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嗜血的正义
第二天，天还未亮，饭食的香味将袁可灵唤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睡在身边的刘凊瑾不见了身影，抬头一看所有人正围在火堆旁吃着饭。
袁可灵站起身子，晃晃悠悠的来到火堆旁，刚坐下刘石就把一碗粟米粥端给她，“快点吃吧，今天要赶路呢。”
“嗯”
沈碎风看着还剩点粟米的碗刚要伸手递给袁可灵，可却是想到了什么，望向身旁的云瓦，又将碗收了回来。
饭后，一群人正收拾准备上路，袁可灵看见正在将用来搭帐篷的布收起来的沈碎风，然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向他询问“那个，你们为什么去荆州啊？。”
沈碎风被袁可灵突然一问，显得有些异常地紧张“那……那个，哦，好的。”眼神还时不时躲闪，唯恐与袁可灵对视。这让袁可灵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在沈碎风回过神后，立马调整姿态，回答道“我们是要去荆州。”
“嗯，所以说，为什么？。”
“那是因为，我们要去投奔瑾儿姐的亲戚。”
“亲戚？”
“嗯，没错，听说瑾儿姐，她以前家里是当官的。在瑾儿姐还小的时候，她的爹就和另一个当官的成为结拜兄弟，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些什么，就要去投奔那义叔，而我和我大舅在逃荒路上碰上石大哥和瑾儿姐一行人，我大舅本想用些布换了些吃的，但瑾儿姐让我和我大舅一起随行，当时的场景就和之前她遇见你差不多。”
袁可灵点点头表示：“嗯，谢谢。”
问完问题，袁可灵，随便找了个空地坐下看起了竹简。
“食名，虽不可，而以其出，一力敌一万。若强蕴之，短得巨力，终疾哀。”
袁可灵看了半天都没搞懂这具体是要干什么，只知道吃了这名可能会使自己变得很强。
“这蕴又是什么意思？”，袁可灵内心发问道。
“走了”，刘石向袁可灵叫道。
“哦”，袁可灵将书简放回了包袱里，跟众人聚集在一起。
在忙活了半天后，总算是把该收拾的东西收完，在刘石确认一切无误后，一群人就乘着黎明，踏上前往去荆州的道路。
在走了些距离后，，袁可灵等人正步行于一座光秃秃的山丘上。刘石，李四七走在最前头。袁可灵，刘凊瑾，沈碎风和马芳在中间，最后头是祁理文和云瓦，但袁可灵注意到动云瓦怀中有个布包着的东西，看起比较长。
此行，他们正打算步行前往一个城池时，忽然，前方的刘石停了下来。袁可灵好奇地向侧边探出头，只见一个人安安静静地侧躺在路边动也不动。一开始袁可灵本以为这人是睡着，可凑近一看，此人骨廋嶙峋，但是肚子却胀得如孕妇一样，全然是一副没了生机的样子，而在他身边放着几个用泥土做成的饼。
刘石看了几眼倒在地上的那人，随后弯下身子，捡起地上的泥饼，直接掰开来一看，说道：“难怪，这里面就一成是粟米，其余九成都是土，吃这玩意也就跟吃土没什么区别了。不过，把里粟挑出来倒还可以吃，来给你”，刘石将泥饼扔给了袁可灵，袁可灵伸手将其接住，直接将泥饼放进了包袱里。
祁理文上前仔细看了下，叹息道：“唉，明明再走一会，就有一座城池，为什么还要吃这个？”
李四七反驳道：“这又咋的？快饿死的人是啥都吃得下去，啥干得出来。”
“别看了，到下一城池要紧。”
随即，刘石转过身继续走，并招呼着一群人跟上来。
袁可灵跟上，来到那具尸体旁。而其传来腥臭味，将她带回了那天的场景，那气味如恶鬼一般要索取她的幸命，她捂着肚子，跪着单手撑在地上，但她只靠意志力便将那恶心感强行压了下来。
身后的刘凊瑾拍了拍袁可灵的后背，接着沈碎风关心询问：“怎么了？”，所有人转瞬间将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
“没事。”
“没事就快点跟上，磨磨唧唧的”，马芳稍带不满说道。
袁可灵拉着沈碎风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接着跟随众人前往不远处的城池。
可袁可灵不知道是，当她回想到那幅场景时，心中却是有一股难以察觉的兴奋感正悄然升起。
在不远处的城池外，一名蓬头垢面的年轻人正背一位上了年纪妇人。那名年轻人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即使这样他也没放弃背上的老妇人。
走了许久，当他看到不远处的灾民时，将背上老妇人放了下，说道“娘，我先去那领粥，你先休息一下，我等会就回来。”
老妇人面容干瘪憔悴，身形瘦弱，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但还是艰难地挤出一句：“注意安全。”
“明白了！”
年轻人叫秦昌狄，本是一位平头百姓，现在家中也就仅剩他和他的母亲。
今年因为发了鼠难，导致了大荒，他家的房产还还被当地的豪强夺去，他的父亲在与他们争论过程中被活活打死。
现如今他们逃难于此，准备去附近的施粥棚领一点粥喝。
密集灾民如蚁群聚集在一起，其中部分人端坐在地上，但大部分都躺在地上，苍蝇爬满了已经是皮包骨的身躯，只有腹部仅剩的微弱起伏证明他们现在还活着。
这样的场景并没有吓到秦昌狄，为了正等他的娘亲，他一刻也不敢担搁，快速地穿梭于密集的灾民。终于是到了施粥棚，过于激动的他快步前进。
可一个不小心，秦昌狄意外撞到一个看着有些邋遢的灾民。
“对不起。”，秦昌狄并在意只是简单向那人道了歉，但那人却一直紧盯着他离去的背影。
面对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秦狄昌显得极为焦急。可无论如何，他都得去乖乖排队。
也许上天都为他这份孝心所感，让他在施粥快结束时侯，盛到了一碗粥。
秦昌狄看着这份来之不易的粥，心里激动万分。他的双手稳稳当当地端着碗，步履匆匆却谨慎异常。
可就在他刚离开施粥棚没有太远，他就突然被一人撞倒，碗是直接摔碎了，粥更是撒了一地。他的头撞在地上的石头上，流起了鲜血。
秦昌狄用手捂着脑袋，抬头看向已经撒了一地粥，赶忙爬过去用手将米粒拾起来。可这时又有一脚将他踹在他的肚子上。痛得秦昌狄蜷缩在地上，感觉到呼吸极促艰难。
秦昌狄睁开看向了袭击自己的那一伙人，见领头的正是刚才自己不小心撞到的那家伙，同时他带来了俩个人。
“狗东西，叫你看不起咱们丐帮，现在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说完几上前对着秦昌狄一顿拳打脚踢。
秦昌狄紧紧地抱着头，蜷缩在地但几人的拳头仍旧挥个不停。
一段时间后他们打得都累了，而此时秦昌狄依旧心念着那几粒米，他匍匐在地将米粒捡起。
其中一人大笑道：“你看他，就跟条狗一样，在那爬。”
但不知为何另一人看到秦昌狄这样就来气，一脚又一脚踢在他身上，“站起来！站起来！打我呀，没用的狗东西，快站起来打我。”
周围人看此情形，或许早已是司空见惯，整个过程无一人上前帮忙。
而就在这时候，一脚狠狠踢向那说秦狄昌像狗的人的小腿，那人直接倒在地上，抱着自己小腿大声惨叫着，看样子已经是断掉了。
殴打秦昌狄的其余两人，看向倒地的那人，然而他们发现干这一切的竟是一位看着不大女孩，而她正是出来去领粥的袁可灵。
可未等二人有所反应，袁可灵正急速冲来。
“该死，混账。”，两人皆气愤的大骂道。
袁可灵朝其中一人挥出一拳，那人及时将袁可灵及的手腕擒住并抬高，另一只手击向袁可灵的面部。而袁可灵却先一步用另一只手猛击他的腹部，力量之大，直接使他松开了袁可灵的手，并向后退后了好几步。
另一人见状使出一招扫踢，直朝着袁可灵的腰部。她一个后撤步轻松躲开，趁着那人重心不稳，朝着他猛地冲撞过去将他撞翻在地。
“这女娃的力气怎么这么大？跟头牛似。”倒在地上那人说道。
袁可灵正欲直踹那人的脑门，给他致命一击。但身后刚才被她击退的那人，用手臂将她的两只胳膊环扣住，并将她抬了起来双脚离地。袁可灵现在根本发不出力气来，任凭现在的她如何挣扎，都难以脱身。
倒在地上那人冲过了狠狠的给了袁可灵脸上一记右勾拳，直接将她的脸打出血来，但袁可灵依旧面无表情，仿佛是对那人的嘲讽与不屑。
“这该死的，害我今天脸丢大发了。”，他抬起右腿，本打算继续给袁可灵再来上一脚。
而这时，身后出现一人将他锁喉，这人正秦昌狄。他过往所受的所有屈辱和不公，都在这一刻如火山般爆发，有一股要毁灭一切的架势。即使那人用指狠狠的撕扯抓挠他的胳膊和他的面部，秦昌狄都没有丝毫松要开的意思。
袁可灵趁机向后头锤打中，抓住她的那人的面部，那人直接是被撞迷糊了，这使得她成功从束缚挣脱开。随即两拳击挥出分别打在那人的胸口和头部，那人是被打晕在地，没了动静。
然而袁可灵并未停下来而继续一拳一拳的挥打在那人的脸上，直到他的脸烂了为止，她才停下挥舞拳头。
而那人的血染红了她的拳头，并溅满了全身。
扭头看到刚才断了腿那人，正像条狗一样偷偷地想要爬走，袁可灵直接一脚踩到他刚才受伤的那条腿上，那人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放过我，我可以给你钱！”
袁可灵没有一丝反应，对袁可灵来说一脚还远远不够，一脚接着一脚，一阵阵令人令人心悸的断裂声夹杂着那人绝望的惨叫在空气中回荡，直到那人的彻底变形，她才停下，日时那人也昏死了过去。
她转头看向了秦昌狄，而被他锁喉的那人也没了气息。秦昌狄呆呆地坐在地上，不知该怎么办。
袁可灵扔了个馒头给他，这沈碎风半路上给她，当时她并没有直接吃下去，而是放在身上。现如今她打算帮助这个可怜人，那她就该帮到底。
未等秦昌狄有所回应，袁可灵转身就跑着离开了。
望着远去袁可灵，秦昌狄大喊：“谢谢你，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今日这份恩情。”
在迷路了好久，袁可灵可算找到了营地，在营地当中除了去官府那修路的刘石和李四七，剩下人都在里面，当然为了安全云瓦怀中布包着的东西是一把刀。
众人望见她一身血迹皆是一脸的惊讶。沈碎风上前关心道：“你身上有有没有什么伤？这究竟是怎么了？”
“我打死了人，呃……应该算是死了吧。”，她话一说，众人都被吓了一跳。马芳咽了一口口水，刘凊瑾后退了几步，沈碎风瞳孔放大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云瓦不自觉握住了怀中的刀。
之所以众人没有质疑她的话，是因为她脸上和手上的血迹极其明显，真的跟经历一场血斗一样。
沈碎风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袁可灵对于众人并没有具体解释自己为什么这样，自顾自的找到了一个草席躺下去。
众人虽然见袁可灵这样了，却没一个人敢上前，究其原因，还是她身上真的是有股浓烈的杀意，其如凶猛的波涛，令人胆寒。
傍晚，忙活了一天的李四七和刘石回来了，刚回来，李四七就抱怨道：“妈的，干了半天也就一文钱。”
“官府能给咱们日结都算不错了。还在乎这么多干什么？”，刘石说道。
刘石刚回来发现众沉默不语，直接去询问云瓦：“怎么了？”
“那个小女娃她说她打死了人。”
李四七大笑道：“别耍我们了，一个小女娃怎么可能打死人？”
然而云瓦却指向了那边的草席，李四七和刘石顿时被浑身是血的袁可灵震惊得说不出话束。
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刺激着每个人的感官，让他们直发怵。
今夜，众人皆是一语不发，早早地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