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好戏刚开始
醉梦楼不算太大，却也不小，上下两层，可容纳二三百人同时吃饭。
来到跟前时，酒楼刚刚开门。
大掌柜老李一个人坐在门前，好似睡着了似的，又似乎见了来人抬头瞥了眼，忽的一震：“公子，您来了……”
赵恒抬头看着紧闭的大门，平和道：“今日不开门营业？”
大掌柜老李苦笑：“夫人说了，日后，这醉梦楼的诸多事宜，皆由您说了算。”
“那便开门！”
“可……”
管家老李犹豫了下：“可咱这边出事了，一些个菜品将客人毒了，现在开门，也是没有生意啊，一旦开门，几百两的银子便进去了！”
酒楼是需要备菜的，要将所有菜品的配菜都给配备齐全。
否则客人点了菜后，后厨没有菜，再去买菜，便会耽搁时间，会惹得客人不舒服。
赵恒上下看了看，见店面已稍显破旧，随口道：“不必备菜，将所有小二都叫来，今日咱不做生意，只是收拾酒楼！”
“哈？”
老李愣了下：“公子，您的意思是……咱今日只是洒扫一番？开门却不做生意？”
“会有生意吗？”赵恒问。
“额……”
老李很是无语，可仔细想来，这话确有道理，便不管许多，将所有店员小二都叫来，开始打扫起来。
而后，怪异又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生意还算勉强的醉梦楼，竟……直接打出“打烊”的牌子，关门休市了。
至于关门的原因……只是要扫撒一番？
这……怕不是疯了吧？
有银子不赚，直接关门打扫酒楼？
啊？
“诸位，今日确实不营业，我们少东家说了，先洒扫干净再说。”掌柜老李冲着一些个好似要进来酒楼吃饭喝酒的“顾客”开口。
不远处，一些个正在观望的人有些傻眼。
醉梦楼的少掌柜？
难道是那李家的文定公子回来了？
但很快众人便注意到一道白色锦袍年轻男子走了出来，抬手便指指点点。
“老李，你在哪里作甚呢？窗子都没擦干净！”
“还有你，都说了多少遍了，窗纸破了便换啊！”
“你你你，滚过来，会不会干活啊？地面擦拭这么多遍，竟还是脏的？啊？”
赵恒毫不客气，训斥不断，甚至偶尔还会冒出一些脏话。
而也正是在他这般严格要求之下，一日之内，原本的醉梦楼焕然一新，干干净净，以至于令一些个过客都忍不住驻足观看。
“这醉梦楼……换主人了？好端端的，竟擦拭的如此干净？”
“不知啊，不过现在干净整洁的样子，看起来确实很舒服。”
“可别说了，没换人，不过是赵家那小子接手了。”
“什么？赵家的？这京城似乎也没有哪个赵家很出名吧？”
“还能是谁？常胜侯李景同妻子的侄子的那个赵家呗！”
“啊？也就是说，这醉梦楼，还是原来的主人？那……也太危险了吧？”
一些人品手论足，啧啧声不断。
要知道，就在前两日，这醉梦楼可是还险些出了人命般的大事啊，菜品有问题，差点将人给毒死！
眼下，背后的主人家换汤不换药，那后厨的厨子以及诸多小二，注定还是原班人马啊
不用想，那也定是相当危险的！
还是原来的那一批人，便还有中毒的可能啊！
“这醉梦楼，算是去不得喽！”有人感慨。
去吃饭就中毒，这……谁不怕啊？
况且这醉梦楼连读书人都敢荼毒，更何况大家这等平民百姓？
于是，即便到了翌日，醉梦楼开始正常营业，一日之内，也无人问津，乃至于一桌都没有！
招牌，彻底砸了！
繁华的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诸多店铺生意，也红火的一塌糊涂。
唯有醉梦楼，在这热闹繁华的街道声，冷清的一塌糊涂！
酒楼跟前，路上行人分明数之不尽，可到头来，醉梦楼竟无一人光顾。
“咦？”
忽的，一道人影闪过又跑了回来：“这不是我赵兄吗？”
黄季墨自外面走了进来：“怎地，你接手了这酒楼？简单擦拭一番过后，便以为能重振旗鼓了？”
赵恒叹息不已：“我也是万万没想到啊，生意竟然这么差。”
黄季墨笑了：“这你就不懂了吧？论位置，醉梦楼是极佳的，可臭名在外、臭名远扬了啊，换做其他行当吧，可千万不要做酒楼了，或者……你至少换一个招牌啊？不要用先前的名字了！”
“懒得弄，懒得改。”赵恒懒洋洋的斜靠着。
“论作诗，我不是你对手，或许策论也未必如你！你先前的几首诗，真的是太惊艳了，我自愧不如！”
黄季墨说的很慢，转眼语速又快了许多：“可论做生意，赵兄，你差我千万道啊！”
跟着他四下看了看，哼笑一声：“这酒楼的招牌彻底烂了，摆设格局又一般般，只能说那李家水平太差劲，赵兄，放弃吧！”
赵恒侧目：“这就放弃了？”
“这还不放弃？你每日经营酒楼的成本有多大，你自己不清楚吗？再坚持，便是找死！”
“那……便没有起死回生的可能？”
“注定没有的！”
黄季墨干脆起身：“赵兄，这酒楼彻底没希望了，你也不必再浪费时间了，好生读书吧，秋闱将近，咱兄弟两个将同台竞技，你可千万不要落榜啊，那样的话，丢人可就丢大了！”
酒楼渐渐似的安静下来。
赵恒微微后仰着，想着，也带着继续烦恼。
这醉梦楼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其他方面任何因素，都是极好的，怎就不行呢？
“恒儿！”
又一道声音响起，赵翩倩快速走入，四下看了看，很是严肃开口：“这酒楼彻底完蛋了，撑不住了，要不……咱卖了吧？”
“卖？”
“嗯！”
赵翩倩重重点头：“方才有好几个牙行的人去了李家，最高开价五万两，这个数，实在不少了！”
原本，这醉梦楼，她是不想售卖的。
也想着交给赵恒来管理，或可能好一些，至少……有一份希望。
可通过这两日来看，生意不是一般的差，每日都在亏本，再继续坚持下去，那注定是死路一条啊！
既然生路断却，唯一的法子，便也只能以最高价格将酒楼售卖出去！
“姑姑。”赵恒开口。
“嗯，怎么？”
“您觉得酒楼的生意差，已经没有任何继续下去的希望与可能了，是吗？”
“这不是很明显吗？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啊……”
赵翩倩说着，随意瞟了眼这个侄子，语气又缓和下来：“恒儿，姑姑知道你有些本事的，可这事分明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啊……”
“前路已断了，是吗？”
“是啊。”
“可……”
赵恒笑了笑：“可是啊，姑姑，我怎么觉得……好戏，才刚刚开始啊！”
赵翩倩愣了下，突地就有些茫然。
什么？
好戏刚开始？
做梦呢吗？
一整日，没有一桌客人，显而易见，这醉梦楼是因为前两日中毒的事情，彻底完蛋了啊！
招牌砸了，附加价值彻底没了！
在一些个迷信人的眼中，这酒楼可能就是风水不好，便……更不值钱了啊！
“好侄儿！”
她小心着开口：“咱将这酒楼卖了，好不好，五万两，这几乎是当下最高的价格了。”
赵恒摇头：“姑姑，不要卖，好不好？”
赵翩倩愣了下，犹豫了下，顿时一股气血涌上心头：“好！”
钱不钱的，无所谓了。
干！
转来翌日，醉梦楼生意几乎如初，眼看着四周酒楼、铺子等等皆人满为患，醉梦楼却是无一人前来，赵恒也是有些焦急。
他左右烦闷，提笔而行写下一幅字：今日特色，西红柿炒鸡蛋！
字迹简单，菜系……更是简单！
几乎是看不到任何特色！
先后经由的诸多客人见了，也都纷纷侧目，错愕又茫然。
这……什么玩意？
要知道，西红柿鸡蛋可是最为平常的菜系，莫说王公贵族，便是寻常百姓家，也可以时常吃这道菜，而今……竟这醉梦楼列为“特色”？
疯了吧？
西红柿炒鸡蛋！
这……也能被称之为一道菜品吗？
太过普通，也太敷衍！
仿佛将诸多客人当做傻子一般！
许多人嗤之以鼻！
“恒儿……”
赵翩倩又忍不住赶了过来：“你这……要不，咱还是算了吧？”
在她眼中，这个侄子，已是有些疯癫。
最为寻常人家的菜品，竟……被列为特色菜，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姑姑，稍等一下啊，等我吃完的。”
赵恒正在大快朵颐，一碗米饭就着西红柿炒鸡蛋，吃的特别香。
待得最后一粒米吃下后，他打个了个饱嗝才抬起头：“姑姑，你方才说什么？”
“大侄儿……算了吧，你看这酒楼，一个客人都没有，且每日备菜等各种成本都不小，咱卖了成不？”
“卖吗？”
门口处，一道声音响起，旋即数道人影走入厅堂。
为首者一身淡红色长裙，四处巡视，视线最终定格在赵恒的身上，嫣然一笑：“掌柜的，你这酒楼，卖不？”
“我可不是掌柜的。”
赵恒随手指向赵翩倩：“这位才是掌柜的，您问她这酒楼是否售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