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大结局

永嘉十八年秋狩，襄阳郡王谢煜及其子谢亦河起兵谋反。永阳长公主萧郦珠与定北王萧霁川里应外合将其全部拿下。永嘉帝下旨，襄阳郡王府谢家诛九族。贵妃谢氏遂自尽于承恩宫。

雨夜，大理寺天牢。

有辆乘三驾的马车停了下来，君晏穿着毛皮大氅走了下来，转身朝着萧郦珠伸出手来。萧郦珠面色淡漠，瞧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将手放了上去。君晏握紧她的手，弯唇一笑。

天牢的一众侍卫跪了一地，为首的狱丞走了上来，谄媚笑道：“小的参见长公主殿下，参见太子殿下！这下着雨呢！您二位怎么来了？”

“放肆！”跟着的阿稚一声冷哼，“殿下的事也是你一个小小狱丞能够擅自揣测的！”

“是是是！请殿下恕罪！”

“本宫来看看萧子妩和谢亦河。带路吧！”萧郦珠的神色很是平静。

“是，殿下请！”

霹雳啪啦的雨声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暗牢内阴暗潮湿，森寒恐怖，唯余的烛光越发令人心中发毛。

谢亦河被人绑在十字架上，全身血迹斑驳，已然全无一块好的地方，气息微弱，犹如死了一般。

而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萧子妩早已经疯了。

谢亦河似是察觉有人走进，艰难地抬起头，瘦骨嶙峋，哪里还见得从前意气风发的模样。

谢亦河看到萧郦珠的那一刻，眼中充斥着浓浓的恨意，却也饱含着滔天的爱意。恨得不够彻底，爱也爱得不够彻底。

谢亦河红了眼眶，一滴冰冷的泪从眼角滑落，他艰涩道：“没想到……我死前还能见你最后一面……足够了……”

萧郦珠不由得想起她前世为阶下囚，受尽折磨的模样。

那时，她也曾这般看着谢亦河和萧子妩两人。

君晏捏了捏萧郦珠的手心，担心她因此心软。

萧郦珠什么话也没有说，看向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萧子妩。

狱丞极有眼色地上前解释道：“殿下，绥宁郡主才被打入天牢没几日就疯了。”

“你唤她什么！！”萧郦珠冷睨如刀，语气重了几分。

那狱丞被吓得瞬间跪下，面色惶恐，连忙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是小的说错话！是小的说错话！”

“你来看我，是否对我还有一丝情意？”谢亦河看着萧郦珠，眼中尽是期待。

萧郦珠峨眉紧蹙，平静出声：“传本宫令，谢亦河和萧子妩乃是谋反余孽，赐千刀万剐之刑。”

“是。”那狱丞被硬生生惊出一声冷汗。

“出去吧！这里不干净。”君晏上前揽住萧郦珠的肩膀。

萧郦珠“嗯”了一声，瞧都没瞧谢亦河一眼，转身与君晏离开。

天牢曲径迂回的暗牢长得很，身后谢亦河和萧子妩一声声接连不断的惨叫声响起。

马车内，君晏替萧郦珠暖着手脚，轻声道：“这些事吩咐一声就行，何必亲自跑一趟！”

“唯有亲眼看见他们死，不然我总是不放心。”

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在马车顶上，响个不停，不知过了多久，暗牢的惨叫声慢慢地停了下来，匿绝于此，而雨也停了下来。

天牢深处一片火红，橙色的火海辉映着天际。

萧郦珠瞧着那蔓延的火势，嘴角扬起一抹清冷的笑。

笑话！

上一世的谢亦河百般利用自己，而这一世却是真正地爱上了她。

当真是笑话！

不过诛人诛心，这是她最希望看到的。

永嘉十八年的冬天下了一场大雪，长安城陷入一片雪白和寂静，银装素裹。

君晏和萧郦珠坐在廊庑下，喝着温热的梨花白，看着眼前簌簌飞雪，红炉暖热，梅香浮动。

“待明年春暖花开时，我就要回东都了。”君晏撑着头，目光从未从眼前的女子身上移开过。

萧郦珠面色微恙，喝了一口热酒，什么话也没说。

君晏又小心翼翼问道：“阿夙，可愿同我一起回去？”

萧郦珠收起沉默，看向君晏：“我若是执意要留在长安呢？”

“那我便陪你一同留在长安！”君晏几乎是不假思索道。

萧郦珠轻笑出声：“你舍得？”

“为何不舍？”

“你若是留在长安，岂不是放弃了唾手可得的东都江山！”

“如果没有你，江山又有何意。”

萧郦珠没在作声。

良久，萧郦珠转头看向君晏，言笑晏晏：“那你可别忘了在东都的宫里栽种些长安的白梅。”

君晏闻言，笑意瞬间蔓延，喜悦染上眸子，却有些不知所措，他惊喜道：“好！我给你都种满！”

萧郦珠笑了。

君晏拥着萧郦珠一同看雪，两人的脸上都是前所未有的安宁和祥和。

“行止。”

“嗯！”君晏有些激动，这是阿夙第一次唤他的小字。

“谢谢你。”

我以为我这一生终将在酝酿多年的筹谋和恨意中度过，独自忍受这蚀骨的万般孤寂，苦熬至与雪白头。

幸得上天垂怜，让我遇见你！

以后的日子有你陪着，即便前方是血肉模糊的荆棘，锥心刺骨的命运，我也照样与你一同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