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葛藤蔓
夏目悠也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看见了血肉之火的地面开始震动。
这种感觉让夏目悠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抬起头看着燃烧着火焰的天空和刻雾裁风的阴影,巨大的东西正在向他靠近。
夏目悠也站起来,猩红的月光让这一切都更加波谲云诡。
某种声音就像是响尾蛇一样,滋滋咋咋地钻进夏目悠也来到耳朵,在他的脑袋里面摇曳尾巴,让他全身上下都有一种恶心的感觉。
这不可能是正常环境发出的声音,也不肯能是正常的喉咙能够嘶喊出来的,夏目悠也辨别不出这个东西的方向。
声音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递而来,在上面猩红的月亮的照射下,声音似乎被照射出了影子。
这声音像是一种浓稠的液体滴在淤泥里面的声音。
当夏目悠也试图仔细去分辨的时候,这浓稠血液滴入污泥的声音立刻变为某种痛苦的嚎叫,这让夏目悠也收住了仔细去辨别的心。
残肢碎肉组成的土地上的触手时不时开始抖动,鲜艳的火焰也愈发的妖娆。
这让夏目悠也怀疑他现在脚踩着的这片土地,姑且可以把它称作毛草地——因为碎肉上长出来扎穿破碎眼珠子的皮毛,是有生命的。
夏目悠也忍不住作呕起来,他感受到那个巨大的存在似乎在往他的方向移动,因为地面的血肉物质也在往自己的方向爬动。
他克制了自己心中莫名其妙升起来的颤栗,尽可能地在恐怖的气压下移动,但毫无疑问,夏目悠也没有成功,他的脚开始抖动,但完全离不开这血肉的地面,似乎有某种东西黏上了他的鞋底。
本来在这里的淅淅沥沥的小雨终于变得狂暴起来,从绿豆大变成了土豆大小。
不过幸好,土豆大小的猩红的雨,夏目悠也与其一接触,就会直接变成雾气,因而对夏目悠也没有什么身体上的影响,最多会影响一下视线。
雾气渐渐淡去,一个巨大的东西出现在夏目悠也的眼前。
这个东西已经算不上任何人类可以定义的生物,完全没有任何动物的轮廓。
它极其恶心,在夏目悠也眼中,完全没有一个具体的线条式的边界,密密麻麻的眼球刻在这个怪物的眼睛之中。身上被乱七八糟的藤蔓缠绕,藤蔓似乎直接嵌入在这个怪物的身上。
脓血和污组织不断地往下流动,夏目悠也看见这个些淤血和组织直接汇入了血肉之火,夏目悠也在此时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脚下的血肉之火在不断地颤抖。
因为这个巨大生物的身上的脓血於污在不断地从空中落下,这也导致了他刚刚听见的声音,和血肉之火不断向自己蔓延的感觉。
夏目悠也在此时有一种错觉,感觉这个巨大的东西很痛苦。
他的心里面被这种痛苦不断渲染,这个痛苦试图和他同频共振,将夏目悠也化为一体。
夏目悠也痛苦地在地上跪了下来,他感觉到全身上下的血肉和组织在脱离他的控制,不由自主地向下坠落。
感受到这一切的夏目悠也无能为力。
首先是一滴血,夏目悠也的皮肤开始逐渐破裂,细细密密的血珠从皮肤间隙开始坠落。
夏目悠也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全身上下出现的痛苦,这让他怀疑这个地方是否是真实存在的,因为痛苦过于真实,真实到让他满头都冒了汗珠。
他也能感受到一些共鸣,似乎是他和这个诡异的巨大之物建立了某种联系,他和这个巨大的诡异之物一同滑落身体的脓血,而夏目悠也在此时,也能感受这个怪物在和自己传递一些信息。
信息是从脑海里面传递过来的,夏目悠也尽力的去分辨这个怪物想要和自己说什么,但是依旧模糊不清。
夏目悠也明白,他要想查明真相,找到线索的话,最好是和这个怪物继续这个联系,甚至,夏目悠也觉得,他可以做出更多的措施来增大彼此之间的共鸣。
保持着跪坐的姿势,夏目悠也全身上下面目全非,皮肤早就已经参差不堪,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破洞,碎肉和脓血从中流出。
夏目悠也冷静地抬起手臂,直接从肩膀处,把破碎的皮肤全部死掉,用手指抠挖他的血肉。
一瞬间,夏目悠也的痛苦感觉极速上升,他恍恍惚惚,似乎进入了某种幻觉。
他似乎在此时和这个巨大的怪物达到了一种共鸣,夏目悠也甚至能听见它的声音。
夏目悠也听见这个怪物告诉他,它身上的藤蔓叫葛藤蔓,夏目悠也的脑海里面也涌现出了一个故事,这个似乎是日本人很出名的故事。
神乘白马来到长野县佐久郡的一个部落时,为葛藤蔓绊倒落马,胡麻刺伤了眼睛。从那以后这个地方就不许再种植这类东西。
在极度痛苦的时候,夏目悠也也非常的理智,他的内心有很多推测,都是有关这个东西和它身上的葛藤蔓,既然是这个葛藤蔓导致了眼前这个巨大的东西这么痛苦,那时不时可以把这个东西对应到民间传说之中的神之中。
但是夏目悠也直接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并不认为这个东西就是日本民间信阳的神一类的东西,因为看见这个巨大的东西,夏目悠也就感觉到一种极度的恶心感,这好像看见了一种让他灵魂上不适的东西。
各种各样的问题夏目悠也现在完全解释不清楚。
刚刚他拉扯的电线到底连接的是什么,为什么他只要一扯电线,就呕吐出了那张纸条,这个巨大的怪物和这几个东西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葛藤蔓会困住这个巨大的东西。
不过夏目悠也忽然意识到他现在不是思考这些东西的时候,由于和巨大的怪物共鸣,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快坚持不住了,脓血和碎肉在不断地向下流动,他现在都快要站不稳了。
夏目悠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死去会怎么样,但他认为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他看了看还在脚边的纸条,决定按照这个疑似和自己认识的人说的话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