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0章 等待,怀疑
“你他娘的说什么?!还要老子再隐忍一段时间?!”
幽暗的地洞中,费良的面容在火把摇曳的光线下狰狞扭曲。
他将手中的玄铁重锤狠狠砸向一块巨石。
砰!
刹那间,巨石瞬间化为齑粉四处飞散!
“无量剑派的长老不日将至。”
刘槐鸣挥手散去眼前的烟尘,面不改色地接着说道。
“为了计划万无一失,只能往后推迟!”
嘶——!
幽绿的蛇躯突然从阴影中游出,鳞片摩擦岩石的声响令人牙酸。
青蛇缓缓立起身子,将费良和刘槐鸣二人包围住。
那双猩红的竖瞳让人不寒而栗:
“月末是最后期限。”
蛇信吞吐间,妖气如实质般压迫着两人的呼吸。
“听天司断了散妖香的路子,费良体内的妖血也已严重反噬。”
没有遮掩妖气的散妖香,只怕瞬息就会被大武武夫给捕捉到!
到时候,来的恐怕就不仅是剑派长老这般简单了!
嘶鸣声落下,刘槐鸣陷入沉思,一旁的费良神色暴躁,挥舞着长锤发泄。
沉默数息后,青蛇听见刘槐鸣缓缓开口询问。
“青石县内,妖神教有多少教徒?”
费良重锤再次砸向地面,震得头顶钟乳石簌簌掉落。
“八十六个教徒,若是郑修还在,他一个人就能杀光这帮废物!”
“你将八十六人交于我。”
刘槐鸣突然抬头,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狠厉。
“三日之后,以县令府烟花为令动手!”
刘槐鸣干枯的嘴唇扯出森然笑意。
不肯动手?
那就逼你不得不动手!
······
“呼——!”
吴廷长吐一口浊气,横刀归鞘,伸手接住飘落的梅花。
他闻着淡淡的梅香,心中思绪翻涌。
“按照杨师所说,根骨天赋平庸者修习下乘武学,入门按月,大小成按年,而中乘武学……所需时日更甚!”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指节粗粝,虎口处覆着一层薄茧。
饿虎刀仍卡在第二十五个变化,而解鱼刀也停滞在解脏之境。
抵达最后的圆满之境,
难!
“虽不知自身天赋如何,但炼化墨痕后,似乎能继承原主的部分天赋?”
前世的他,也曾是个痴迷刀枪的习武之人。可惜天赋平平,全凭日夜苦练才勉强有所小成。
而如今修行小纯阳剑,进境之快,连他自己都暗自心惊!
从入门六变,到如今十二变,不过短短数日!
“这般速度,比饿虎刀还要快得多!”
吴廷眼中精光一闪。
饿虎刀在中乘武学里不过末流,而小纯阳剑至少位列中等,甚至可能是顶尖!
按理说,修行难度本该远超前者,可他的领悟速度却反超一截!
“看来……墨痕带来的裨益,比想象中更大。”
他缓缓吐息,迈步走进里屋,仰身躺进摇椅。
“胸骨淬炼已成,只差肋骨,便能踏入炼骨小成……”
思索间,吴廷的眉头忽然皱起。
自李府归来后,李鹰便以等待无量剑派长老离去为由,暂缓行动。
但他心中清楚,若妖神教和刘槐鸣迟迟不动,这个谎言迟早不攻自破。
吴廷手指轻敲着扶手。
“若是到了那个时候……”
咚咚~
低沉的敲门声打断吴廷的思绪。
他起身打开院门,神色一愣。
“头儿,杨师让我把这封信给你。”
此刻院门外,身穿一袭青色劲装的瘦鸡站在那。
话音一落,吴廷接过那封薄薄的信笺。他拆开封口,目光扫过纸上墨迹,瞳孔骤然一缩——
“妖神教堂主,现身城西,多小心。”
短短几字,却如刀锋剐过脊背,让吴廷心头一颤。
随后他不动声色地折起信纸,抬手拍了拍瘦鸡的肩膀。
“瘦鸡,辛苦你了。”
瘦鸡点了点脑袋,却没立刻离开,神色有些担忧地看着吴廷。
“头儿……是不是出事了?”
这些日子里,头儿武馆少去,巡视匆匆,平常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倒是刘捕头在这几日里常常帮衬他们。
吴廷摸了摸瘦鸡的脑袋,笑了笑。
“别想那么多,我和王捕头在追捕失踪案真凶,怕太危险不让你们知道。”
他拿了一枚丹药给瘦鸡:
“那杀人狂魔还留在城西,回去告诉胖子和连爷,少出门。”
瘦鸡接过丹药,重重点头,随后转身离去。
啪嗒~
吴廷合上院门,指腹摩挲着怀中信笺的折痕。
“杨师居然发现了妖神教堂主的踪迹……”
当初自己递给杨师的那封信,不仅告知了王隆魄的身份,更将刘槐鸣与妖神教的勾当尽数道出。
但杨师何等敏锐,想必早已猜到他另一重身份——
听天司最低等的听天卫也需内劲修为,而巡校卫十天干的暗子……却可以是任何一个人。
“呼——”
吴廷吐出一口白气,在冷雾中氤氲成团。
“杨师至今按兵不动,怕是想要钓到一条更大的鱼……”
咚咚~
又一阵敲门声袭来,吴廷打开院门,看见刘力独自立在阶前。
刘力嘴角噙着笑:
“吴捕头,不请我进去坐坐?”
“怎么会。”
吴廷笑了笑,侧身让出一条道。
刘力缓缓入座,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木桌。
吴廷冲了一壶茶水,端起茶壶倒出茶水时,刘力忽然抬头,与他对上目光。
“邓一是你杀的。”
空气骤然凝固。
“什么?”
吴廷面露疑惑,执壶的手却纹丝不动。
“哈哈哈——!”
刘力突然拍膝大笑,震得茶案轻颤。
“开个玩笑!最近总是想起邓一那件案子!”
‘这件案子过去了这么久,刘力为什么会突然怀疑自己?’
吴廷垂眸斟茶,水面倒映出他平静的眉眼。
“刘捕头冒雪前来,总不是为了跟我开一个玩笑?”
“自然不是。”
刘力抿了口茶,目光扫过吴廷虎口的茧痕。
“听闻吴捕头深得杨馆主真传,如今成了那帮富家弟子的大师兄?”
“谣传罢了。”
“是不是谣传……”
刘力突然搁下茶碗,缓缓站起身子。
院角的老树枯枝在风中咔擦折断,狂风卷着雪沫从门窗灌入,扑打在二人脸上。
吴廷端坐不动,茶汤映出他沉静如水的眸子:
“刘捕头这是何意?”
“自然是想跟吴捕头讨教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