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谈心
莱昂追着母亲出去，在庭院里追上了她。
“莱昂，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洁丽娜满脸不解地望着莱昂，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不明白儿子为什么要和她作对。
“妈妈，难道完全掌控整个家族，您就不觉得累吗？”莱昂反问，他的语气中没有责备，只有深深的担忧。
“累！但是我不掌握这些权力，他又怎么会正视我呢？”洁丽娜夫人厉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疯狂，眼神中闪烁着不甘和执着。
她攥紧拳头，指关节微微泛白。
“妈妈……”莱昂直视着眼前他最亲近的人，让他感觉有些陌生。
莱昂不禁开始质疑自己，难道自己的做法真的有问题？
……
吉恩抛下狠话后，板着脸从男爵的书房离开，刚出来没走多远，就被一个人拦住了。
他抬头望去，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拦住他的人是希拉.卡莱斯，卡莱斯男爵和洁丽娜夫人的三女儿，名义上也是吉恩的妹妹。
从小到大，希拉和自己几乎没有交集，平时说话也没几句，所以吉恩有些弄不清她拦下自己的原因。
吉恩稍稍挤出一丝笑容。
“希拉，拦住我是有话要说吗？”
“二哥……”希拉貌似也有些不习惯和吉恩交谈，别扭地喊了声‘二哥’后，半天没有下文。
吉恩出于习惯保持着礼貌的沉默，等待着希拉开口。
似乎在心里斟酌了许久，希拉终于开口了，“二哥，我觉得你应该和莱娜夫人好好谈谈，这件事毕竟与她直接相关。”
和母亲谈一谈吗？
回忆起母亲莱娜的态度，吉恩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和她好好详谈一次，也算是为这件事画上句号。
吉恩注视着略显忐忑的希拉，微微一笑，表示感谢：“谢谢你的提醒。”
“二哥客气了，我只是不想你们留下遗憾。”希拉长舒一口气，脸上绽放出一个轻松的笑容，然后转身离开了。
望着远去的希拉背影，吉恩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家的了解似乎颇为匮乏，不由得面露苦笑。
吉恩见到母亲莱娜时，她正在院子里和芙洛拉一起侍弄花草。
从芙洛拉口中，吉恩了解到自从他成为男爵的消息传到卡莱斯家族，家主艾尔潘.卡莱斯就停止了莱娜的侍女工作，让莱娜和芙洛拉搬到了这个独立的小院居住。
见到吉恩进来，莱娜也放下了手中的工具，招呼吉恩坐下。
凝视着母亲脸上平静而幸福的笑容，吉恩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似乎并没有白费。
吉恩喝着芙洛拉端上来的茶水，开口问道：“母亲，我想问你个事。”
“嗯？有什么事就问吧，别这么客气。”莱娜有些疑惑地看着儿子。
“这个问题可能有点……奇怪。”吉恩解释道。
“我是你的母亲，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莱娜握住吉恩的手，语气温柔。
“说的也是。”吉恩也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我就是想问一下母亲，您的家族，往上追溯和王族有没有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他的心头。
吉恩的问题确实有点把莱娜弄糊涂了，怀疑儿子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一脸关切地注视着吉恩。
“我父母都是金辉公国的普通农夫，和王族应该没有任何关系。”莱娜缓缓说道，只是眼睛仍旧时刻关注着吉恩，闪过一丝担忧。
“我就是随便问问，不用当真。”见到母亲的反应，吉恩连忙说道。
吉恩在心中有了结论：既然不是王族血脉的影响，自己又没有信奉过灯火教会，那么使用法术只能是穿越造成的影响了。
莱娜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和吉恩聊起了未来的生活，聊到卡莱斯男爵时，她的脸上总会浮现出忧愁的神色。
“母亲，如果以后我把您接走到我的封地上去住，您愿意吗？”吉恩试探性地问道。
以前这个想法他都是放在心里，这次经过希拉的提醒，让他决定和母亲谈一谈。
“你有这份心意我很开心，只是……”
莱娜神色复杂地望着吉恩，心中不禁感慨儿子一转眼就这么大了。
“母亲是不想离开这里吗？”
“嗯，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卡莱斯家的生活。”莱娜望着院子里盛开的花草，语气平静，“而且我现在不用工作了，你也不用担心我在这里受苦。”
吉恩心里有一万个不解，到底是什么让母亲留恋这个在吉恩看来只有灰暗的地方。
莱娜注意到吉恩的表情，犹豫良久，最终叹了口气：“你一定很不理解，为什么我不恨这个家庭，不恨这里的人，明明我在这里受过那么多苦……”
吉恩沉默地点点头。
莱娜温柔地看着吉恩，缓缓说道:“这还要从我进入卡莱斯家族开始讲起……”
整整一个下午，吉恩都陪在母亲身边，倾听着母亲讲述她的人生。
天色渐晚，豪华的庄园里亮起华灯，一家人又围坐在了那张长桌上共进晚餐。
卡莱斯男爵心情不错，脸上始终挂着笑容，旁边的洁丽娜夫人也恢复了端庄优雅的气质。
这次莱娜没和吉恩坐在一起，而是和洁丽娜挨着坐，她也面带着微笑，似乎下午和吉恩的谈话让她放松了许多。
吉恩则和莱昂相视一眼，脸上带着复杂而又无奈的表情。
餐桌上，男爵似乎想缓解和吉恩的关系，有意无意地与他闲聊。而吉恩在和母亲交谈过后，也颇有些无奈地接受了某些现实，尽力回应着父亲。
“你还记得吗？前段时间你的封地附近发生了几起商队被劫事件。”男爵随口提到了这件事。
“嗯，记得。”吉恩含糊的回应道:“怎么了？难道凶手抓住了？”
男爵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回答道:“北边城堡里的驻军，虽然能阻止那些强盗匪徒进入内地城镇，但他们也从不想着主动去剿灭匪徒。”
“养寇自重，很常见的事。”吉恩心里默念。
“这次是被抢的商队有些人逃回来了，昨天到了卢蒙镇。”男爵喝了口酒，继续讲道。
逃回来了？吉恩在卡伦堡的几个月里，虽然没见过任何强盗匪徒，但从波特的讲述中了解到，强盗通常会抓人贩卖。
这次怎么会有人逃回来？
不由得问了一句，“回来了多少人？”
“不多，分了三四批逃回来的，总共也就十多个人。大概是运气好，或者商队护卫比较拼命尽责，给他们争取了一些逃跑的机会。”男爵猜测道。
“嗯，可能吧。”吉恩还是比较赞同这个猜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