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攻鄂州
长江之中，两支舟师对垒。
舒州都督府别将第五麟乘坐战舰，上头搭配的小型炮车，往鄂州军船只上抛点燃的药包。
江风太大，两次抛出的药包都落入水里，战舰上的丙府兵丁心痛得直咧嘴。
战舰空间有限，能装载的药包数量不多，还需要防水防火，落水就是浪费。
长钩拉住鄂州军一艘战舰的弦帮，丙府兵丁点燃药包，奋力掷到甲板上。
爆炸声在呼呼的江风中并不凸显，但木质的甲板迅速被引燃。
战舰上的兵丁束手无策，要么跳进滚滚长江，要么等着被烧死、呛死。
乘坐另一艘战舰的偏将淳于帆示意兵丁挥舞旗帜，令走舸、游艇上前救人。
虽然知道能救到的只是少数，却也只能尽力。
自彭蠡泽而上的舒州都督府舟师，在第五麟这种行家的指导下，已经适应了水战，即便浪涛很大也能稳稳立足。
接弦战随处可见，舒州都督府舟师的兵丁勇气十足，哪怕是没有布背甲的也敢冲上去搏命。
时中时不中的药包，多少鼓舞了义军的士气、打击了鄂州军的实力。
淳于帆眼见势头不对，只能率部往鄂州江夏县码头靠去。
打不过，水上用火的毒招没法对付。
舒州都督府舟师靠西岸停驻，第五麟下了战舰，入沔州汉阳县参见大元帅安平。
申州一时无法拿下义阳县，安平索性率军南下收拾沔州、鄂州。
之前还忠贞不屈的沔州军，看到义军浩浩荡荡的势头，立刻学会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舒州都督府别将第五麟，不辱都督府使命，击败鄂州舟师，特向大元帅缴令。”
第五麟开口，安平旁边坐着的尚均常立刻眉飞色舞。
除开娘子府，义军又有一支能在大江大河上纵横的舟师。
舒州都督府只腾得出舟师来配合大元帅的行动，动了贪念的刁得意率军横扫袁州、吉州、抚州、虔州，不知道在哪个山旮旯呆着呢。
安平脸上没有喜色。
“锦衣卫的消息，扬州都督府几乎尽吞越州都督府，在越州与越州都督府、建州都督府大战，三方投入兵马共计十二万。”
“洛州惊变，魏国太子石庆徐夺兵权，重创大将军王石庆宗，石庆宗部将薛大虫率五千残部护其南下，抵达徐州。”
乱局加剧，丰朝应该很快能腾出手来对付义军了。
石庆宗的体质好，薛大虫救助得及时，倒也恢复得很快。
五千骑借徐州丰县容身，石庆宗还没想好何去何从，史难得也没强人所难。
但是，徐州有那么一支客军，终究不是个事。
所以，楚州都督史难得、楚州刺史联袂上文牒，征询安平的意见。
安薪满不在乎地开口：“意思是那个魏国太子石庆徐很废吗？”
安澜微微挑眉：“这般手段，可以夺权，但不能让人心服口服。”
尚均常叹了一声：“除非他是不世出的天才，否则，一个从来没征战的人领军，必败。”
安平不接话。
一个敢在将士面前悍然下毒手的人，真有能力领军吗？
哪怕以太子的权力强行接掌军队，都比光天化日之下玩这种掉档次的阴招强。
玩阴的还玩得不彻底，要是当场把石庆宗宰了也算他石庆徐本事啊！
所以，洛州方向的优势掉转是必然。
何况，一万陇右军与一万安西军已经抵达洛阳，就是让石庆宗再战也吃力，石庆徐，嗬嗬……
魏国的败北是注定的，石碌山虽然强，但底蕴太薄。
“石庆宗的意思，他这五千越骑可以为义军效力，但不能拆散了。”
安平笑了一声。
薛大虫及部众如果拆散了，也就没有实际意义了，零零散散的骑兵起的作用不大。
濠州刺史曹叔森近距离观察石庆宗麾下越骑，得出一个结论：同等人马对阵，游奕府不是他们的对手。
所以，安平批纸尾回复，除了上述条件，石庆宗部还得承担为义军操练越骑的职责。
安澜微不可查地皱眉：“大元帅，这个条件……怕石庆宗不会答应吧？”
尚均常大笑：“不，他一定会答应的。”
安薪眨巴眼，不太明白里面的弯弯绕绕。
安平揭了底：“你想啊，虽然交情不错，可平白养一支客军，不仅我们有想法，他们自己也有寄人篱下的感觉。”
“我加上为义军操练越骑的职责，我们受益，他们也能心安理得地驻扎丰县。”
交情只能维系一时，利益才是长久相处的根本。
尚均常部驻扎丰县，也能为义军当屏障，抵挡可能降临的丰朝、魏国兵马。
“令：安澜部、方鸿鸣部乘舟师船只，明日江雾散时抢占江夏码头，保障后续兵马上岸。”
安平下令。
夜袭是行不通的，长江大雾弥漫时，根本分不清方向。
强占码头代价必然大，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有米，谁愿意吃糠啊！
小糠都不行！
监军刀四勖主动请缨：“下官带虞候跟他们一起走。”
刀四勖傲气着呢，就算当监军，也不会落于人后！
宦官出身嘛，零件缺失，自卑导致过度自尊，总想争强好胜，情有可原。
何况在礼山关，刀四勖还跟房之龙拼了几招，虽说武艺不是太出色吧，至少能打那么几下。
安平点头：“监军费心了。”
为什么不绕到涂水登陆？
涂水的水流量毕竟小于长江，水位深浅不如长江这头明显，万一搁浅怎么办？
尚均常嘿嘿直笑：“让他鄂州军当初去江州耀武扬威！嗯，末将亲率舟师运兵，一定让鄂州军吃一个大苦头！”
安薪发了狠：“我亲率火铳兵，为安澜臂助！”
沔州刺史羊霍表忠心：“下官以为，仅凭舟师的船只还不足承载太多兵力，往返太过费时。”
“沔州可以征召民船助阵，事后减免他们的税赋。”
安平嘉许地点头。
羊霍除了打仗不行、喜欢骚一下，还是有几分能力的，征用民船这主意就不错。
“告诉他们，船只有损毁，义军赔付；人员有伤亡，义军抚恤。”
安平补充了一句。
羊霍兴高采烈地领命，转头吩咐僚属立刻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