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夜入城隍
“阁下光天化日私闯我易宅，不合适吧！”一道传音涌入常峰心底。
常峰赶紧解释生怕引起误会，传音与易解说：“抱歉，我是李夫子好友，进入易宅绝无逾矩之举，不过是担心好友，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走，快离开吧。”他转头对柳烟儿牵着她的手说，瞬间两人身影消失在易府。
临江城热闹的早市结束，街上人也稀疏起来。
“山主，我们去衣纺置办几身衣裳吧！”柳烟儿挽着胳膊，紧了紧。
常峰想了想添置几身也不错，就随着她去了。
临江布庄门面开阔，锦绣的招牌随风摇晃，虽然早市已退，进出之人已久络绎不绝。
不过大多数都是富家千金随着丫鬟陪同，或者衣着简朴的妇人，鲜有男子。
“小姐，这锦缎颜色真是极好，作成衣裳配着小姐的身段容貌定能艳压群芳。”
不远处，两个丫鬟簇拥自家小姐在旁边叽叽喳喳吸引了柳烟儿注意。
女人天生喜欢漂亮衣服，柳烟儿成了鬼物也改不了天性，常峰也就任她去了。
常峰手持一把折扇，这是逛早市时柳烟儿给他挑的。他轻抖折扇，目光好奇的打量四周。
店内，几排木架整齐排列，琳琅满目的布料看的常枫眼花缭乱，锦缎流光溢彩，棉布雅致质朴。
自己前世哪有机会接触这些，放到之前怕是一件就要上我几个月工资。
常峰掂量掂量了自己钱囊。
还是多亏陈义帮忙，下次有机会定要他当一当自己书中主角，常峰心想。
店角落里一名老妪正在与章柜为了几尺粗布讨价。
老妪眉头微皱，声音微微颤抖：“掌柜的，你这布价太贵，老身没带够银两，可否再便宜些。”
掌柜的面露难色，搓着手解释正欲与老妪辩解。
常峰手指轻拂过一匹月白色绸罗，触感细腻，一眼过去也不显奢侈，令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旁边伙计笑脸迎：“公子，可是要这块布料做新衣？”
“给我包起来吧。”常峰抖落了下折扇，又缓步走到掌柜面前。
“掌柜的，这位老妇人还差多少银两。”
掌柜的见常峰气度不凡，恭敬的轻声说：“回公子，不多也就半两纹银，不过这家布庄查账，我也不敢随意恩惠。”
掌柜的开口解释以防常峰以为他是小气之人。
常峰看了一眼老妪转过头来对掌柜说：“这老妇人缺的银两就算我那匹布上吧，对了我要在你家做两身衣裳，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拿到。”
“下午日落就可。”
老妪面带感激连连与他道谢，常峰微笑轻轻摆手让他无需在意。
柳烟儿飘过去想看看丫鬟说的是何种好看的绸缎，转头一看那家小姐就是早市先她一步买走玉簪的素裙女子。
柳烟儿又起了歪心思。
常峰挑好布匹看到柳烟儿一直盯着人家小姐，凑近给了她一个板栗。
“你又在想什么歪心思，别给我惹麻烦了。”
然后将柳烟儿拽到一边。
他肉身不似柳烟儿隐身，在别人看来就是怪异举动。
“小姐，好奇怪的公子。”丫鬟凑近那素裙小姐说。
素裙小姐轻轻推身边丫鬟捂嘴轻笑道：“别说了，别被那公子听到。”
柳烟儿被常峰带到二楼。
“山主，早上我看中的首饰就是被那家小姐买走的。”
“别人买走的就是别人的了，别想着偷鸡摸狗，知道了吗？”
常峰将柳烟儿按在木椅上好好教导了一番。
“公子来量身体了。”一个穿着华艳衣裳的老妪拿条软尺上楼朝着常峰谄媚地说。
夜晚子时，近年来平川府知府颁布宵禁的法令，临江城街上罕无人迹。
临江城偏西北的庙司访。
夜光下，阴森无人的街上泛起白雾，常峰任由柳烟儿挽着一只手，另一只手提着早上从旁边摊贩买的点心贡品和一壶甜酒。
他推开城隍庙主殿的门，神龛中城隍像法光四溢周围聚集香火神力。
祂身穿绣着云纹的厚重华袍，头戴精美冠冕，神容饱满，一手扶长须，另只手中笏板蕴含神威。
常峰打开食盒上层，从中拿出几碟点心在供桌上摆正，点了一柱红香，朝城隍像躬手，转身走向偏殿顺着神像前方的标明，找到一尊手拿主簿的泥塑神像。
城隍像的香火不同，周围属神倒是香火稀疏，同是一庙上的神，香火也有偏差。
常峰将剩下几碟点心放在神像面前，然后微微运转神力。
“有请平川府城隍功过司文判官现身，神泰山土地常峰有请！”
面前文判官神像吸引周边神力，泥塑神像，渐渐栩栩如生，文判官走出来，躬身作揖。
同时一瞬间，常峰眼中城隍庙偏殿化为虚影。
他作揖回礼，身边柳烟儿见自己山主也跟着施了个万福。
周身弥漫的雾气中不远处的几盏荧灯指明方向。
常峰探查发现自己两边高耸的城墙，脚下踩着青砖独道。
是梦境？还是一方独立空间？
“常山君，下官恭候多时了，。城隍大人正在主殿。”文判官笑着对常峰说，“二位跟在下官身后，下官来领路。”
三人走在青砖路上，常峰神识探出被一股力量挡住，他看不出究竟便开口问文判：“文判，这方酆都城是怎么形成的。”
“看来常山君资历尚浅，不知其中门道，这方空间平川府百姓信仰而形成的，凡是我府百姓死后多会回归此处。”
“信仰？”他不是很明白。
“对，我府百姓少有信奉佛道，大多认为人死后会回归阴曹地府，再比如西方佛国百姓认为人死后会归于极乐净土，苗疆，草原都会根据百姓信仰不同形成收归百姓灵魂空间。”
原来如此。
“多谢文判解答。”
“小事，哦，到了。”文判摆摆手停下脚步。
“见过文判！”
酆都城门前两个值守的阴差见到文判官行礼问好。
“我今日带了，城隍贵客，速速开门。”文判正了正嗓子吩咐道。
酆都城大门发出“吱吱”声响。
酆都城主道大街如百日临江城一般热闹非凡，不过路上百姓民众都是已经死去的阴魂。
常峰跟在文判身后，左顾右盼，这座酆都城布局与临江城一般无二。
柳烟儿也是第一次进入鬼城，也是好奇，她偷偷跑到一处卖糖葫芦的小摊。
“老板，两串冰糖葫芦怎么卖！”
“百两黄金一串小姐。”
“怎么这么贵。”柳烟儿听得心惊脱口而出。
抱着糖葫芦木杆的老迈长舌鬼也抱怨：“还不是阳间祭物铺搞得鬼，一起清明还是烧些铜钱，现在到处都是烧金纸，搞得近年来城里物价飞涨不知道好多倍。”
接着他扫了眼柳烟儿穿着：“看小姐年轻，也是个苦命的富贵小姐刚刚来不久，我就赠你两串吧，还有小姐要是缺钱，就到司梦司去给家里人托梦，来年清明多烧点纸钱，在这里可不能苦了自己。”
看着老迈长舌鬼脸上都是惋惜之色，好像在为柳烟儿感到悲痛，这么俊俏小姐就这么早逝了。
柳烟儿接过冰糖葫芦笑着感谢：“谢谢老伯！老伯你人真好！”
然后柳烟儿转身蹦蹦跳跳到常峰面前。
她嘴里啃着一串冰糖葫芦，抬起手，晃了晃，等待着常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