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价值交换
公安局警务大厅。
方毅很顺利的进了公安局大门，来到了之前曾想溜走的警务大厅处。他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后，静静的等待着。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了，警务大厅只有一个值班民警在，其他人估计不是下班了，就是和刘国栋那样的在后面处理紧急案件。
在门口岗哨年轻辅警得到确认后，那位辅警便让方毅来这大厅等待下。那时方毅就知道，也许在图书馆遇到刘国栋时他提醒刘国栋的那个案件估计还在处理。不然的话人家堂堂一个市局长，处级干部犯得着加班嘛？只有像那个案件般恶劣，容易对社会造成恐慌的大案要案才有可能让他亲自侦办。
没让方毅等太久，在警务大厅后面一道带有门禁的玻璃门后出现了一个高大雄壮的身影。在这身影的主人掏出自己的证件刷门禁时的电子响声吸引了方源的注意力，方毅扭头望去，看到那有些熟悉的高大身影正从门后走了出来。
“哈哈，方毅老弟，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找老哥我了？”人未至，刘国栋那充满豪迈和中气十足的笑声便传了过来。
方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刘国栋那高大雄壮的身躯三步并作两步的向他这边走过来，与此同时还有一股汗臭味和充满压迫感的气息也朝着方毅扑面而来。
抬眼打量了刘国栋一番，只见刘国栋的头发就像鸟窝一般蓬松杂乱，瞳孔里布满了血丝。身上的警服也是皱巴巴，脏兮兮的，甚至方毅还在上面看到好几块早已干透的黄泥巴。
“我的刘哥，你这是刚从国外偷渡回来？”方毅皱了皱眉，笑着打趣道。
“唉，别提了。我一会还有事呢，先跟我进来吧。”刘国栋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示意方毅跟他走。
方毅下意识的看了留守在大厅值班的民警一眼，只见对方的眼神里满是错愕和不可思议。显然刘国栋也知道方毅找他是有事情要谈，而这地方显然也不是合适的聊天场所。无所谓的笑了笑，大步朝着刘国栋的背影跟了上去。
局长办公室，上次方毅来这里时没能好好观察这个处级干部的办公室是什么样的，这下倒是可以好好观察一番了。
只见十几平米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办公桌，办公桌上一部电话和电脑，一套茶几和沙发。墙边摆放着一个文件柜，里面错落的堆放着一些文件夹。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多余的装设了。
“方毅兄弟，你喝点什么？”把方源引到自己办公室，让方毅在沙发上坐下后，刘国栋笑着问道。
“茶吧，你堂堂一个大局长，总有些别人送的好茶存货吧？”方毅笑道。
刘国栋好像听出来方毅的打趣，“嘻嘻”一笑后，走到自己的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来一包牛皮纸包裹的茶砖。牛皮纸包上没有任何的文字和标记，方毅只是认不出这是什么茶。不过他也算吃过见过的主，许多极度奢侈的东西往往都包装得不怎么起眼。因此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来，只是静静的看着。
只见刘国栋有些肉疼般小心翼翼的拆开茶砖的牛皮纸包装，又从腰间拿出自己的配枪，在方毅震惊的目光中，刘国栋拿着配枪就砸碎了茶砖的一角。这一幕看得方毅的眼皮子直跳，这万一忘记关保险了，手枪走火了怎么办？在这区区十几平米的小空间里，哪怕是跳弹也很是危险的。
“我去，你彪啊？！”
前世的方毅用过枪支，什么手枪步枪啥的基本都用过。对于现代热武器的威力，他可以算是毫不怀疑的。
在地球地面上，声音的速度大概是三百八十米每秒。步枪子弹的出膛速度在一千米每秒以上，而普通手枪子弹的初速度也达到了四百米每秒。一个超音速飞行的金属块，光是那个动能就足以击杀一切碳基生物。至于电视电影里那种用车门就可以挡步枪子弹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存在的，除非打中的是发动机舱。
“哎呀，没事的，你看，保险没打开呢，子弹也退了。”说着，刘国栋举起手枪给方毅看。
方毅看着作出一副人畜无害表情的刘国栋一阵无言，都是当局长的人了，咋性子还是这样大大咧咧的。你说你切茶砖没有茶刀，拿别的东西代替不成么？
很快，刘国栋拿起砸下来的那一角茶叶从茶几底下掏出一套茶具就泡了起来，顺势给方毅递过来一杯。
方毅看着那金黄色的茶汤，还有一股淡淡的茶清香萦绕在鼻尖处时他就知道，这可是好东西。举起小茶杯轻抿了一口，入口甘甜回味，清香经久不散。
“这是好东西啊，我说老刘，你这是腐败了？”方毅似笑非笑的看着刘国栋，一副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的表情。
“说什么呢，这是我老师生日时送他的礼物。花了我好几年的工资呢。老师嫌太贵重了，才又托人给我送回来。”刘国栋轻啐了一口，嘴里一边解释，一边拿起另一杯茶仰头就一饮而尽。
“对了，你这次来找老哥我有什么事吗？”一杯茶下肚，刘国栋正色的问道。
无论是刘国栋还是方毅，都不是喜欢废话的人。有事就直接说事，开门见山坦坦荡荡的。
“你最近在忙什么呢，看你这样子，不会是熬了几个通宵，好几天没回家了吧？”闻言，方毅沉吟了一阵，没有直接说出自己要刘国栋帮忙的事，而是问起了刘国栋的近况。
“唉，还不是上次去图书馆查资料的那个案件嘛。说起来还得感谢你，得到你的提醒我们顺藤摸瓜的找到了犯案嫌疑人，现在已经被我们控制起来了。就是这案件是多人作案，还有一个同伙没落网，这不现在加班审讯口供嘛。”
说着，刘国栋伸手在那乱糟糟的头发上掏了掏，一副有些苦恼和无奈的样子。
说起这个案件，前世的方毅了解的不多，只知道是个连环作案的团伙。那是一个四人团伙，极其喜欢在K市周边的乡镇农村游走。遇到一些地处偏僻，且看上去经济情况不错的人家就会选择作案。他们行事缜密，作案前经过长时间的踩点，甚至还制定好计划。
要是作案时家里没人还好，顶多损失点财物。可要是家里有人，基本都逃不过一个杀人灭口。
二十年前是这帮人上一次作案，甚至还闹成了一个灭门惨案。那个家庭的女主人和十二岁的女儿受尽凌辱后被残忍虐杀，其他受害者都是一致的被人用刀割破喉咙而死。有意思的是，不久后其中两个人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判入狱，于是这个团伙二十年来没有再犯案。
可是就在前段时间，其中一个嫌疑人出狱了。生活困顿的他没有其他资金来源，于是便随机找了个可怜的出租车司机下手。如此，才把这个封存了二十年的案件重新启动侦查。也因此，这个团伙才落网。
方毅仔细想了想，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面上画了个圈，又在圈中心点了一个点。
“可以把以前的作案地点圈成一个范围，也许在这个圈的中心，你们会有不少的收获。”方毅又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
“啊？”刘国栋听到方毅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不由得愣住了。
“那不是同伙，这才是首脑。”说着，方毅用手指指了指桌面上圆圈的中间那个点。
刘国栋沉默的看着方毅画在桌面上的点，久久不语。良久，他才深深呼出一口气，用一种近乎审视般的目光盯着方毅的眼睛。
“你究竟是怎么知道那么多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方毅依旧是那副淡然的表情，眸子漆黑深邃，没有丝毫的慌乱，淡淡的回道：“方毅，今年十五岁。”
……
大概半小时后，方毅走出了公安局的大门。看着几辆警车冲出大门，朝着远方呼啸而去时，方毅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方毅不喜欢欠人人情，他来找刘国栋帮忙，自然也要用相应的代价换取。如今的城管队还属于国家编制，刘国栋一个电话去就搞定了一切。而方毅付出的代价，就是眼下这个案件的情报了。
很快，方毅前脚刚回到店铺，城管队的车辆后脚就到了。非但把原先收走的装修材料给搬了回来，还走出来一个自称叫莫荣的大队长满脸真诚的给他们赔礼道歉。当然，这番看似真诚的道歉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方毅心里很清楚。不过人情世故这玩意，主打的就是一个看破不说破。
既然对方笑脸相迎，方毅也不可能板着个脸相对。与此同时他不着痕迹的给对方塞了个红包，彼此间打了个哈哈。
“哎呀，小老弟你这也太客气了，你说你认识刘局咋不早点说呢。这不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跟自己人打上交道不是。”大队长也是不着痕迹的把红包放进口袋里，握着方毅的手一副嘘寒问暖的样子。
“老哥你这话就不对了，没有这次误会，咱俩又怎能认识呢？”方毅也是笑着说道。
“这话说得对，小兄弟你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以后我们可得多多来往。别的不说，在这条街，报老哥我的名字好使。”莫荣拍着胸口，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好，有事我一定找老哥你帮忙……”
双方又是几番场面话下来，莫荣便带队离去了。方毅走出店铺，静静的目送着城管队的车辆隐没在夜幕下，眼神里冷芒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