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沈齐自杀
看到庄若晗犹豫，沈齐仿佛看到了希望，他磕头的速度愈发快了，不过几分钟时间，血就流了出来，染红了他面前的石头。
庄若晗看着沈齐的样子，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
“你先出去！”许久没有说过一个字的姬珩突然开口。
庄若晗听话的出门，她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有些时候，报仇并不能让自己太过得意，反倒会多出平白无故的烦恼。
例如刚刚沈齐口中的祖母。
沈齐看着庄若晗的背影，只剩下满心的绝望。剩下的人皆是铁石心肠，都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他们不可能心软的。
“毒酒还是白绫，你自己选一个，只有一个时辰时间，剩下的人，都跟我出去！”姬珩出乎意料的开口，替庄若晗做了决定。
后面已经有人将这两样东西送了上来。
“谢王爷恩典！”沈齐惊讶过后。顿时感激涕零。
所有人都走了出去，乔明安甚至还将刚刚被自己划落在地的帘子重新挂了上去。
姬珩停住脚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多吓人啊，你难道要让这么多人看他死吗？”乔明安扯了扯帘子，确定不会掉下来后，这才拍手走掉。
若是在平时，说不定会有人笑出声来，可是在这种情景之下，任谁都是笑不出来的。
“都散了吧！”乔明安吩咐着：“回去嘴巴都闭严实，可别被我听到了。”
“那沈将军……”有人问道。
很快就有人回答了他的不识相：“王爷是什么人？能让他跑了？”
所有人这才离开，于是，一切恢复寂静。
沈齐一个人站在营帐中，呆呆的看着门口的风吹过，半晌后，他来到了桌子前面。
面前摊开白纸，狼毫蘸墨，一行行小篆跃然纸上。
这是他留给沈露茹的遗书，至于能不能看到，那就一切随缘吧。
一个时辰后，秘阁的手下来报：“沈齐自缢，已死。”
“派人回京，禀明圣上，沈齐已认罪，抓捕时自杀身亡，沈家人无罪，恳请陛下放过。”乔明安吩咐着，随即转头问姬珩：“这么说可还要得？”
“只说沈齐暴毙，其余的不用！”
“可你不是……”
“圣上心中自有定夺！”
“真是个奸人！”乔明安撇嘴：“去吧！”
庄若晗看着被抬出来的沈齐的尸体，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后悔吗？”姬珩不知何时站在了她旁边。
“这不是我做的决定！”
“可你已经动摇了不是吗？”姬珩冷冷的：“沈家没有多少人了，他回去只是让皇上大动肝火，除了死路一条，他没有别的办法。”
“你是在劝我？”
“不，我是在描述事实！”
“他死了，我娘会不会怪我？”
“你娘不会知道！”
“你会不会说话？”庄若晗只觉得有些头痛起来。
“难道你想告诉她，你害死了她哥？”姬珩的表情语气和话语都直直的指向她——你是个神经病。
“我又不疯！”
“那你在担心什么？”
说完，姬珩转身离开，仿佛他过来，只是为了说几句风凉话而已。
“他的尸体怎么办？”抬着尸体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这样的尸体可有些分量，谁也不敢乱做主，只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庄若晗。
“扔那里吧，他女儿会来奔丧的！”
“怪事，他怎么知道？”乔明安从远处走来，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身为太子妃，为自己的父亲奔丧，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庄若晗淡淡的回答：“更何况，沈家已经没有人可以为他来收尸了。”
当天晚上，庄若晗又梦到了前世自己死的情景。
满目猩红，遍地白骨，雨水混杂着血液四处流淌，疼痛席卷全身，夹杂着牢狱周边犯人们绝望的哭喊。
耳边，似乎还有沈露茹的声声冷笑。
庄若晗满头大汗的醒来，冷汗已经浸透了身上的里衣。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像一尾濒死的鱼。
她冷静了一下，重新倒在了床上，抬头看向房梁，心中的恨意像野草重重生长缠绕，噎的她半天喘不过气来。
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在寂静的黑夜中十分明显，听声音，应该不止一人。
“谁？”庄若晗警觉的起身，冲外面大声喊道。
外面的脚步声停下，却迟迟未见有人进来，庄若晗推开门帘，外面空无一人，只有冬日寒烈的风吹过。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庄若晗狐疑的转身重新回到床上，却再未睡着。
就这样睁着眼睛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床，只看到她漆黑的眼圈。
“我要见我爹！”庄若晗找到乔明安，迫不及待的说道。
“你爹现在状态不好，不能见！”乔明安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你昨日就这么说，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见他？”庄若晗恼了。
“你爹中毒的时间太长，身体大不如前，更是受不得任何刺激，任何的大喜或者大悲，都有可能让他血液逆流，到时候……”乔明安耐心的解释道。
“那他，会不会……”庄若晗欲言又止，剩下的话她不敢说出来。
“放心吧，不会的！”乔明安笑着：“秘阁的药师是天下最好的大夫，虽然治疗费贵了点，可是我相信凭借庄小姐的本事，那点小钱不在话下！”
庄若晗这才放下心来，正舒了一口气，却突然抓住了乔明安的另一个重点——治疗费。
“又要钱？要多少？”庄若晗丝毫不婉转。
“庄小姐，这是治疗费，不是一个钱就可以侮辱的词语，大夫，是很神圣的！”乔明安义正言辞道。
“所以？一百两还是一百零一两？”庄若晗看乔明安装蒜，于是也跟着他嬉皮笑脸。
“三百两！”乔明安笑了：“你知道的，秘阁从不以白银做单位。”
庄若晗已经习惯了秘阁一向的狮子大开口，她只能挥挥手：“就这样吧！”
乔明安想了想秘阁药师用的药材，三百两黄金只是保本。
没办法，拿了她那么多钱，再不好意思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