目！
昨日还和他侃侃而谈的陈铁牛，此刻已经成为了尸体。
“这……我……”
虽然早已准好了死亡的准备，可当真直面时却害怕了。
脊背发凉！
因为，如陈铁牛那般的在这崖脚处横七竖八的躺着。
不单单是燕十三，还有其他人也是被这一幕吓得双腿发软不敢前进半分。
还要不要继续？
此时此刻，燕十三犹豫了。
是的，死亡谁都会害怕。
可若是就这么放弃了，那大哥明年的科举该怎么办？
燕十三深呼吸地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与大哥相处的温馨画面。
过了好一会儿，才打败内心的挣扎而做出了选择。
当即，就上前抓住从崖顶钓下来的粗麻绳使出吃奶的力气往上爬。
虽然这处崖壁不算高，可不慎失足掉下来也是会死人的。
还好平日里没少爬树，这也算是燕十三天然的优势。
但因为是特别考验臂力，所以爬得比较磕磕绊绊。
“这小子，真就是不怕死！”
“就是！就是！”
“我怎么就鬼迷心窍的来凑个什么热闹啊！悔死我了！”
……
面对他人的冷嘲热讽，燕十三全然不予理会的继续往上爬。
很快，燕十三气喘吁吁的爬到了崖顶这里。
可着实是累，手脚都感觉发软。
和下面崖底一样，逗留在这里不敢前进的人也不少。
按理说已经通过了第一关，是可以安排去外堂做事。
但这个几率不是很大，并且人数和名额也不会太多。
陈铁牛也说了，只有通过第二关或者未能按规定准时通过第三关的人才有机会成为外堂的普通弟子。
去外堂做事和成为外堂的普通弟子是两码事，待遇天差地别。
被安排去外堂做事的，每个月是一两银子；但每个月必须按时完成一定量的任务，也不可以习武。
说白了，就是去外堂给人家打杂用的佣人。
而成为外堂弟子就不一样，虽然也是每个月一两银子的月钱，也是要按规定完成一定量的任务；可却能习武，还有资格参加每年晋升内门的选拔。
喘了会气缓一缓，燕十三就抬眼看向这所谓的第二关。
只见前方是一条宽数十丈的深沟，可却有一条手臂粗的铁链直通对面。
“嘶~”
来到铁链前，燕十三不由的吸了一口凉气。
这条山沟也不算深，但从上面掉下去不死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
更重要的是下面已经有了，而且人数还不少。
那惨烈的程度，比第一关还要更加吓人。
虽然第一关也是会死人，但也有不少是断胳膊断腿的，可那至少还活着。
而这第二关……总之，惨！
咕噜！
燕十三吞了吞口水，遍体生寒。
怪不得他们不敢再继续前进，这搁谁不怕呀！
“我……这……”
燕十三再次陷入进退两难，可一想到明年的科举对大哥非常重要，顿时也不算是那么害怕了。
“老话说，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
很快，燕十三再次做出来了选择。
只见他毫不退缩的匍匐在铁链上，一点点地缓慢前进。
时间就是这样，一点也不会等人。
经过身体和心理的重重考验，燕十三总算是有惊无险的爬到了尽头。
整个人就如同一滩烂泥，软趴趴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大口喘着粗气，后背也已经被冷汗给打湿了。
仰望着逐渐升至高空的太阳，燕十三感觉自己变成了行尸走肉。
“不！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虽然太阳距离正午的高空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可也没多少时间了。
燕十三用尽全力爬了起来，看向那条通往山顶终点的笔直石阶……这也是人能想出来的？
虽然在远处看不是很高，但近距离看确实很高！
这一条直直的石阶，爬完后双腿还不得废了？
相比前两关，这第三关却是没什么危险。
可是已经通过了两关，考核结束后很大概率是可以成为外堂的普通弟子。
但有句话叫做……来都来了，怎么着也得上去看看。
“大丈夫身居天地间……岂能被这点困难打败？拼了！”
说着，燕十三就抬腿往前走。
因为这里，确实是没人！
与此同时，在考核地附近的一个观察点，这里站着数人。
他们分别是金铁门的掌门和五峰的长老高层。
这时，掌门突然问道：“我若是破例一次，又当如何？”
话音刚落，左手边的其中一个长老回答：“不可！在生死搏杀之际，难道血狼帮也会破例吗？”
血狼帮也是和他们金铁门一样同为三大武林门派之一，可实际上却是个大型土匪窝。
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这些年以来，他们与血狼帮之间的恩怨越积越深，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尤其是前段时间的冲突，致使门内弟子死伤惨重。
不得已，这才再次开启招新考核吸纳人才。
不然，金铁门危矣！
“是啊，掌门！虽说他们没能按时通过考核，可按照规定是可以成为外堂弟子。所以，不能破例！”
“怎么就不能破例了？他们是没能通过考核，但距离终点也不远。规矩是死的，可人却是活的！”
“一旦破例，那么以后遇到这种情况难道也要破例吗？”
“规矩就是规矩！”
……
一时间，各峰的长老高层就这样争论不休。
的确，在这次冲突中各峰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失，有的甚至已经到了伤筋动骨的地步。
不然，也不会就这么急匆匆地再次开启考核。
就在这时，一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长老顿时就站了出来：“掌门，不如将他们安排去拙峰如何？诸位以为呢？”
内门六峰谁混得最惨，当属曾经作为第一峰的拙峰。
可如今，已经没落到只剩下一个长老了。这些年他们不是没想过补救的办法，可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既然其余五峰的意见各不相同，那还不如送去拙峰放着，没准还真有奇迹发生呢。
掌门没有说话，但这的确是他心里的想法。
“也……不是不行。”
“确实可行！”
一瞬间，原本争论不休的各峰长老高层集体哑火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利益分配不均。
可如今有了拙峰这个选择，那他们也不用再继续争吵。
良久
见此，掌门才缓缓开口：“既然诸位长老都没意见，那就这么办吧！”
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这么决定了他们的去向。
时间就像是长了脚的妖怪，跑得飞快；如箭离弦，永不回头。
而太阳，也已经挂在了高空。
咚~
一声浑厚的钟声响彻云霄，用来计时的沙漏也流尽了最后一点沙子。
“午时已到，考核结束！”
“本次考核通过的二十三人，自今日起就是本门新晋弟子！”
话音刚落，用尽全身力气的燕十三总算是走上了最后一个台阶来到了山顶的终点。
整个人如同烂泥，虚脱地倒在了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同时，身后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都抵达了山顶。
这一路走来着实不易，途中三番五次的差点摔倒。
还好凭借着钢铁般的信念，才能支撑他们抵达终点。
“没能通过考核的也不要灰心，掌门另有安排！”
听到这话，包括燕十三在内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自己的去处。
能够成为金铁门外堂弟子，也算是不虚此行！
许久
一个留着大胡子的长老来到众人面前：“你们，都跟我走！”
说完，走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虽说遗憾，但众人还是跟了上去。
很快，这位大胡子长老就把人带到了一块石碑面前——没错，从这里上去就是拙峰！
众人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
包括燕十三也是这样，不知道带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瞧见众人的神情，大胡子长老很淡定的说：“掌门心善，愿意重新给你们一个机会。记住，机会只有一次！当然了，若是不愿意也还可以回到外堂去做个普通弟子。”
说完，就直接转身离开。
机会已经给你们了，怎么选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这一刻，众人才稍稍回过神来。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与其回去继续做个普普通通的外堂弟子，还不如留下来拼一把！”
话刚说完，这人马上就沿着山道走了上去。
“要去你们去，我还是老老实实回去继续做个外堂弟子为好。等来年时，再来考核没准就过了！”
说完，这人转身也离开了。
拙峰是个什么情况，他们多多少少都知道些消息。
很快，其他人也做出了选择。
又只剩下燕十三孤零零的一个人，左右为难的犹豫不决。
离开？还是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