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死还是博
有些女人下意识看向颜阿宝，希望她替她们做决定。
“斗米恩，升米仇。”
“阿宝，你能替她们做一辈子她们认可的决定吗？”颜阿宝没在逃难前，跟在弟弟屁股后面，央求他教过自己一些字，能理解鱼衡的意思。
也知道后面点到为止的话。
——万一她们以后借此埋怨她，可会后悔今日替人做的决定？
她撇过头，在众目睽睽之下，十分不自然地蹲下身摸尸，算是沉默地回答鱼衡自己的想法——她干活，不管其他人的决定。
除却杀掉的那个山匪，其余的人还没死透，颜阿宝摒弃世俗的那点礼义廉耻，大胆地在男人身上找物品。
“求求你，放过我……”
颜阿宝本就痛恨这些趁火打劫的山匪，听到他们的声音，气不到一处来，用刀割他们的嘴。山匪们识时务为俊杰，及时闭嘴，不敢再向女人求饶。
他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山寨中筹办婚宴的山匪们身上——能赶快发现他们未归，察觉事出反常必有妖，加派人手，拯救他们，抓捕这些胆大包天的臭女人。
他们发誓到时候一定折磨死这些女人，要她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以报现在之耻。
【主播这是什么意思？】
【救她们不是你自愿的吗？现在要求人家给报酬是不是有点缺德？人家又没有要求你救！】
【好心疼这些山匪受罪啊，虽然他们长得很磕碜，但毕竟是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请阿宝妹子赶紧了结他们，送人下地狱，与孟婆相会。】
【前面说阿宝的，我拿三百米大刀，允许你先跑二百九十九米……再给你削个苹果吃。】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各种观点充斥在鱼衡的直播间中。系统见直播间的弹幕因此吵起来，偷偷开了几个小号，融入鱼龙混杂的弹幕中，发送有争议的言论，挑起观众的情绪。
吵吧吵吧，把热度吵上去，让鱼衡多活几天。
系统估算之前鱼衡只能活十几天，现在应该能凭腥风血雨的争论续命一个多月，它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劝劝她改变风格，收敛性子，不要那么有主见，变得讨男人喜欢一点。
直播间的弹幕在鱼衡的眼前，她没工夫搭理吵翻天的观众，“你们赶紧想！我的时间很宝贵！”
脚下用力，被踩着的男人哇哇喊疼，那一声声惨叫冲入女人们的心间，不容思考，有些人举刀夺走山匪的性命再摸尸，最后站在鱼衡的身边。
温热的液体喷涌在脸上，久久未能散去热度，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中扎根发芽，源源不断传递她们热量，鼓舞并告诉她们现下做的决定没错。
有人却迟迟不动手，顶住大伙的目光叫唤：“你既然救了我们，那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凭什么要我们杀人沾染业障！”
她越说越有理，身侧的几个女人挺她，坚决不动手。
鱼衡习以为常，耸肩摊手，下一刻，给了义愤填膺的颜阿宝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她别因这群小人生气，“那你们走吧，我要去会会这里的山寨头子，恐怕你们也不想冲锋陷阵送人头。”
【？？？】
【发生了什么？】
[她们怎么杀人了！]
【说好的攻略直播间你却只想干架！】
【退出去看看直播标题，莫非“大战”非彼“大战”，想歪的人请自动面壁思过，反思自己充满黄色废料的龌龊脑子。】
【真，《穿越女大战山大王》，诚不欺我。】
【主播是想让这些女人当炮灰吗？她自己功夫不错是真，但是别的女人连刀都拿不稳，这眼巴巴与山匪干架，以少打多跟送死没区别啊，严重怀疑主播用心不良，是个人面兽心的小人！】
“哼，走就走！我们本来也没求着你救！”女人闻言，不再图一时的保护，但走之前，看向双腿如同注入千斤铜水的颜阿宝那边，“你们聋啊，没听到这个自大的女人说要打山大王，简直就是以卵击石，自讨苦吃，还不快跟我们一起走！”
临了，还不忘挑拨离间。
上一秒说教鱼衡的弹幕，下一秒炸翻了——他们批判鱼衡是他们的“家务事”，可见不得外人说鱼衡，而且还是一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纷纷叫嚷着鱼衡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颜阿宝，“我不走。”
左脸带痣的一少年紧接：“我也不走。”
“很好。”鱼衡满意她们信任自己的决定，亲自送走剩下的山匪。
有痣少年陡然出声：“鱼姐，我们打不过男人，会不会拖你的后腿?要不我们从长计议，之后再说？”
“或者，我们找几个男人，让他们冲锋陷阵，咱们躲在后面坐享其成？”
众人：……
鱼衡：“主意很好，下次别出了。”
有痣少年闻言低头，知道自己的意见未被她采纳，庆幸起脸上有些许血迹遮挡，才不让人看到她的脸骚红成一片。
【爹的，这姐妹是个有“痣”姐，让别人送命，自己坐收渔利捡漏，感觉未来是个狠人。】
【男人：听说我谢谢你如此惦记我（脸都裂开了）】
“走！”鱼衡发号命令，走在前面，颜阿宝和那个带痣的少年抬脚跟上，其余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再度浮现迷茫，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踏上一条不归路。
“我们……”一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垂下头，跟上快要走远的三人。
剩下的两人左右摇摆，瞅瞅地上死去的男人，望望下山之人的背影——当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试试呗。
跟着一个有能力的女人如颜阿宝所言，似乎能在这个人不把人当人的世道中活下来，最后最惨的下场也不过是一个字：死。
可下山的话，一样会死！
——要么被人吃，要么被人欺辱后再分吃。
横竖逃不过一死，不如跟着鱼衡盘踞一地，躲在山中重新生活。等乱世结束后，她们再下山寻找亲人。
抱着这样的念头，她们疾步到鱼衡身后。
直播间的观众纳闷这五个女人怎么这么像突然被鱼衡下降头似的，三言两语，就屁颠屁颠跟过来冒险，真是王八挑衅大象——嫌命长。
十几分钟后。
鱼衡等人又遇到一波下山寻人的山匪。
“那些蠢货怎么搞的，让这些人跑到这边？”
【好熟悉的开场白。】
【新的一波杀戮已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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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666666】
颜阿宝五人手腕颤抖，牢牢抓紧手中的刀，这群山匪明显比先前的一波人聪明，带头的那个人敏锐地感觉到她们身上沾染的血腥味，抬手警戒身后跃跃欲试的几人。
‘系统在？’
‘我在。’
鱼衡对系统发起私人通讯，除一人一统之外，其他的一干人等全部听不到，就像她不说话，用精神力连接直播间发弹幕一般，避免颜阿宝等人发现她的异常。
‘保护措施只能用在我自己身上吗？’系统瞬间秒懂，答，‘你可以指定在几个人身上，没有限制人数，但一次只能用十分钟。’
再解答具体功效，‘靠近指定人选范围内的威胁，全部在一定程度上失效，俗称免疫伤害。’
‘你是穿越女，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鱼衡‘嗯’了一声，摩拳擦掌，露出渗人的笑容，观众为山匪点起一根根白色的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