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地轨调查篇（4）
幻梦境，昏暗的车厢中
身后那老式车厢独有的隔门被缓缓拉开，发出铁锈摩擦剥落的声音。
精神高度紧张的绫沐川，听到声音急忙反应过来，转身的过程中调整好身体姿势，手中的A级咒具‘金吾卫’出鞘。
这是一把唐代流传下来的咒装，评定等级为‘A’，横刀样式，学院记载中它曾经属于古代唐朝某位顶级咒术师师，刀身印刻的咒印可以强化对咒灵造成的伤害。
面对未知，绫沐川严阵以待。
“走遍了所有车厢，终于看到活人了。”黑暗中回荡着幽怨的声音，一个如同幽魂般的身影慢慢从黑暗中显现。
绫沐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惊又喜，从话中他可以听出来对方也是人类，而且声音非常熟悉，应该是同时执行任务的执行官之一。
“绫沐川？居然是你？”幽魂很震惊。
“是你，陈靖……吓我一跳。”看起幽魂的模样，绫沐川也是放心的收起咒具，然后白了对方一眼。
“居然能在这种地方相遇……这就是剪不断的缘分吗？”
“比起缘分，我更想知道你发现了什么？”
“幻梦境，或者说神的国度。”陈靖看着绫沐川脸上的血线，“学院的情报是正确的，咒灵以人类的怨念为食，生活在非正常的维度空间，一个以术式矩阵为核心搭建的领地。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列车的作用其实是保护进入这里的人类，毕竟这里到处都是代表恐怖的咒灵。”
绫沐川在旁边找了个相对干净的位置坐了下来，语气平淡的说，“所以我们现在是被列车保护着？”
“不一定，如果列车的作用是为了保护人类，那制造者的目的是什么？开发一条关于神之国度的旅游专线？很显然，列车应该有其他的作用，可作用是什么呢……”陈靖低着头陷入沉思，他已经搜索了这辆列车的全部车厢，可以确认的是车上只有除了他和绫沐川之外没有其他乘客，而且这辆列车还是自动行驶，驾驶室没有一个人或者咒灵。
“搭建矩阵的目的吗？”绫沐川同样低头沉思，脑海中忽然想起在月台的时候，那个站务员说的话，这辆列车的终点站。
“创始村！”陈靖在绫沐川说出来的上一秒，大声喊了出来。
“吓我一跳！”绫沐川没好气的拿着咒具捅过去，却被陈靖一个扭腰躲过去。
“那个站台乘务员一直在重复同样的话，列车进站的时候那只咒灵就会出现报站，列车离开就会消失，创始村是他一直喊的地点。”
“你在月台等了几班车？”
“三班，我看着站务员出现消失了两次，第三次的时候我选择上车，然后就遇见了你。”
“有什么结论？”绫沐川看着自己同期的校友，多次共同执行任务的经历让她虽然有点讨厌这个有时候神经质的男生，但也非常信任他的判断。
“列车由某种特殊意志特别控制的，在站台的时候，我没有选择上车，于是站务员和列车足足等待了26分钟才离开，但第二次列车就只停靠了1分钟，基本接近寻常列车的停靠时间，第三次预计也是如此，因为我在列车开始关门的时候上的车，并且在上车的第一时间我就冲进了驾驶室，很遗憾什么都没有发现，列车自己运行不需要人为控制。”陈靖说，“所以我判断这里被某种强大的意志操控，那种意志强大到可以控制这里的一起。”
“你的结论就是控制这片空间的咒灵就在终点站？”
“不是咒灵，准确一点应该称之为旧神，古代文献《死灵之书》的记载中幻梦境曾经是旧神们生活的异次元。”
“这就是你口中的旧神？”绫沐川伸出手掌，在登上列车的时候她抓住一只小型怪鸟揣在手中，这种怪鸟拥有着极其特殊的骨骼构造，蜷缩起来的身体居然团成了不规则的圆球，乍一看有点像路边随处可见到处滚落的石块。“如果这玩意是旧神，那神也太弱了！”
“这是什么？”陈靖打量着石块，看起来和随处可见的碎石没什么区别。
“刚才袭击我的东西，他们整群活动数量庞大，但攻击力较小，单体力量强度在次级以下。”绫沐川将石块抛起，凌空的瞬间石块裂开，一根细骨从缝隙中伸出，紧接着又是一根，伴随着细骨舒展，扇面般的骨膜张开。
石头长出翅膀，呼呼的飞了起来。陈靖看的愣住了，没反应过来这个试图飞走的小家伙就被一道寒光劈成了两半，速度之快在空气中留下一串虚影。
“鬼车鸟，传说中火神的后裔，你被这玩意袭击了？”
“是的，在隧道里面它们铺天盖地的向我冲来，纤细的利爪可以轻易的将我撕成碎片，如果不是列车的及时出现，用强光驱散鸟群，我现在可能不会站在这里和你聊天了。”绫沐川掏出一条手帕，将散落在地上的灰尘包裹起来，鬼车鸟是被记录在古籍中的咒灵，身体组织是难得的研究材料，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
“等等，你是在隧道里面被袭击之后才登上的列车？”
“嗯，我没有在月台选择登上列车，而是准备徒步前往下一站，结果穿行隧道的时候遇到了鬼车鸟。”
“你在车上待了多久？”陈靖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
“刚上车，还没坐就遇见了你……你想说什么？”绫沐川也察觉出了一丝怪异。
“如果我说列车到现在没有经过任何站点，中间也没有停下过，你会相信吗？”
“不信，因为我就站在这里。”
“但这是真的，从登上列车为止，这中间我的确没有感应到列车停下过。”
“所以你的意思是列车在高速行驶的过程中，不但做出了让你察觉不到的制动，同时还打开车厢让我上车。”
“嗯，如果事实真的如此，那只能有一种解释，你中术了或者……我中术了！”陈靖语气低沉，那种不安的感觉再次袭来，黄金瞳也随之燃起。
绫沐川急忙握紧咒具，警惕的看向列车两端，“这里还有其他人……不对，咒灵存在！该死，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我以为你是在我之前上的车……”陈靖转过身与绫沐川的后背紧靠，双方互为依靠，视线之中浓密的黑雾从车厢底部不断涌出，并不断上升。
有什么东西正在不断接近，带着恐怖的能量，那金黄色的瞳孔在迷雾之中显现。
咒灵出现了！
列车空荡荡的，他们之间没有什么能够阻隔。
劈面相对，黄金瞳之中带着无尽的杀戮与……迷茫。
战斗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