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一半恩，一半威！
“坞堡降了！坞堡降了！”
“禀将军，陈氏奴仆造反绑了主家开门投降～”
“将军！我军已经杀入坞堡，造反的奴仆们带着陈家俘虏求见。”
“准～”
胜败只在一瞬间。
坞堡本来是非常坚固的，但黑山军的喊话让陈氏奴仆们意动，而陈家男丁组成的督战队只有鞭挞镇压。一来二去，双方矛盾越发尖锐，猜忌链一旦形成就则早晚必败。
黑山军很少攻打城池，但善于劫掠坞堡，一招离间计无往而不利。
火堆旁，张燕将烤得焦香扑鼻的驴肉放在盾牌上切分，先切下最肥美的一块饱蘸了盐巴递给张白骑，然后依照资历挨个给渠帅分肉，轮到他自己时已是骨多肉少半生不熟。
张燕混不在意啃起骨头来，他能成为黑山军的首领，是有些手段的。
太阳已经落山，篝火舞动得很是妖异。
三百多个奴仆跪在空地上，旁边是被他们绑了的陈氏族人，已经分为两波，女人三十多个，其余一百余。
叛奴首领叩拜：“贱民陈壮，多谢将军搭救！以后我们再也不用被他们欺负了，陈氏年轻妇人全部在这里了，还请将军先挑选……”
张燕拿着大棒骨道：“用心了，挑女人不着急，先把陈氏老幼处理了吧。”
拒绝去温县的大地主陈丘已经奄奄一息，跪在地上哀求道：“我等对抗将军自寻死路，但是，求求将军绕孩子们一条命吧！”
张燕啃着血淋淋的骨头，左手捏了个道诀：“陈丘，本将非嗜杀之人，只是大军粮草不济才来寻尔等帮忙，谢了！来人，将陈氏族人带去处理，天气热多放盐，免得坏掉。”
“喏！”
一队士兵拖着陈家人走向了河边。
陈氏族人疯狂哀嚎死命挣扎，他们依旧明白，等待他们的不是死那么简单。
凄厉的叫声响彻山谷。
黑山军的将领们却已经喝上了陈家的酒酿，又一条驴腿被架到了火上，烤得滋滋冒油。
叛奴们还跪在地上，他们能听到主子们的绝望哀嚎，一个个全都吓得魂不附体尿了一地，哪里还有心思想粮食和女人？
一般来说，曹氏牛肉干的做法分为三个步骤。
首先是剔去骨将牛肉切成块，然后在汤锅中加入盐、桂皮、花椒、茴香等调味煮熟，最后捞出沥去水分用篝火烤干。
河边的一幕幕一声声让人寒毛倒竖，几个核心奴仆问首领陈壮怎么办，后者也已吓破了胆。
陈壮本是游侠儿，闯荡多年有些武艺，后来被陈丘收为护院，他以为自己有些见识便带人反了主家投降，可当河畔案板、炉鼎、篝火大起时，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
终于，陈壮又磕了几个头大着胆子道：“将……将军！我，我们都是苦命人，不敢奢求富贵只想追随将军，求将军看在我们主动投降的份上，让我们加入大军，或者做运粮负土的民夫也行！”
张燕笑着道：“我军不缺人，尔等真想帮我军攻打温县？”
陈壮瑟瑟：“愿为将军赴汤蹈火！”
张燕满意点头：“很好！那就请壮士们赴汤蹈火。”
陈壮：“饶命啊饶命……”
一队黑山军士卒围住了他们，根本不理他们的哭嚎求饶，冷静地将他们一个个全部杀死，然后运往河边。
张燕起身再一次分肉，指着陈氏妇人们对渠帅们道：“诸位任选！”
渠帅们大喜，冲到妇人群中一番挑拣，那些女人早已经吓得心胆俱裂，任由黑山军贼将们拖到火堆旁扒了衣物侮辱。
张白骑一边御女一边叹气，想当年大贤良师可不是这般带兵的，这就是他为何能狂卷百万大军的缘故，自从大贤良师死后，黄巾军名存实亡。
他不由得想到了在太行山赢得民心的吕昭，这个人比大贤良师还会操控人心，大贤良师是自己成圣，而吕昭却是让部下人人得道。
张白骑根本想不通，世上怎么可能有不虐百姓的军队？
吕昭会妖术？
……
会。
如果心理操控算妖术的话，后世熟读《厚黑学》的他确实会一点点，他虽心善，但也深知百姓畏威而不畏德。
当吕昭把欺侮平民军的二十多个泼皮敲成肉酱后，整条巷子都鸦雀无声了，之前这些子民对于吕昭强行把他们迁入城还有些抵触，现在已经心悦诚服。
更有那进了城的乡野无赖，见识了吕昭的手段后，发誓做个好人。
吕昭没有选择用刀，而是用磨盘改造这群泼皮，就是为了让视觉效果更加震撼，如此，大家才会记忆深刻，也更加有利于传播。
校尉赵贵带着一队人马来洗地，步瑶一边吐一边跑了，秦六追了出去。
孟铁胆给吕昭盛来水洗手。
吕昭仔细将手上的血和残渣清洗干净，对吓坏的陈大力笑道：“防守城池需要民夫，薪资每日两升粟米，你可自去衙署报名，有工做就能养活妻儿。”
陈大力哆嗦：“谢谢谢……谢侯爷～”
一身血衣的吕昭，优雅地拿巾帕擦着手看向周氏：“衙署同样有妇人能干的浆洗缝补活计，赚点钱去军营换马奶，这孩子太瘦弱了。”
周氏磕头，说不出话来。
而后，吕昭出了小院，踏着满街的血水离开。
路上的百姓们无不跪拜道谢。
吕昭慈眉善目与他们说话，遇到年纪大的还亲自扶起，碰到小孩儿也要逗一逗，十分亲民。
一半恩，一半威！
吕昭深知自己不是那个伟人，没有办法让百姓从内心里热爱崇敬，所以，他需要用狂暴的武力做基础，正所谓升米恩斗米仇。
第二天，济水消涨，黑山军大军渡河包围温县。
城里，吕昭昨日的事迹传遍了每个角落，温侯帮村民修房子，吃鸡蛋和炖鸡都付了钱，被婴儿尿了一身依旧笑眯眯的，但是……
转眼他就用磨盘活活砸碎了二十多个泼皮，原因是他们欺侮平民军和护士营。
最感动的是平民军和护士营士卒们。
同时传来的还有陈家峪的消息，躲到山崖上的几个村民见证了一切，今日一早逃入城中。
于是，那些迁移进城的百姓们积极参与守城工作，男女老幼都很积极。
毕竟没人想变成粮食。
城头上，吕昭、徐晃和甄宓看着城外乌泱泱的黑山军，表情各不相同，吕昭淡定，徐晃谨慎，甄宓紧张。
吕昭遥指黑山军正在构筑的营寨，道：“黑山军似乎摸到克制重骑兵的路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