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列车组：我曾听闻帝皇的回响
黄泉隐约感觉到自己摸到了什么东西，她本想着攥紧手掌，在将东西取出之前感知一下摸到的具体是个什么，却发现自己做不到合拢手掌这个动作——
就像是有一种力量强制不允许她探知自己取到了什么。她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个可爱的小家伙说是看运气了。
“嗯？这是？……”她从垃圾桶边起身，低头凝望着自己拿出来的一件小东西。
星和三月七也围了上来：“黄泉小姐，你摸到了一个什么？呃……一个报废的小机器人？”
丹恒见四人围在一起，盯着黄泉摸出来的东西，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也走上前来。
“有点像一个X型的连环杠杆——它应该是金属制的吧？这个色调，看上去像木头……”三月七征得同意之后，伸手小心的碰了碰这个小东西。
“可它好像是坏掉了……还往外冒着黑烟呢，真是可惜了，不知道它完好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能怎么运行……
啊，对不起！请不要在意，黄泉姐姐，这叫否极泰来，再来开一个，肯定能有好运的！而且其实也不亏啊，你把上面的那颗蓝宝石撬下来，应该也能小赚一笔……”
星对这个损坏状态下的杠杆机器人评头论足，然后突然反应了过来，连忙向黄泉道歉。
“没事……不用担心，我已经习惯了……”黄泉想了想自己身上浓重的[虚无]力量，十分怀疑这东西是不是入手之前还是好的，但入手之后就被自己侵蚀坏了。
星越发的愧疚了，她越想越觉得良心不安，直接给了自己一耳光：“我真不是人呐！小阳，我做了一个坏榜样，别跟我学坏了！”
黄泉和三月七连忙跳起来，一前一后把星架住，制止了她继续愧疚……
好说歹说，直到龙皓阳抱住她进行安抚，才把陷入了自我道德批判中的星给摇醒。
“呼——轮到我了，轮到我了！嘿嘿，我上个桶里面开出了一把[毁灭]的[无生残刃]，也不知道这个桶里能开出什么……”
三月七搓起手掌，嘴里念叨着阿基维利保佑，克里珀保佑，然后闭着眼睛，把手探进了垃圾桶里。
“唔……这是什么？”她疑惑地拎着手中这个像已经被淘汰掉的汽车引擎活塞一样的金属装置。
“这个红色的……是指示灯吧？我怎么总感觉它像个眼睛似的？还有这两边的扳手？或者连接杆？明明大小都不一，我怎么总感觉它们像机器人的两只手一样？”
三月看着这个同样冒着黑烟的报废机器人，嘴里嘀咕着，本来还有些不满，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高兴了起来：
“你看！星，黄泉小姐，出这种报废机器人的概率还挺高的！所以星，你就别自责了！黄泉小姐也不必介怀，再来开一个试试呗！”
“好！我这就再来开一个。”黄泉把这个桶旁边那只翻倒的垃圾桶扶起来，然后探手下去摸。
“这个挂坠是？丹恒老师，又到了你的科普时间了！”三月七和看着黄泉手中泛着紫光的高级命途材料，终于从自我道德批判中缓过来的星，一同扭头看向丹恒。
“千万小心！黄泉小姐，赶紧把它扔下！这是一种很高级的命途材料——也是一种极危险的命途材料，虚无命途的[沉沦黑曜]！
它是由一整块自虚空中捕获来的黑质构成的，意志不坚定的人，哪怕是刚踏上命途之路的人，只要看一眼，就会陷入永世的沉沦！”
见多识广的人间智库，冷面小青龙丹恒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这样啊……倒也合适……嗯……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之前接触过一些自灭者和血罪灵，在他们那里已经见过这种东西了——我可以保证不会让其中的虚无力量影响到你们的。”
黄泉回想起自己在与虚无抗争的反自灭之路的挣扎，再加上自己现在的实力，以及多年守望虚无的经验，让她很有自信控制住其中的力量不往外泄。
“还是小心为妙……小阳，你在干什么？”
三个开拓者的表情变得颜艺了起来，因为他们看见龙皓阳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走上前去。
然后随着“砰”的一声锤响，六块厚重但透明的琥珀岩砖被浓郁的[存护]力量构建了出来。
接着，他在包括黄泉在内的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之下，他用琥珀石锤敲打着这六块岩砖将[沉沦黑耀]封存了起来。
“搞定了！哥哥姐姐们，大家都可以安心继续了！这是石头大伯教我的方法——只要用结实的琥珀石把一切风险要么锤烂，要么封存起来，就可以保护大家不受伤害了！”
“呃——你这石头大伯还真是存存又护护啊，克里珀不给他封个令使当当，我都觉得是祂有眼无珠了……”
三月七眼皮抽了抽，就跟她同样抽搐着的嘴角一样。她突然觉得同样行迹在[存护]的命途上，自己的觉悟还是轻了——“把一切风险通通锤烂，又何尝不是一种[存护]呢？”
“你看这个纯粹的理念觉悟，多对我胃口啊！”星发出感慨，大家都很高兴看到她重新打起精神，又变成没心没肺的样子。
“真是可惜，我还没见过他呢！小阳，我记得你跟姐姐说过，他是个老实人，还被一群恶徒欺负，霸占劳动成果——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星际和平公司干的好事！姐姐我一定会帮他扫除恶党的！”
星感觉自己充满了和道德一样崇高的使命感：“真是太可惜了，我到目前为止只被[毁灭]的纳努克瞥视了一眼，按道理来说，我应该只能行走在[毁灭]的道路上……”
“诶！对了！万能的丹恒老师！你觉得一个被星神瞥视过的人，放下一个命途去行走另一条命途有几成的概率成功？”星突发奇想，她怀着希望看向丹恒。
“又不是不可能……我记得仙舟的那位神策将军，就是行走在[智识]的命途上的行者。顺便一提，仙舟的将军全都是被岚瞥视过的[巡猎]令使。”
丹恒本想直接说出景元二字，但不知为何在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卡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换成了神策将军。
“令使尚且可以行走到别的星神的道路上去，我们这种程度的命途行者想要更换命途，也并不算难……
只不过一般的行者都是拼尽全力想要在自己践行的路上得到星神的回应。
而在得到了星神回应后，应该就更没有几个人会想着改变自己现在所行迹的命途——这样容易杂而不精，反而掌握不了多强的力量。”
丹恒耐心地解答了星的疑惑。“太好了！那我这下就可以放心大胆的行走在[存护]的命途上！我就也和小阳一样了！”
“喂，你这家伙！亏我刚才还好心安慰你！你是字字不提我，句句不离我呀！”三月七气呼呼的瞪了她一眼。
星也瞪了回去：“谁叫你威胁我呢？照片删了，咱们就是好姐妹，我认你当姐姐都行！”
“嗯……我考虑一下。”三月七有些心动，她犹豫了。
“呵，不用了，三月，你个狠心的女人！我们之间的友谊竟然比不上一张照片吗？你竟然还犹豫了……”星一副受伤的表情。
三月七一下子戳穿了她的戏精本质：“但凡你没有试图把小阳拽过去，哪怕是假哭我都会相信你。”
“呵，三月……”星见效果不佳，也不演了，屑里屑气地发出了一声哈努兄弟同款的酷酷的“哼”。
当三月以胜利者的姿态低头寻找小家伙的时候，打打闹闹的两小只就发现——“我弟/小阳呢？”
她们发现，一声不吭的黄泉小姐成功完成了偷家——她正抱着小家伙掏起了垃圾桶。
“我这一次摸出来好像也是那种机器人诶！”龙皓阳向哥哥姐姐们展示自己摸到的东西，“不过它好像还没有坏掉。”
这个黄铜色的齿轮机器人正中心的黄色的独眼闪烁着，然后朝着小家伙手中喷出了50冬城盾（贝洛伯格货币）。
丹恒伸手接过，它也朝丹恒手里喷出了50冬城盾。星有些好奇的伸出手拿过齿轮机器人，它没有半点犹豫，又在星的掌心吐出了50冬城盾。
“黄泉小姐要不要来试试看？”星发出了邀请。
“我还是算了……好吧，我试试看……”她看向可怜巴巴的星和小家伙，叹了口气，接过这个齿轮机器人并做好了它刚一入手就报废的心理准备。
出乎她意料的是，入手的还是50冬城盾。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摇了摇，又有些不放心的将机器人交还到星的手里，发现这个机器人又自顾自的吐出了50冬城盾——
“竟然，没坏……”虚无令使有些吃惊，突然又有些释怀了，“看来第一次确实是运气不太好……看来，这些东西不是被[虚无]的力量搞坏的，而是一开始就报废了呀。”
就这样，这个齿轮机器人在几人的手中流转——直到三月七提出了一个点子：“咱们为什么不把这些冬城盾都收集起来呢？每个人都伸手拿着，多不方便。”
“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可能这个机器人给出的货币到一定份额之后会自毁，也可能只要任意一个人拿到某个固定总数的货币之后，它就会爆炸……”
黄泉的直觉告诉她有这种风险，丹恒也表示认可。龙皓阳则看了看有些心动的星，很干脆的把自己手里的冬城盾都交给了她：
“我的话，钱都交给姐姐好了，姐姐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三月，我再信你一次！”星一咬牙，将自己和弟弟的700冬城盾一起递给了三月七。
然后果然不出黄泉和丹恒所料，在拥有800冬城盾的三月面前，齿轮机器人咔嚓一声不再向外吐出货币，接着就冒出了黑烟——它坏掉了。
“啊，这……坏消息是这个机器人的运行规律还真是这样，它已经坏掉了。好消息是它没有爆炸，也没有把我们之前收到的货币炸掉。”
三月有些遗憾，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对不住啊，小阳，姐姐把自己的这份冬城盾赔给你……”
“不用，三月姐姐不用在意，这本来就是一笔意外之财。”龙皓阳反而安慰起了她来。
星将小机器人的残骸和之前两个报废的机器人放到一起，“嘿，你们看它们还挺般配的嘛……咦，你们看，它们好像在……动——明明都已经坏掉了，却在互相靠近！”
“你们几个，快离那几个危险东西远点！”丹恒看到这一幕，瞳孔一缩，三个小机器人和自己脑海中的一件危险的天才造物对应上了。
“搞什么啊，丹恒？两个已经报废的才巴掌大小的机器人，和一个只能吐钱，现在还坏掉了的机器人能有什么可怕的？”
三月七和星嘴上抱怨着，但还是听话的拉着满头问号的黄泉和龙皓阳，快速地远离三个放出磁场波动并颤抖着相互靠近的小机器人。
“来不及解释了，如果它们真的是那件东西的话——哪怕他们报废了都没用……洞天幻化，长梦一觉——破！”
他已经与同伴擦身而过，击云枪势大力沉的一击被三个机器人接触到一起后所放出的白光能量罩挡下。
“果然……”丹恒如临大敌的看着三个其貌不扬的小机器人完成了合体，变成了一台金黄色的复杂机器：
“这是大名鼎鼎的帝皇鲁珀特一世设计的差分机，它在第二次帝皇战争期间登上历史舞台。
这台恐怖装置在战争中不断提升自身的算力和决策机能，几乎有成为第三代帝皇的倾向。”
“听起来也不怎么样吗……”三月七缩了缩脖子，嘟囔了一句。星也点了点头，对三月七的评价表示认可。
“按道理来说，如今帝国差分机的残骸被公司封藏在了相隔极远多个研究所内，任何，注意是任何——
与它们结合的机械装置都会遭受反有机方程的入侵，自我改造进化成为不眠不休的杀戮机器，并在过载运行后自动瓦解。
我先不提前资料记载中的前两次过载有多难——星际和平公司为此死了多少人……更为可怕的是，星际和平公司确信它们已经像智械一样拥有了自我意识：
在它们意识到自己仅仅是一片被人研究的残骸的时候，便立刻停止了能量输出，仅以最低频率运行，而且使与自己结合的机器时不时过载爆炸。
无人知晓[帝皇]是如何将方程式写入这些不会思考的零件，它们一刻不停地发出共振，等待着再一次的聚合——”
“如果这就是天才，那世上还是多些蠢人为好。”黄泉看着手中的符文纸背面出现的这句话，然后耳边传来了一个机械的声音，以及——
“啊——！丹恒！这个什么差分机，它，它说话了！”三月七尖叫着，一把抱住离她最近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