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锦弈和裴骋舟之间……
夹杂着哭腔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惶恐不安,身子不可抑制地在抖动。
她在害怕。
意识到这一点,裴骋舟拖着锦弈来到后车门的方向,凑身往里粗略地检查一番,紧接着出声,“乐卿上车!”
“我……”乐卿垂眸看着身下的脚,试着动了动,
她的脚似脱离了身体,半点不受指令。
她抬头求助向对面,“我办不到,我的脚……”
“你如果不想让我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就自己走上车。”
裴骋舟侧过身扯下腰间的皮带,反手翻过锦弈的身子,将他的双手束缚在背后,一脚将他踹上后座,干脆利落地带上车门,坐进了驾驶座。
见状乐卿慌了,手扯着裤腿强行向前。
很快,车子启动。
看着后视镜里慌忙转身去开车的众人,乐卿手指着后座的锦弈,看向驾驶位上的人,“我们为什么要带他一起走?”
“他是确保我们能离开那的人质。”一边掌控着车,裴骋舟手摸进衣兜中摩挲,几秒,他看向乐卿,“你的手机还在吗?”
乐卿摇头。
雏鹰给她的那部手机,在车上缠斗的时候就掉了。
裴骋舟抬眸看向后视镜里的锦弈,“他的身上应该有手机,你去找找。”
“要报警吗?”
“找到拿给我。”
乐卿点头,解开安全带就要往后座翻,这时一只大手落在了她的头顶,收着力左右轻揉,“不用怕他,我搜过了他身上没有武器。”
感受着从手掌下传来的温度,乐卿莫名也有了底气,恐惧一点点地从心里驱逐出去。
她侧目刚要开口,就注意到裴骋舟被刀刺伤的脸。
表面皮肤已经外翻,血肉暴露在空气中,猩红的血液些许凝固在伤处,些许顺着他的脸颊向下流动,
“你的脸……”
“小伤,抓紧时间。”
“知道了。”乐卿用胳膊撑住身子,蠕动着从前座翻到后座。
很快她从锦弈兜中找到手机,解锁后,一手递给前方的裴骋舟。
看着座位上不老实地龇牙咧嘴的锦弈,乐卿选择捞起他的风衣将他的脸盖住。
这一捞,她清楚地看见他挂在身前的和田玉吊坠。
略觉眼熟,她手抓住吊坠,刚要翻,锦弈闷闷的抗议声从风衣下传出,“裴骋舟你女人没见过男人带首饰是不是!她快把我勒死了!”
乐卿先裴骋舟回头之际松开手,边道歉边拿东西堵住锦弈的嘴,用他身上的白衬衫擦手。
看着上面的血色,杏眸垂落下去,“裴骋舟我刚才杀人了,两个。”
原本她只是想开枪吓唬吓唬他们的,但一紧张,手就完全不受控了。
两个大活人就那么死在了她的面前。
她是杀人凶手。
联系完人的裴骋舟降下车窗将手机扔了出去,盯着后视镜里的人看了几秒,轻叹一口气,“乐卿,你该清楚没有子弹的枪是不能杀人的。”
“没有子弹!”乐卿声音陡然拔高,“怎么可能,我刚才明明扣动了扳机,那两个人也确确实实是死于射击之下。”
“在这之前你没碰过枪吧?”
乐卿老实点头。
别说是碰枪,她连见都没见过。
“Am。17这枪只有30颗子弹,在我把枪交给你之前,我已经把子弹打光了,就算弹腔里卡着子弹,那也不可能卡两颗,而且,从没碰过枪的你,不可能把人一枪毙命,你没那种手法和准度。”
乐卿∶“……”
话其实可以好好说的。
沉默半响,她又继续发问,“那那两个人又是怎么死的?”
裴骋舟撇了眼从刚才开始一动不动的锦弈,眸光转换,看向前方,“今晚上在那里的人不止我们这几帮人。”
“你是说还有人躲在暗处看戏?”
裴骋舟没有回应。
其实这件事他也是在乐卿上车要逃跑意识到的。
明明现场的人谁也没有开枪,可车轮胎突然爆了。
他故意打完手上枪里的所有子弹,以自己和乐卿作饵,
本以为躲在暗处的那个人就会跳出来对他们下手。
可是他都没有。
这个人比他想象得更能沉得住气,是一个危险性很高的对手。
风衣下将话都听了去的锦弈也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跳进了什么人的圈套,垂落在身侧的手紧收成拳。
他活这么大还有人敢利用算计他。
等他把这人揪出来,一定将他剥皮抽筋!
两个小时后,收到消息赶来的沈顾命人将锦弈带走了。
看着坐在车里就疲惫入睡的两人,他轻笑着跳上车启动车辆离开。
几个小时后。
乐卿从睡梦中醒来,她环顾着四周,柳眉轻拢。
这不是医院,也不是在裴骋舟的家里。
这到底是哪?
带着疑惑,她从床榻上坐起身,身前的真丝被顺着她的身躯滑落。
这时乐卿才她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了全新的,甚至身上的伤都已经被擦过了药,就连下身也没有了昨日的疼痛。
“谁帮我上的药?”
“你终于醒了。”
乐卿闻声看向门口,一身家居服的沈顾手撑着门框,站在门口依着造型。
她拢了拢因起身而滑落到肩侧的肩带,往后挪动着身子靠在床头,“怎么是你?我的衣服是你换的?”
“如果我说是,你会让我对你负责吗?”
“不会。”乐卿答得坚定且认真,视线不时看向门外,“我记得你是裴骋舟的朋友,他人呢?”
“楼下忙工作,你要起床找他吗?我出去等你。”
“等等。”
沈顾停下步伐,挑眉看向屋内,“你好像有问题想问我。”
“你会答吗?”
“你会信吗?”
四目相对,
两对眼睛里各有各的心思。
乐卿率先收回视线,“昨晚上那个锦弈跟裴骋舟之间……他好像很恨他。”
沈顾抬起手,伸出食指左右晃动,“自信点,把好像去掉,你昨晚上也看到锦弈脸上的那道疤了吧?那就是楼下那位的杰作,我记得好像只差一点,锦弈的头就能被切西瓜似的,砰的一下,脑瓜仁全都跟打破的鸡蛋一样流出来。”
乐卿∶“……”
谢谢,再不能直视切西瓜和打鸡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