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公子不见了
与此同时，织锦也紧紧盯着楚清筠的眼睛，如同在凝望深邃的夜空。
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楚清筠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
她拉着织锦的手走到书案旁，给她看那副她刚誊抄好的心经：
“素娘是个有心气的，可她心思太大，恐怕还存了利用咱们的心思。我想，哥哥也不会想纳这么一个心思深沉的人入府。
既如此，咱们便替哥哥除了这个祸害。为免哥哥太过伤怀，你将这卷哥哥亲手抄写的经书带过去吧。”
织锦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那份和楚云程字迹如出一辙的纸，心中竟隐隐有了期待。
她知道小姐有多厉害。也知道她们守拙了多少年，吃了多少苦头。如今微露锋芒，是不是也说明……她等的那一天，也快要到了？
织锦在楚清筠的授意下，接过心经，
楚清筠摸索着荷包，坐在院中的椅子上，闭着眼睛，叫一夜未睡的脑子放松片刻，也等待着好消息的到临。
与此同时，楚云程也在焦急地等着那个他想要的结果。
他早早就把身边的小厮打发出去探听消息，可直到现在，一个回来报信的都没有。
楚云程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他们是因着好消息绊住了脚，而不是被父亲拿住问话了。
最好是能机灵些，挡住父亲的去路，叫他没法回家来问自己的罪！
可天不遂人愿，一个面生的小厮很快便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慌张道：
“公子，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回来了！”
咣当——
楚云程呼吸一滞，脑子开始嗡嗡作响。
他无心再问这小厮从何处来，紧紧抓着小厮的衣袖，两眼发直道：
“你再说一遍？可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
“千真万确！奴才亲眼见着老爷进了门，气势汹汹地带着人往这边来了！”
完了，完了！
楚云程脑中轰的一声炸响，心知他爹这是要找他问罪来了！
今日街上那些言论，足以叫父亲颜面扫地，也足以叫父亲把他屁股打开花！
偏偏这时小厮还在一旁不停地催促他道：
“您快换身衣服吧，若老爷来了，见您身上这脏污凌乱的衣裳，想必又要生气了！”
楚云程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裳，被小厮催得脑袋发胀，下意识做出了那个平时惯用的决定：
“我出去躲躲，你帮我拖着点。”
紧接着，他掀开窗户，不顾形象地跳了出去，从后院一处落败的小门逃走了。
而当他走后，那小厮一抹脸，脸上的焦急荡然无存。
他冷静地掩上窗户，将窗户上的脚印擦干净，而后推开房门，冲着门外一堆昏昏欲睡的下人吼道：
“大公子人去哪儿了？老爷正喊呢，你们这群人怎么看的，竟把大公子都给看丢了！”
公子丢了？
下人们的困意瞬间一扫而空，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为何今日竟齐齐犯了困意。
领头的那个下人眼珠滴溜溜一转，心知既然老爷喊人，若他们守院不力，连公子去哪了都不知道，少不得要受罚。
可若是换个意思，这责罚说不定便能躲过去。
于是这下人俯身陪笑道：
“公子今儿一早就出门吃酒去了，奴才们事忙，一时竟没察觉到公子现下还未归来，奴才这就派人去喊公子回来。”
小厮眼中划过一丝满意，仰着脸傲慢道：
“既如此，那你们可得好好找找，别不知不觉地把公子给弄丢了。”
“不会，不会。”
下人满脸堆笑，可在小厮走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主子乱跑，他们自己不去找人，反倒来找咱们这些下人的麻烦。”
这话一出，众人颇有赞同者，一时之间，院子里也响起了纷杂的讨论声：
“老爷找人找不着，他不找咱们麻烦又能怎么着？难不成自己受了老爷的怨气？”
“我看啊，咱们还是赶紧去喊公子回来，省得老爷等急了又要罚人。”
“这个找也得有个讲究，咱们是悄悄地找，还是大声地找？”
问题一出，讨论声都小了下来，一息之后，竟无人再说话。
又过了一会，才有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我看啊，咱们公子八成是又跑出去躲难去了，等回来，说不准又跟之前一样借口咱们没通传。
今日既然老爷那边派人来喊了，咱们索性大张旗鼓地找一回，省的叫公子拿咱们当挡箭牌。”
眼神交汇间，众人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提出建议这人见大家都应了，眯着眼睛蛊惑道：
“虽是如此，咱们等老爷叫公子的时候才察觉到人不见了，少不得要落个疏忽之罪。既然公子已经不见了，咱们不妨就改个时间。”
这话一出，他周围的人全都笑了起来，纷纷道：
“时间怎么还能改？你莫不是吓糊涂了？”
那人摇了摇头，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反正如今就咱们自己人知晓这件事，若老爷问起来，不妨说是公子一早就不见了踪影。
咱们为保公子清名，瞒了消息暗暗寻找，遍寻不着，又刚好赶上老爷寻人，这才大张旗鼓地找了起来。”
众人心里头默默想了想。
一个大活人消失在府里，他们这些地下伺候的竟浑然不觉，直到老爷喊人他们才发觉人不见了。
这事要是让老爷知道了，轻则扣月银，重了说不定还要挨板子。
不妨就用了这个法子，叫老爷知道他们尽心尽力，只是公子自己荒唐而已。
一群人心里头有了决断，也不自觉地将说话那人当成了主心骨一般的存在，在他的指挥下四散而去。
等院里再无人影之后，这人四处看了看，捏着一样东西走进了楚云程的卧房。
片刻之后，他再出来时，挂上一副慌张的表情，往主院的方向而去。
不到半个时辰，楚府上下人人皆知，楚家大公子楚云程，丢了。
这消息自然而然地也传到了幽影苑。
此时，楚清筠正惬意地半躺在她院中的一把躺椅上，感受着珊瑚在她肩颈上轻轻揉捏。
楚清筠闭着眼睛，似是无意般道：
“珊瑚，你跟着我有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