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离去
“路明非，你肆意殴打同学，等着警察抓你进去吧。”赵孟华在地上像条缺氧的鱼一样挣扎了几下，没能爬起来，趴在地上指着路明非颤颤巍巍地说道。
“我们的李嘉图·M·路素来事务繁忙，有什么事情请先跟律师谈。”路明非还没说话，诺诺率先走到赵孟华面前，对他微微欠身，露出深宅大院里职业的管家彬彬有礼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无暇笑容。
“忘了赵同学身体不适。”诺诺假装吃惊捂住嘴巴，把名片递给低着头一直没有说话的陈雯雯，“请你的小女友代替收下吧。”
一张鎏金的名片里正面是一连串龙飞凤舞的英文，背面则标注着这家律师事务所的名称以及名片所有者的那位律师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美国凯易国际律师事务所，业务分布北美、欧洲和亚太地区，全球范围内知名的律师事务所，以其卓越的业务能力和客户导向的服务而著称。
诺诺的补刀快准狠，如果是路明非是痛击了赵孟华的肉体，诺诺就是再往他的心窝里狠狠插一刀。
“辱人者人恒辱之。”路明非淡淡地说道，“匹夫亦有怒也，不外乎拔剑三尺，血溅五步。”
“孟赵华你不恤弱小，以势欺人是为不仁；你不顾同窗之情，变本加厉，是为不义；你遇事不查，固步自封是为不智。”
“如此不仁不义不智之人，今日合该有此一劫，此非天数使然，实汝自取之。”路明非的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若是长生界的路明非不曾回来，到了今日岂不是让那孟赵华百般欺辱，毫无还手之力，所以今日他必须出得这口恶气。
诺诺在心中暗暗给路明非竖起大拇指，杀人诛心不外乎是也，等于往赵孟华的心窝里再捅了十七八刀。
果然见赵孟华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指着路明非你...你...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直接眼一闭，昏了过去，就是不知道是真昏过去还是假昏过去。
“李嘉图，还要继续参加活动吗？”诺诺拍拍手，两名早已等待多时的导购员小妹提着大袋小袋推门进来，看着满地打滚的一群人大吃一惊，不过她们受过专业的培训，不管发生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不会轻易笑出声。
两位待命多时的导购员小妹按照大富婆诺诺前不久短信发她们的内容行事，将五六件昂贵的西装和皮鞋一股脑地拿出来，一个负责捧着衣服，一个负责给路明非不停的试穿搭配。
眼前那位少年，如果光看脸蛋也就是平平无奇，但搭配他的身材却又散发着格外的魅力，单薄又筋骨分明的上半身赤裸着给人以一种强大的视觉冲击力。
妥妥的爆衣系帅哥，负责试衣的导购员小妹偷偷摸了两把路明非的肌肉，选出最合适的搭配帮路明非穿上，再给他胸前小心翼翼地插上一页方巾。
“马马虎虎吧。”诺诺以一种勉勉强强但却是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凑合的眼神打量了一下路明非的服饰，“时间仓促，也只能先这样了。”
“李嘉图，以后还是少穿那种廉价的礼服，有失体统。”诺诺找准机会又往陈雯雯的心口也插了一刀。
“记得叫我路明非，我不姓李，也不叫嘉图，还有到此为止吧”。路明非摇摇头，跟导购员小妹要了个纸袋，将地上的三件衣服装进纸袋，放在陈雯雯身边，却没有跟她再说一句话。
“走吧。”路明非率先走出大门，诺诺和苏晓樯一左一右跟着身后。
左牵黄右擎苍，左边的是神秘的天降美女，气场十足，右边的是班级里最漂亮的妞。
剩下的文学社成员陆陆续续勉强爬起来看着路明非远去的背影。
当真是滋味难明，文学社最后的聚会以此收场，别的不好说，终身难忘肯定是了。
果然是一个极大的“惊喜”，路神人说到做到，完全出乎所有人意料。
“上车吧。”电影院前面停着一辆火红色的车，诺诺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前头，提前拉开车门，做了个请上车的动作。
“你今天服务倒格外周到。”路明非钻进车里，坐在后排。
“法拉利599 GTB Fiorano。”不同于路明非的不识货，苏晓樯显然是个有见识的，惊呼出声。
“差不多价值五百万呢，我爸想买很久了，拿着汽车杂志看了很久，4S店的电话打了好几回，最后也没舍得买。”苏晓樯坐在路明非旁边，跟他科普道。
“14万斤大米。”相当不得了，路明非肃然起敬。
诺诺发动了引擎，法拉利低沉着发出低吼声，带着三人驶向城市的夜幕，道路前方的黑暗被法拉利炫目的车大灯灯光所驱散。
“路明非，你今天好勇啊。”苏晓樯呼呼哈嘿，在宽敞的后排座位上手舞足蹈，模仿着路明非痛殴赵孟华的动作。
“我超级难过好吗？所以说他给于我精神上打击，我给他肉体上的还击，很公平不是吗？也就是我老人家过了好勇斗狠的年龄，开始修身养性，不然我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残忍，一指头一个，统统送回老家。”
“路明非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赵孟华都快被你打出痴呆了。”苏晓樯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偷偷找了世外高人拜师学艺了？”
她脑海中迅速生成一副生动的画面，一名不苟言笑的威严老者身穿长袍马褂，摸着长长的花白胡须，盯着路明非练武，时不时点一下头。
“哈哈哈。”路明非抱着头躺在真皮材质的后座上，发出爽朗的笑容，“我天生神力呀。”脑海中却浮现长生界自己两位恩师天外天人外人的音容笑貌，世外高人是真的，为老不尊也是真的。
“人不是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可以做到自己平常做不到的事情。”路明非煞有其事地说道。
苏晓樯将信将疑，但是她又想到一件事情，“万一赵孟华真的报警怎么办？”律师归律师，律师也不能颠倒黑白不是。
“其实我回来之前有把放映厅的监控关掉。”路明非说，“到时候就死不承认呗，反正他们也没有证据。”
“路明非你早有预谋，是不是早就知道赵孟华会在这场聚会跟陈雯雯表白？”苏晓樯又发现了盲点。
“嗯，柳淼淼告诉我的。”路明非点点头，“诺诺你应该也知道的吧？”
“今天才知道啦。”诺诺懒洋洋地声音从前面传来，“我之前也就推测陈雯雯不喜欢你，让你去告白好让你死了条心罢了，至于他们两合起伙来耍你的事，白天的时候问那个被你踢成皮球的小胖子才知道。”
“然后就急冲冲给你过来站台来了，够意思吧。”诺诺说，“只是没想到你早有准备。”
“合着就我一个人不知道。”苏晓樯有些幽怨，“路明非你知道了也不跟我说，害得我出了个大丑。”
“我们俩前面关系不熟吧。”路明非撇撇嘴，“我哪个晓得你人缘这么差，这么大的事全班没一个给你通风报信的。”
“不过你请我喝可乐，所以我就对你讲义气咯。”路明非拍拍她的肩膀。
想起自己平日在学校里威风八面，时不时做东请客，班级人里的人都知道自己喜欢赵孟华，却也没有人来提醒自己一句，苏晓樯嘴唇蠕动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最后还是自己平素里最鄙视的路明非以没有人能想到的方式拉了自己一把，自己是什么眼光啊。前面的兴奋劲慢慢过去，苏晓樯各种滋味涌上心头，一时说不清自己现在是难过还是欣喜。
“他呢，真的一点都不难过吗？”苏晓樯偷偷看了一眼路明非，回忆起路明非在电影结束前黑暗中的告白，全校的人都知道路明非喜欢陈雯雯，喜欢了整整三年。
从苏晓樯的视线中看去，路明非似乎也疲惫了，不再说话，脸沉入深深的夜色之中，看不清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