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合作
“不过，我想我们之间应该还有一些商量的余地，不知你们能否听我几句？”摆渡人语气平静。
陈归彦心中的警觉更深了，这个摆渡人喜怒不形于色，光凭这一点，就是一个非常棘手的人物。
并且，在陈归彦明显拒绝了他的请求后，摆渡人没有选择对他们发起进攻，而是试图提出别的选择和他们进行商量。
陈归彦和阿离对视一眼，阿离以微小的幅度轻轻摇头，提醒陈归彦。
陈归彦深吸一口气，说：“可以，你说吧，我们听着。”
见陈归彦愿意与他交流，摆渡人便说道：
“你们知道，你们目前所处的地方是什么吗？”
“巢穴？”
摆渡人摇摇头：“那只是你们人类对这里的称呼，这个地方是处于一片巨大的空间错乱中，这里由许多处空间构成，但彼此错乱，因此我们称之为乱葬岗。”
巢穴，乱葬岗……陈归彦问道：“你为什么和我们说这些？”
“信息共享，还有，告知你们当下的处境。在你们之前，我遇见过很多来到乱葬岗的人类，他们将这里称为巢穴，因此我要对你们的称呼进行一些纠正。”
“另外，在乱葬岗中，错乱的空间会连接到各处，有可能恶鬼街后就是乱葬岗的出口，有可能会通往更加诡异的地方，总之，不稳定的空间会带来许多不确定性。”
陈归彦说：“既然如此，你是怎么来到恶鬼街的？你不是说空间是错乱的吗，长明灯刚出现不久，你就随后出现了，你让我怎么相信这里的空间是错乱的？”
摆渡人笑了笑：“很敏锐，能察觉到这一点。我是乱葬岗中的摆渡人，乱葬岗的所有区域我都是可以随时穿行过去，这是我的能力。所以要找到长明灯气息的所在地很容易。”
陈归彦无法判断摆渡人话里的真假，只能说：“然后呢，你还想说什么？”
“我想与你们展开合作，你们前往乱葬岗想来也是有什么目的的，我可以帮助你们实现目的，我还会帮助你们安然无恙地离开这片乱葬岗，重新返回现实世界中，这是我可以给你们的承诺。”摆渡人说。
摆渡人的话让陈归彦怦然心动，他说的每一句都说到了点子上，当下陈归彦他们最需要的，就是离开巢穴，回到现实世界中去，摆渡人可以帮助他们回到现实。
那么……条件应该就是……
“没错，这份承诺的前提条件，就是你们手中的长明灯。当然，我并不是要你们现在给我，我想，等你们即将离开巢穴的时候再将它交给我，如何？”
陈归彦一时拿不定主意，他决定和阿离先商量一下：“我们需要商量一下。”
“当然可以，这是你们的自由。”摆渡人说。
陈归彦直接开启了预言之境，将阿离拉入了预言之境。随着雾气与迷离的苍白天光再次构建复现，他们已经站在了预言之境中。
陈归彦不想当着摆渡人的面进行商议，他担心摆渡人有什么窃听的手段，保险起见，他选择了预言之境。
掌握这个能力后，陈归彦感觉就像是多了一个小空间，在这个空间中，他能畅所欲言。
陈归彦说道：“对于摆渡人的话，你相信几分？”
阿离沉吟片刻，说道：“一半一半吧，不能全信，他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就是想要你手上的长明灯，但他开出的条件又极其诱人。”
“是啊，我们的目的就是离开巢穴，摆渡人看出了我们的想法，并开出了这样的加码，而且还承诺离开前给他长明灯。”陈归彦托腮说道。
“这盏长明灯，究竟有什么用？竟然能引来摆渡人这样的存在。从摆渡人出现的那一刻，我就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比沈君扬还要强的压迫感，摆渡人显然也不是很善茬。”
阿离顿了顿，接着说：“他明明有能力直接动手和我们抢，为什么要选择和我们对话呢？”
“或许，这个答案，只有他自己知道了……”陈归彦望着预言之境的虚无处喃喃出声。
……
与此同时，恶鬼街上。
摆渡人站在街上，持着手边的灯，耐心地等待着陈归彦和阿离商议结束。
他并不担心陈归彦和阿离会借此机会进行逃离，因为他知道，他们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乱葬岗的，只要他们还在乱葬岗中，摆渡人就能感知到长明灯的存在并赶过去。
因此，他们跑不了，也不能跑。
手边的长杆微微晃动，摆渡人微微抬头，兜帽下的目光幽幽地望向杆上的灯，那盏灯此刻又晃动起来，似乎是在催促。
“好啦，我知道了，我会为你取来长明灯的，但不是现在。”摆渡人轻声说道，似乎在说给那盏灯听。
“那两个人类身上，藏着不少秘密，那个女孩体内似乎蛰伏着什么东西，那个东西就连我都无法看透，我只能感觉到，那并不是好惹的存在……”
“至于那个男的么……他就更棘手了。表面上看他文文弱弱，没有什么战斗能力，但令我感到心悸的是，那个男的身上，竟然存在着若有若无的……神明的气息。”
“神明的气息啊……在这个神明隐没的时代，竟然会再度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这个人的来历，不简单……”摆渡人说道，抬起头。
此刻灯不再摇晃，听了摆渡人的话后，灯竟然诡异地沉默了，似乎是被陈归彦和阿离的来历震到了。
“之前我在想，如果可以，我就直接出手抢夺长明灯，但见到那两个人后，我犹豫了。”
“不过你放心，那盏长明灯，一定会给你的。”摆渡人一字一句，郑重地说道。
长杆上，灯晃动两下，似乎是在回应摆渡人的许诺。
摆渡人的目光望向陈归彦和阿离消失的地方，随即，他的嘴角扬起一个微笑：“他们回来了。”
光芒再次绽放，虚空之中，陈归彦和阿离的身影缓缓显现，他们商议完毕，重新返回到了现实之中。
“我想……你们有答案了，对么？”摆渡人说。
陈归彦点点头，上前一步，缓缓说道：“我们答应与你合作，如之前所说的所有条件，如果你能做到，我们就可以合作，并且在我们离开之前，我们会给你长明灯。”
陈归彦和阿离已经讨论过了，决定将长明灯给摆渡人。
首先，他们对长明灯的作用并不清楚，只是在巢穴中用来避免方向感的迷失，其次，摆渡人的实力摆在那里，从他的出场以及气势来看，他完全有实力直接抢夺。
陈归彦和阿离觉得，既然对方释放了善意，那么就可以顺着对方，而且对方已经许下如此的承诺，那么或许是可行的。
陈归彦觉得，为了一盏不明用途的长明灯而与摆渡人撕破脸皮开战，这种做法显然不明智。
所以，陈归彦和阿离决定答应摆渡人的条件。
但是……
“但是，在你的条件之上，我还要加一个条件。”陈归彦说。
摆渡人饶有兴致地问道：“噢？什么条件？”
陈归彦说道：“那就是，在我们离开巢穴之前，我需要你帮我们处理一个人。”
“谁？”
“沈君扬。”
陈归彦刚准备向摆渡人描述沈君扬的模样的时候，摆渡人打断了他的话：
“这个条件，我做不到，你可以换一个。”
做不到？那也就是说，摆渡人认识沈君扬？
“为什么？”陈归彦问。
“没有为什么，两位，我还是在此奉劝一句，不要打这个人类的主意，哪怕你们……”摆渡人顿了顿，继续说，“总之，他是受到乱葬岗垂怜之人，我无法动他，我能告知二位的就是这么多，其他的不能再说了。”
陈归彦一愣，沈君扬受到乱葬岗，也就是巢穴的垂怜？他不是说，巢穴是神秘、诡异、未知之地吗？他为什么会被这里垂怜？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陈归彦倒吸一口凉气。
他仿佛看见了一个黑暗的未来。
沈君扬，你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你还有什么事向我们隐瞒了？
“沈君扬……”陈归彦缓缓吐出一口气，想了想，他改变了话术：
“既然如此，那我稍微改变一下条件，你带我们找到沈君扬，如果我们爆发了冲突，我希望你能在一些关键地方给予援手，这个条件如何？”
既然无法直接杀死沈君扬，这对陈归彦来说有些遗憾，但换个方式，或许面对沈君扬的时候，还有一线生机。
摆渡人沉默了片刻，随后说道：“可以。我可以答应你。”
见摆渡人答应了陈归彦的条件，阿离总算是松了口气，随后悄声询问陈归彦：“你打算和沈君扬开战？你没疯吧？”
陈归彦点点头：“沈君扬身上存在很多问题，我感觉如果再次遇见沈君扬，一些问题或许就能迎刃而解，有些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或许只有沈君扬，能给我们答案。”
“什么问题？”
“比如……这座灯塔大厦，还有负十七层的那片诡异空间，还有这座巢穴……我觉得，这些事情，都和沈君扬有关。”
“他有这么大的能力，甚至能够制造一片诡异空间？”阿离愕然。
陈归彦摇头说：“不，之前我还不觉得，但当摆渡人说了沈君扬是受到这片巢穴垂怜的人，或许，他可以借助巢穴的力量，进行对诡异的……操控。”
陈归彦接着说：“总之，沈君扬很有可能和诡异有了接触，我们不能轻敌，而且，这位摆渡人我们虽然达成了合作，但是他一直称呼我们为人类，说明他本身不是人，我们也要小心他。”
阿离点点头。
两人交谈完毕，见摆渡人仍然待在原地，陈归彦上前一步，说：“那我们的合作就正式开始了，我们该怎么出去？”
摆渡人说：“你们知道你们目前所处的是一片扭曲的空间中吗？”
两人点头。
“空间扭曲，而且极不稳定，这让在各种空间中进行穿行增添了危险，但有种方法能够避免这个危险，从而达到空间穿行的目的。”
“什么方法？”
“导航。”
陈归彦和阿离都要以为自己听错了，在这片诡异的空间中，听到摆渡人的口中吐出两个本不应该属于他该说的台词，这让陈归彦和阿离有种强烈的反差感。
“抱歉，你刚刚说，导航？”陈归彦说。
摆渡人笑了：“没错，我想以一种你们能理解的词汇进行解释，是我说的不够准确么？”
“挺准确的……请继续说。”陈归彦强忍着扶额的冲动，说道。
摆渡人说：“所谓导航，需要借助你们手上的长明灯，在拿到长明灯后，我想二位还没有对它的能力进行探索吧？长明灯可以对下一处空间进行定位，在你们找到了这处空间的终点时，站在终点旁和长明灯说出要去往的下个空间的名称，长明灯就会将你们引渡至下一片空间，并保护你们不受到任何伤害。”
站在终点处么……只要后退一段距离，就是恶鬼街的终点了，只是，下一处空间的名称，他也不知道啊……
摆渡人似乎看出了陈归彦的心思，笑着说道：“二位，你们想必是在想，下一处空间的名称是什么吧？既然你们选择离开乱葬岗，那么我已经为你们规划好了离开的路线，所以，二位你们只要跟着我走，就能找到离开乱葬岗的路。”
在达成合作后，摆渡人语气里的平淡减少了几分，似乎是为了增进彼此之间的信任，摆渡人将这些信息毫无保留地告知给了陈归彦和阿离。
“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所以我可以告知给二位你们的离开路线，我们从恶鬼街出发，下一处空间名为悼亡荒野，随后通过忘川渡口离开，你们就能返回到现实世界。”
悼亡荒野……忘川渡口……这些地名让陈归彦听着有些惊悸。
这里存在的诡异空间，究竟还有多少？
这些空间，究竟有多大？
陈归彦感觉自己这一趟真的是来错地方了，高商能从这里逃出去，看样子是运气属性点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