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线索如此明显
周寿回到家中正是傍晚。
小川子正在收拾东西,但见不到周稚的身影。
“我姐呢?”
周寿轻声询问。
小川子黯然道:“娘娘去了皇宫,万贞儿去帮忙了,这种事情,娘娘需要在南宫呆几天,等您查清楚案子才能去接娘娘回来。”
南宫不是什么皇宫内的好地方,就是寻常百姓口中的冷宫。
听到这话,周寿面露愧疚。
若不是自己的一时莽撞,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现在回想起来,连皇上给的聘礼都赔了,他怎么可能还敢过来要钱。
“少爷,娘娘对您充满信心,您千万别懈怠。”
小川子见他不言语,将东西收拾好,大包小包的背在身上,离开宅院。
余霜也不言语,默默地站在周寿的身后,看周寿回房间,她也快步的跟了上去。
这是她头一次主动地跟在周寿的身后。
可来到房间外,周寿回头轻声说道:“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回房间吧,这件事与你无关,即便查不出来,我也会帮你脱身。”
砰。
余霜还想再说什么,但房门已经关上。
回到房间内,周寿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低迷,而是快速找出来纸笔,拿起纸笔在纸张上面将韩硕王崇等人的名字全都写出来,而后又整理起最近发生的很多事情,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王崇当日来找自己的事情。
若真是因为我侮辱他,他就巴结汪曲跟我作对,那他未免也太小心眼儿了吧。
周寿刚把这样的想法写出来,就立马用笔给它全都划了,在他看来这种想法是很荒诞的。
正想着,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我在忙,你先休息吧。”
周寿轻声回答一句。
回来的时候门已经关上了,下人们也都交代过,不会过来打扰的。
除了余霜,应当是没人过来。
下一刻,门外传来的声音却让周寿一愣。
“我去哪儿休息?我才刚来。”
紧跟着,房门被推开,一青年男子站在门口。
折角翼善冠,大红鸳鸯战袄,鸾带绣春刀,手举着一块‘北镇抚司西司房小旗’的木质腰牌。
“小旗沈炼,见过周公子。”
“锦衣卫?你来做什么?这件案子我自己查。”
“我不来,你查的清楚吗?”
此话一出,周寿怔了一下。
上下打量这位神情慵懒的锦衣卫,总觉得不像是坏人。
可锦衣卫内有好人吗?
“你说说看你经历的,我看有没有什么你遗漏的细节。”
“你到底是谁?”
“我来帮你查案子啊,怎么?于谦没有跟你说?”
听到于谦这个名字的瞬间,周寿目瞪口呆。
这位只存在于上一世史书之中的人,尽管穿越来与他同处于一个朝代,自己仍是没有见过他!
对方怎么可能找人来帮自己?
荒唐!
“笑话,我与于谦从未见过面,他怎么可能找人给我帮忙。”
“汪曲给了你多少钱?能让你假办兵部的人。”
“兄弟,给你一个忠告,离汪曲远一点,不要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周寿冷笑着说着,话说完,他见沈炼没有半点儿反应,不由得皱起眉头。
沈炼面无表情的听完他说的废话,淡然说道:“皇上让他帮忙,他没时间,来找我了,听说你做的兵器有了大用,不然的话,于谦也不会来找我。”
“斩马刀和床弩?”
周寿想起那天给朱祁钰画的两幅画,瞬间明白过来。
可他还是有些不信任。
毕竟这个时代,信息差所带来的危险实在是太多了。
“你还在怀疑我?”
沈炼笑着问道,周寿点了点头。
这种情况下,不信任是很能理解的。
沈炼斜了眼他放在桌上的纸张,随手拿起来查看:“不信任是正常的,不过我来帮你查案,就算是想要害你,你也能察觉,没必要放在心上,何况腰牌都是真的,你大可以去吏部打听一下我跟于谦的关系如何。”
“都是苦命人啊!于谦读书的,被重用了,咱这只会一点儿武力的,啥也不会,可不就只能做这种哭活累活。”
沈炼发着闹骚,眼睛却透着明亮,快速的将纸张上写下来的东西全都看了一遍。
啪。
他将纸张拍在桌子上,指着周寿划掉的那一句话:“为什么划掉?我认为这样的想法很合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人家王崇准备了这么久,就是想要一鸣惊人,让林耳对他刮目相看,日后搭上这条线路,你居然把这样的猜想给划掉, 难怪你现在还没有头绪!”
“可当时找的是余家,跟王家有什么关系?他就算是准备又能如何?”
“小子,人心隔肚皮啊,不是谁都跟你想的一样那么好!”
沈炼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悠悠的说道:“我听说余家跟王家好像早就有些恩怨了,你不知道吗?”
“知道。”
“那不就好了,余家跟王家早就有恩怨,眼看着能将余家打败,这时候你出现救了余家,他王家的损失最大,怎么可能不恨你。”
说到这里,沈炼皱起眉头,又问道:“我记得你在卷宗中还提到了一个黑衣人,这个黑衣人你有什么印象?有什么特点?”
“……”
周寿皱起眉头。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再加上当时满心惊慌,怎么可能记得这么清楚?
只能说是那双眼睛他怀疑是王崇,可单凭这个,他自己都说不出口。
“就这?前国舅爷的脑子就是这样的?凶器啊!你之前不说他塞给你的吗?找到匕首凶器是谁制作的不就好了吗?”
“若是很普通的匕首呢?”
“那就从韩硕下手啊!韩硕为什么会去破庙?韩硕的笔迹跟你们两人的密信中的笔迹是否一样?韩硕家中是否有人出入,韩硕的家产现在被谁得到,谁是受益者,这不都是线索吗?”
沈炼说着说着忽然把茶杯放下,认认真真的打量周寿。
许久,他认认真真的问道:“你以前是国舅爷,不说是饱读诗书吧,那也是见多识广,像是这样的小事,你怎么可能会走投无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