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以为谁都吃不起面粉么?
“慢着!”元老夫人拦住,薄嘴扯动:“因小失大的确不够理智,铺子暂时别动。”
宋玉书急了:“这怎么行!”
宋锦清轻飘飘的看过去:“不行吗?难道王妃私藏了许多银子,可以自己赔偿那些钱?”
对上元老夫人那双精锐的眸,宋玉书大喊:“我没有!”
宋锦清笑:“那王妃便做好自己的花瓶。”
元老夫人握着拐杖在地上墩了墩:“够了,子嗣是王府的希望,向来重要。”她看向宋锦清:“侧妃,老身可以做主将这些铺子还给你,让你打理,只是你也要为王府做点事,比如把苏大学士请来。”
宋锦清心中讽笑。
元老夫人真是厚颜无耻。
说的好像那些铺子是他家的一般。
她眼观鼻鼻观心,又听到元老夫人说着敲打的话:“你若打着只让安儿上国塾的念头,那便错了,安儿虽聪明,毕竟是庶子,恺儿无法上国塾,那么,老身也会让安儿作陪。”
不得不说,元老夫人很会打人七寸。
宋锦清只恨自己不够强大,低等的身份压着她,即便有钱,身在王府,也是要依尊卑行事的。
她恬静微笑:“老夫人说的哪里话,安儿和恺儿是亲兄弟,妾媳也希望他们结伴同去国塾。”
次日,宋锦清提着篮子朝外走去。
“妹妹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宋玉书浅笑嫣然走过来:“虽说我父母认了你做干女儿,但你总归是个奴才,你的身份配去请苏大学士么?”
宋锦清平淡的看她:“所以你要取而代之?”
宋玉书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篮子,附耳,声音阴厉:“只有我,有资格接触朝廷元老,而你只配做一个下人。”
宋玉书扬长而去。
丫鬟如意急的跺脚:“侧妃,王妃她太过分了,竟然抢您的功劳!”
宋锦清淡笑:“她没有那个本事抢走。”
她慢步往院子走去。
“站住!”元启辰拦住宋锦清,皱眉:“你又躲懒,这都几时了,还不去请苏大学士!”
宋锦清平静看他:“王爷在朝堂上也是这样吗?”
元启辰不明所以:“什么?”
“不分青红皂白便随意冤枉他人。”宋锦清冷漠:“是你的王妃拦了我的路,抢了我的礼去了苏大学士家。”
元启辰一怔:“你身份低卑,的确不配去请苏大学士,不知道的还以为三王府故意怠慢苏大学士呢,王妃代你前去,也是为了给你留几分薄面,免的被苏大学士逐出来。”
宋锦清:“王爷如此笃定宋玉书不会被逐出来?”
“自然,她可是王妃。”
“那王爷便拭目以待吧。”宋锦清绕开他回了自己院子。
晚膳时分,宋玉书垂头丧气回来,才进了客厅,元启辰便迎了上去:“王妃辛苦了。”他朝后看去:“苏大学士在后面?”
元老夫人皱眉:“怎的把贵客落在后面,礼数实在不周。”
宋玉书挥着巴掌朝宋锦清挥去:“是不是你搞的鬼!”
宋锦清箍住她的手腕:“原来三王府的王妃是泼妇。”
元老夫人怒斥:“有话不知道好好说?”
宋玉书喘着粗气:“母亲,我被苏大学士撵出来了。”
元老夫人:“你没有送礼物?”
宋玉书愤然瞪着宋锦清:“就因为送了她准备的礼物才被苏大学士赶出来了。”
“锦清准备的是什么礼物?”元老夫人问。
“是一袋子面粉。”宋玉书道。
元老夫人不悦的看向宋锦清:“面粉?你竟是这么办事的?”
宋锦清:“老夫人觉得不对?”
元老夫人的拐杖猝不及防砸在宋锦清的后背上:“是我高看你了,忘了你的骨子里就是穷酸气,那可是苏大学士!你却用面粉随意打发了,你以为人家吃不起面粉么?”
宋锦清被打的弯起后背,掀开眸:“老夫人以为钱能换来所有么?”
元老夫人怒指门口:“敢犟嘴?你给我滚到佛堂闭门思过!”
宋锦清踉跄离开后,宋玉书弯起唇角,还不忘加码:“母亲,现在苏大学士彻底被惹怒了,这宋锦清真够坏的,故意让我去送面粉,让苏大学士厌恶了我,要知道儿媳代表的可是王府啊。”
元启辰眯起眼睛:“这贱妇只配做个妾。”
元老夫人斜她:“辰儿,别冲动,当务之急想法子让苏大学士辅导恺儿。”
宋玉书撇撇嘴:“母亲,请别人不行?天下学士又不是只有他这一个。”
元老夫人剜了她一眼:“蠢,被苏大学士拒绝的人,谁还敢应下邀约!”闭了闭眸:“明日再去请。”
夜深了。
佛堂凉又潮,宋锦清却跪的挺直。
门吱呀开了。
宋锦清声音平静:“估摸着,你也快来了。”
宋玉书一怔,走上前:“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迎着弱弱的烛光,宋锦清看过去,美眸如染了层血色:“但凡有落井下石的机会,你都不会错过。”
宋玉书蹲下来:“啧啧,怪聪明的,可是聪明有什么用呢?王爷说了,要把你贬成妾。”她笑的阴森:“要知道,王府有个规矩,妾不准抚养孩子,你说,你的儿子在我手下养着,会养成什么样呢?”
宋锦清掐住她的脖子:“你敢!”
宋玉书用力推开宋锦清,捂着脖子站起来:“都沦落到这番田地了,还敢逞能!”朝丫鬟霜降一摆手:“侧妃热得很,给她降降温,冷静冷静!”
霜雪提着一桶水泼在地上。
宋锦清只觉膝盖好似被一根根针刺了进去,掐着掌心的肉不让自己趴下。
绝不能让仇人心中痛快。
宋玉书抱着手臂:“这滋味不错吧,好好享受吧。”说罢转身离开。
宋锦清冻的直打摆,过了一刻钟,元安像只小泥鳅似的钻了进来。
他抱着厚厚的棉被,水囊还有热乎乎的包子来到宋锦清跟前,小手拉她:“娘你快起来,把厚被子垫在腿下,别着凉了。”
“安儿,你怎么来了?这儿凉,快回去。”
“不,娘受苦,做孩儿的怎能安寝,安儿要在这里陪着娘。”
宋锦清心中熨贴,她拽过厚厚的被子,裹着他们娘俩,元安忽闪着大眼睛:“他们会不会忘了娘?”
宋锦清笑的意味深长:“他们不敢,娘是有法术的。”
元安重重点头:“我知道娘最厉害!”
次日,天刚亮,三王府的管家便兴冲冲的跑进了花厅。
元老夫人不悦:“大早上慌什么?”
管家指着门口:“苏,苏大学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