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病危
“命由天定，人各有志罢了。”庄若晗想不到别的话来安慰周添，只能反反复复的说着这几个词。
周添深吸了一口气：“去看看王爷吧！”
姬珩带着他们进宫后就去了皇上那里，这几天以来，皇上的消息不断从庄无逊与姬珩那里传来，形势很不容乐观。
二人打扮成姬珩的随从模样站在殿外，静静的候着姬珩出门。
萧思曦从殿内匆匆忙忙的出来，一边走一边大发雷霆：“让那些太医好好治，宫里养他们这么久，一点用也没有！”
庄若晗轻轻的咳嗽一声，萧思曦这才注意到她，顿时惊讶万分的跑到她面前：“你怎么来了？”
自从萧思权出事后，庄若晗就一直没见到她，与前世一样，皇上病危时，萧思曦与皇后独撑起一片天，将那条“后宫不可干政”的规矩破了个粉碎。
“没事来看看！”庄若晗扯了扯头上的帽子：“我师傅也来了！”
“周药师！”萧思曦的眼睛里顿时放了光，她一步走到周添面前：“今日既然已经进了宫，能否为父皇看看？”
周添皱了皱眉，把责怪的目光投向庄若晗，大概是在不高兴庄若晗为什么要把他拉在众人面前。
他不想去，庄若晗知道的。牧尘都说了，皇上病入膏肓，已是药石无医。
他若是再去看，治好了对牧尘没好处，治不好，他的名声又往哪里放？
“周药师，请您去看看吧！”萧思曦再次请求道。
“去吧！”周添叹了口气，与萧思曦一同进了殿里，庄若晗跟着屁股后面也走了进去。
睡房内燃着安神香，姬珩站在地上与皇上说着什么，看到她们进来，这才闭上了嘴。
皇上靠在床榻上，一张脸蜡黄的像张纸，他不停的咳嗽着，咳的急了，还颇有一种要背过气的感觉。
“父皇，这是周药师，很厉害的！”萧思曦上前禀明，这才让周添上去把脉。
庄若晗仔细观察皇上，只见他印堂之间笼罩着一股黑灰的颜色，皮肤也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黄色，双眼浑浊的像是睁不开。
一看就已经是将死之人。
“属下无能。”周添把完脉，退后一步低头说道。
所有的希望都已落空，萧思曦定定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皇上倒是释然：“这段时间听这四个字听的都累了，倒是换个说法才好啊。”
姬珩适时的开口道：“你们先出去，我与皇上有话要说。”
现在这个局势，有话要说也不过是皇上死后谁能继承大统。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年龄都不大，四皇子萧思浩又是无心皇位，这让皇上更是头痛。
“公主，我们走吧！”庄若晗上前扶住萧思曦，这才一步一步的挪了出来。
大约真的是累极，萧思曦几乎整个人都瘫在了庄若晗身上，一张小脸苍白万分，过了许久，她才在门外站直。
“周药师，难道是真的没办法了吗？”萧思曦还抱着希望。
“没办法了。”周添不会撒谎，他像是对萧思曦又像是对庄若晗说道：“脉象虚浮，眼底无光，即使未曾用毒，五脏六腑也已经不中用了。”
“父皇不过五十多岁的年纪，怎么会……”萧思曦或许是听了太医们的话，深知周添这几句话的深浅：“民间还有百岁老人，父皇身为九五至尊，还有太医细心调养……”
“人的身体是多少药物也补救不来的！就算是天天人参与补药，恐怕也只能是尽心罢了。您说皇上贵为九五至尊，难道是只需要躺在那里就可以了吗？”周添一番反问，问的萧思曦无话可说。
这番话，大概是在为刚刚萧思曦向太医发的脾气做了个了断。
周添为了牧尘，算是费了些心思了。
“师傅，那就是说什么办法也没了？”庄若晗不忍心看着萧思曦那样失落，只能帮她问道。
“倒也不是那么绝对，只不过是只能拖延，并无根治的可能。”周添沉吟半晌，这才回答道。
“拖延也好啊，哪怕多活上一天，也是对万民的福泽！”庄若晗大喜过望。
“公主，去寻些药材，百年的何首乌，清晨荷花上的露水，还有上好的雪域野参和西藏佛手参！”周添吩咐着。
“是。”萧思曦一听有希望，哪怕是这样的希望并不大，她也兴奋的接受了。
姬珩从屋里出来，对他们淡淡的说了句：“走。”
庄若晗和周添急忙跟了上去，三人一同出宫上了马车，姬珩这才开口：“可是真如你所说，没有办法了？”
“只能用些珍贵药材来拖延着罢了！”周添低着头，头发散下来看不清他的表情：“皇上可有什么想法？”
“已是托孤了！”姬珩把视线投向庄若晗：“若是五公主是男儿身，恐怕早就被抓去做了太子。”
“若是五公主是男儿身，恐怕也不会得此宠爱了！”庄若晗长长的叹了口气：“世间的父亲都是一样的，只担心自己的孩子的前途，可是啊，皇上是九五至尊，还得考虑着万众浮生。唯恐自己的决策错了，会祸害天下百姓。”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坐在车里的庄若晗被狠狠的抖了一下。诧异的看向被遮住的马车门，只见门帘被打开，外面的车夫探进脑袋：“是三皇子！”
谁这么大胆子，宫门的人都没敢对姬珩的车多说话，居然还有人敢当街拦车。
“什么事？”姬珩倒也不奇怪，只是声音提高了些。
“皇叔，今日是来找您去秘阁一叙的！”一个跟庄若晗年纪看上去差不多的少年突然出现，他穿着一身青翠色衣裳，唇红齿白的，长的就像年画里的瓷娃娃一般。
“许久不见，三殿下也长这么大了！”姬珩只是定定的看着三皇子：“秘阁不过是个广迎天下客的酒楼，三殿下想去就去吧！”
“皇叔请。”三皇子施施然转身爬上马车。只听那车夫一声“驾”，载着三皇子的马车瞬间离开了庄若晗的视线。
看来，这是一场鸿门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