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看你怎么过江去
“子敬，你花重金寻找华爷爷，想必知道他的本事。华爷爷自创麻沸之术，用热酒和着麻醉药让老夫人服下。老夫人到时会毫无知觉，华爷爷再开刀割除肠痈，之后将伤口缝好，再以药膏敷上。不出七日，老夫人的病痛就会痊愈。”
许安一番说辞，最先震惊的不是鲁肃，而是华佗。
他不由得仔细打量一番这位十几年没见过面的小邻居。
什么情况？
小家伙怎么这么了解自己？
无论麻沸散还是开腹术，小家伙说的都太好了。
最关键的是，他还懂得怎么治肠痈。
难道说小家伙有医者名师？
华佗点了点头，“小叔敬说的不错，病人的病治起来不难。”
“叔敬……叔敬……你是许安，许叔敬？”鲁肃盯着许安，终于知道这个名字为何熟悉了。
他是曹操军师，计破徐州，守卫许都之人。
他更是兴农养民，善待百姓之人。
乔国老日前号召庐江读书人，称许安会向曹操举荐人才，众人热情高涨。
鲁肃因为母亲的伤病，想去看看而不得。
“正是在下，见过子敬。”
顾不得叙旧，鲁肃道：“叔敬的意思是，元化老先生可以治好家母的病？”
“当然，华爷爷医术通神，麻沸散作用后，治疗顽疾，开刀缝合没有隐患，足以根治老夫人的病。”
事已至此，许安也顾不得考虑什么手术失败率的问题了。
他继续道：“一边是剖腹痊愈，一边是保守治疗只能活半年。如果是个普通医者，还值得犹豫，现在是神医华爷爷亲自剖腹，正常人都知道怎么选。”
许安话就说到这里。
毕竟要不要做手术，还得是患者家属自己说的算。
他可以把两种方案拿出来对比，却不会替鲁肃做决断。
他相信鲁肃是聪明人，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沉默了一会儿，鲁肃一咬牙，朝华佗、许安一拜，“家母的病就拜托元化老先生了，我同意剖腹根治！”
华佗点了点头，没有迟疑，吩咐鲁肃准备热酒的炉子，向屋内走去。
……
一个时辰后。
华佗将银针、银刀等物件收入药篓，“所幸治疗还算及时，令堂的肠痈已经无碍。你要记得，之后的疗养也很关键。饮食务必注意，不得接触肉腥。切记不要让令堂劳累，动怒，我为你再开几副草药，你派人去抓药，伤口处记得勤换药，不要沾染生水。”
鲁肃双眼通红，躬身一拜，“元化老先生大恩，鲁肃永生难忘。我已准备好黄金百两，庐江大宅几处，来报答老先生。”
华佗摆了摆手，慈善地笑了笑，“世上众人问医如果都需要黄金百两，几处大宅，那岂不是要多死许多人？你只需要准备些干粮给我，其余东西你还是收回去罢！”
鲁肃颇为愧疚，一揖到底，“既然如此，鲁肃恳请元化老先生在庐江多留些时日，我定会像孝敬母亲一般孝敬老先生。”
华佗笑道：“子敬一片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还要云游四方，救助更多病患去。你把令堂照顾好，病情痊愈，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鲁肃知道留不住华佗，忙命下人为他准备干粮，一路小心翼翼将他送出城外。
眼看就要分别，华佗一把拉过许安，背对着鲁肃说道：“小叔敬，你怎么对我的医术这般了解？你的老师是谁啊？”
鲁肃眼见二人有话要说，识趣地站到一边。
许安心道：华神医之名，后世谁人不知。要说老师，那就是你本人才是。
他面上颜色不改，“华爷爷在兖州、豫州、扬州救死扶伤，许安早听过多次。之前一直不知道他就是邻居华爷爷，但这不妨碍我研究华爷爷治病的办法。”
“哈哈哈。”华佗抚须大笑，“真没想到，仅凭传言，小叔敬就能知道剖腹、洗肠、麻沸散，无怪乎外面人说，司空曹操请了一个智谋通神的军师，真是英雄出少年！”
许安拱手一揖，“华爷爷谬赞了。”
华佗摆了摆手，“小叔敬，你我能在这里重逢就是有缘。”
说着华佗把手放进药篓，翻找一会儿，拿出两份竹简递给许安。
“华爷爷，这个是？”
“这是我总结前人的医术，又加上自己的一些经验，写出的《青囊书》，我把他赠给小叔敬，希望你能将它传承下去。”
《青囊书》！
这本巨著记录了华佗一生行医经验，只可惜后世并没有传承下来。
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里得到了它！
而当许安打开另一份竹简后，更是惊奇。
因为竹简上画着虎、鹿、熊三种动物，动物的动作千奇百怪，栩栩如生。
“这套动作我还没有把它彻底完善，但依我多年经验来看，现在练它也可以帮你活经疏血，延年益寿。”
许安脱口而出，“五禽戏！”
“五禽戏？这名字好古怪，小叔敬没看到我画的是虎、鹿、熊吗？为什么叫五禽？”
许安也不隐瞒，“华爷爷，所谓五禽，在虎、鹿、熊之后应该还有猿和鸟。”
“猿和鸟？”华佗眼前一亮，细细品味，“小叔敬说的有道理，我之前只思考这些猛兽了。猿两足着地，鸟更可以展翅飞翔，方便人们模仿。有道理，有道理，我此次游历四方，定然多找猿、鸟观察，争取把《五禽戏》完善。”
许安赞道：“华爷爷医者仁心，希望能早日见到完全版的《五禽戏》，我再送送华爷爷。”
华佗摇了摇头，“小叔敬不用送我，咱们若有缘，定然有再见面的机会。希望小叔敬你为曹操军师，能秉持善念，福泽这一方百姓。”
许安眼眶一酸，“许安尽力。”
华佗朝鲁肃微微颔首，手持竹杖，背着药篓，渐渐向远方而去。
许安、鲁肃二人盯着他离去的方向，直到最后华佗的身影变成黑点，才长出一口气看向彼此。
鲁肃躬身一拜，“没想到许军师竟能得元化老先生真传，家母的肠痈能治好，许军师功劳甚大，鲁肃有礼了。”
许安心中嘿嘿一笑，知道有礼就好，这回看你怎么过江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