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还有我
“齐，齐哥，您别玩笑。”
徐阳一见齐泽跪下，人都傻住了，结结巴巴的说道。
徐迟也是双手颤抖，挤出一个微笑：“齐哥，您开玩笑有些，有些过了。”
“总算是有个认得圣旨的人了，府尹大人在哪儿？”
周寿松了口气，准备伸手去捡圣旨，又觉得实在是太脏了，下不去手。
齐泽低着头说道：“府尹大人进宫了，现在还没回来，晚上才会回来。”
“那我这怎么领取尸体？”
“您请跟我来。”
“那我这圣旨怎么办？”
齐泽站起身做出请的姿势，周寿则是站在原地，指了指脏兮兮的圣旨，皱眉道：“你也知道，这东西我们是要裱起来的，现在被他俩踩了，还吐了口水，擦不干净了。”
“您放心，会处理好的。”
齐泽扫了眼已经被吓的傻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的徐迟徐阳两人，一字一句的说道：“侮辱圣旨就是大不敬，满门抄斩。”
‘“我，我……”
徐阳两人一听这话，张了张嘴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两人的动作是完全一致，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周寿闻言扁了扁嘴：“那倒不用，你就按照律法来，然后让他们俩给我先擦干净。”
按照律法，便是杀头。
只是周寿自身并不太清楚律法而已。
作为一个国舅爷，这种东西在他眼中分文不值，就算是拿来擦屁股，他姐夫也会笑嘻嘻的多拿来两张。
普天之下，只有他一人可以如此。
奈何除了他之外，别人都不知道圣旨还可以这样被对待。
“是。”
齐泽点了点头，喊来两名衙役小心的将圣旨带进衙门擦拭，而徐阳两人则是直接被打入大牢。
之前衙役将周寿赶出家门的时候，周寿对他们是没什么恨意的，毕竟人家都是按照规章办事，何况自己还是因为自己的姐夫，这都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今天，周寿还是有点儿不爽快。
这要是换做平常，没什么急事，被这么推几下，周寿还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人家韩信还受过胯下之辱，这点儿都忍不了，那还成什么大事？
偏偏今天周寿本来就在赶时间，这俩人还这样不依不饶，还将圣旨……
周寿从进门办事开始，脑中都在想着徐阳两人的未来会如何。
直至领取了所有人的尸体，周寿还是没忍住，拿到被擦拭干净的圣旨后叮嘱齐泽：“还是从轻发落吧，他们也不知道。”
“……”
齐泽闻言先是愣了一下，半晌才点了点头。
以往的国舅爷，那可是瑕疵必报，一句话说的不对头都恨不得杀人全家，如今这反差实在太大，齐泽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是真是假。
他甚至怀疑周寿的意思是处罚的重一些，只是在说反话而已。
哒哒哒。
街头上，两辆封闭好的马车缓缓前行。
虽然封闭的很严实，但靠近了还是可以闻到尸体腐烂的味道。
周寿与两名衙役坐在前室驾马车的时候都要带着面纱遮挡味道。
几十个人的尸体，周寿一个人是没办法运送回余家的，所以齐泽专门找了两名会来事的衙役帮忙送去余家。
重新回来，书香还在门口等待。
她一见到尸体都送了回来，忙招手让门内的小丫头们都出来帮忙。
这几名小丫头都是签了卖身契的，年纪都不大，都是戴着面纱，带着肉眼可见的恐惧走出门来。
许是这些小丫头实在是太害怕，看起来太楚楚可怜，两名衙役相视一眼，笑着说道：“周公子，您带她们先回去吧，尸体您找个地方我们俩帮忙给你送进去吧。”
“好，好，多谢两位。”
周寿连忙拱手抱拳，跟着跳下马车来到书香身边，叮嘱道：“两名衙役是好人，打点好关系，不要舍不得钱！”
“是。”
书香连连点头，随即指了指后院：“小姐醒了，但是受到了惊吓，我们请了很多的郎中，他们都不来，就连跟老爷关系比较好的钟神医也不愿意来。”
“钟神医？你说的是太医院退下来的那个？”
“嗯嗯，他说有人给他算卦了，说是今天不宜出门，不能过来，让我们把小姐送过去，但小姐现在的状态根本送不过去啊。”
书香轻声的说着。
闻听此言，周寿皱起眉头，低声说道：“我去看看吧。”
“您还是先去看看小姐吧。”
书香拉住要走的周寿，瞧见两名衙役已经在开始搬尸体，赶忙上前询问需不需要帮忙，顺便吩咐几个小丫鬟去泡茶。
周寿站在门口，看看街头又看看院内，思来想去，还是进入院内。
他也很担心余霜现在的情况。
莫名其妙的失去了父亲，还是唯一能够依靠的人，这样的打击对谁而言都是十分巨大的。
周寿来到余霜的闺房外，正欲敲门，手指一碰门，门应声打开。
吱呀。
刺耳的声音响起。
门打开，余霜正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目光呆滞，盯着被子。
周寿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便走进屋中，将凳子搬到床边坐下。
前院，书香感谢衙役的声音不时传来。
屋内，两人同样是一言不发。
许久，周寿轻声说道：“你还有我。”
此话一出，余霜转头盯着他，阴冷的目光格外的骇人。
可偏偏周寿的目光十分平和，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任由余霜的目光如何的可怕，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没有任何的反弹。
“我不需要，滚！”
余霜抬手指向门口，语调平静，没有半点儿悲伤的语气。
周寿皱了下眉头，缓缓地摇头：“我不会离开你。”
“滚呐！”
不承想，这一句话直接引来了余霜的暴怒，她忽然一把掀开被子，双手猛地在周寿的身上胡乱的抓打，歇斯底里的喊着：“为什么我就是不详的人？为什么你们不是！为什么你不是！”
“不公平！根本就不公平！这一切都不公平。”
她发狂的叫嚷着，忽然一把抱住周寿，一口狠狠的咬在周寿的肩膀上，用尽浑身力气，直至鬓角青筋暴起，直至自己没了力气，软绵绵的躺在周寿的怀中。
自始至终，周寿没有动，也没有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