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铁硬还是瓷硬
司马家修为高、人数优。
宋千帆又无力再战,仅宋行一人,如何抗衡他父子二人?
司马大千仰头大笑,得意道:
“我司马家世代烧窑,皆为爱瓷之人,早年受窑神庇佑,大恩难忘。待灭了你宋家后,必将天青瓷发扬光大,让汝窑天青瓷之名,传遍人间每一处!”
“住口!你也配烧天青瓷?”
宋千帆厉声呵斥。
此时,一道慵懒之声传来:“好热闹,今晚怕是难有安稳觉睡咯!”
众人寻声而望,只见一个长相俊朗的少年,也来到了这江心州上,少年衣容邋遢,却又有一种别样的随性。
“三叔公!千帆叔!”
宋懒恭敬行礼。
“好眠,你怎么来了?”
宋行见当下局势危急,眉头一皱。
宋懒解释道:“宝瓶山山路修整完毕,明日便可通行,我想着这是大事,得赶紧向三叔公禀报。又听说运瓷的船出了事,就想着来助三叔公一臂之力。”
“宋家还有修行之人?”
司马夔脸色骤变,脱口而出。
宋氏小小窑户,竟一门三修士?
司马家一门二修士,已是得天之眷顾,宋家却整整有三个身具灵根之人?
虽说此方天地,无奇不有,这远远不算耸人听闻,但宋家绝对可谓福缘深厚了。
宋氏自窑神后,千年沉寂,莫非如今时来运转?
司马夔父子互望一眼,皆道若任宋氏崛起,汝镇恐无司马家立足之地。
于是父子二人,一起围攻宋行。
此时。
虚空青光一闪,本命瓷天青瓷镇纸化作一丈之巨,朝司马大千当头砸下。
宋懒立时拦下司马大千。
“不知死活的小辈!”
司马大千冷笑,手掌一翻,一尊金色狻猊出香现于掌心。
香炉上金光一闪,斗瓷大会上显灵的那头金色狻猊,忽而活了过来,仰天怒吼一声,朝宋懒猛扑过去。
宋懒毫无惧色,轻喝一声,挥动镇纸迎击。
刹那间,镇纸青光如水,与金色狻猊碰在一起。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看似凶猛的狻猊,触碰到青光,竟如泡沫般消散,金色狻猊出香亦随之碎裂,瓷片散落一地。
宋懒踏入素胚境后,天青瓷镇纸愈发得心应手,尽显神妙。
司马大千惊愕不已,身为一族之长、风火仙师,竟一回合之下,败给一个宋家小子,这让他面子往哪儿搁?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又从乾坤袋取出一块金砖法宝。
金砖金光璀璨,光滑如镜,好似坚不可摧。
司马大千念念有词,金砖瞬间胀大至两丈,挟磅礴之势,朝宋懒砸去。
金砖未落,风声呼啸,压得四周草木都伏倒在地。
宋懒不闪不避,再次操纵天青瓷镇纸,迎向金砖。
他要硬碰硬!
司马大千见状,脸色一喜,他这金砖法宝坚不可摧,以瓷击铁,必败无疑!
他嘲笑道:“昔有蠢材以卵击石,今有宋家小子以瓷击铁,真是可......”
“笑”字还未出口。
司马大千的笑声却戛然而止。
只听“咔嚓”一声巨响,金砖竟被镇纸砸碎,碎片如金色雨点飞溅。
“怎么可能!”
司马大千失声道。
铁器怎会不如瓷器硬?
他正惊愕之际,忽觉足底绵软,白浪汹涌,双腿瞬间被水流缠缚,动弹不得。
原来。
宋行趁众人分神之际,以天青洗之力恢复宋千帆精力,让其在旁伺机而动。
“镇!”
宋懒见此良机,镇纸携万钧之力,冲司马大千当头拍下。
司马大千脸色一变,只得双掌齐出,硬抗天青瓷镇纸。
一时竟被压在原地,无法动弹。
正此时。
一缕细若蛛丝的水线,悄然勾住钉在船板上的乌金飞梭。
飞梭受牵引,如电般倒射而回。
司马大千虽已察觉,却因被镇纸压制,又被足下之水缠住,无法躲避。
这乌金飞梭,瞬间洞穿了他的咽喉,鲜血如柱。
司马大千直挺挺倒下,眼中满是惊恐、不甘与绝望。
汝镇第一窑族族长,就此死在宋懒和宋千帆合力之下。
“父亲!”
司马夔目眦欲裂,悲呼道。
他扑到司马大千的尸身,双膝跪地,两眼通红,状若癫狂。
今日杀宋行,无非是为司马家扫清威胁,保父亲平安。
怎料,宋家未除,父亲先丧!
宋行识海小字忽变:
【司马大千,炼气初期,得浊气十斤】
【浊气:一百零八斤三两/一百斤】
“满了!”
宋行忍不住嘴角一扬。
今日得如此多浊气,实乃意外之喜。
宋千帆和宋懒来到宋行身侧,二人相视一笑。
“风火仙师,不过如此!我未入修行时便曾诛杀炼气修士,何况今我已入道!”
宋千帆目光轻蔑,瞥向司马大千尸身,傲然道。
宋行望着两个后辈,心中颇为赞赏。
宋懒初入素胚境,宋千帆则刚至泥胎境,二人合力,竟诛杀了汝镇第一风火仙师。
“宋家都得死!”
司马夔咬牙切齿,恨意滔天。
他横浮尘于身前,单手握诀,念念有词。
顷刻间。
浮尘光芒大盛,化作无数银针,如骤雨打芭蕉,簌簌然射向宋行三人,其势之猛,欲将众人洞穿。
宋懒急召天青瓷镇纸。
青光骤起,镇纸化作一丈巨盾,挡于众人之前。
“退下!”
宋行却是上前大喝一声。
宋懒虽可与司马大千一战,然而面对司马夔,实力还是太过悬殊。
他双掌挥动,雄浑气劲如涨潮之势弥漫开来。
满天银针陷入气劲,去势骤停,竟似陷入泥沼,不得寸进。
宋行深吸一气,入窑变境后,第一次拼尽全力施展抟山劲,周身气劲鼓荡,风声呼啸。
此劲威力无穷,如江河决堤,直逼司马夔,似要将其碾为齑粉。
司马夔面色骤变,察觉这气劲如山岳压顶。他难以置信,宋行看似炼气初期,怎有此等神通?
他全身仿若背负万斤重担,呼吸艰难,胸口如遭重锤,每一次呼吸皆伴有剧痛。
司马夔正欲将手伸入乾坤袋,再施手段,却惊觉身子难以自主,就连每一根手指头,也被气劲牢牢锁住。
“彭”的一声。
司马夔被抟山劲压成了一篷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