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三姐妹
在众人满是困惑的目光中,红发青年被戴上一个手环。
随后,墙体上的一扇铁门被推开,露出一条幽深的隧道,红发青年被两个卫兵押了进去。
进去之前,红发青年还不忘转头对着众人高呼。
“《猎荒者公约》万岁!”
看着青年消失在隧道尽头,吴鸥还未来得及回神,突然间,刺耳的警报声从不远处响起。
吴鸥循声望去。
一个犯人在地上不断打滚挣扎,脸色青紫,双手死死扣住脖颈上的铁环。
此刻他脖颈上的铁环缩得只剩碗口大小,颈部的皮肉都被勒得青紫,额头上的血管就像一条条蚯蚓,在不断蠕动。
“我说过,检测时,如果撒谎,会受到严厉惩罚。”拿着罗盘的卫兵在一旁面无表情。
吴鸥顿时心神一凛。
“到你了。”拿着罗盘的卫兵来到吴鸥面前。
吴鸥将手伸出,罗盘指针转动,停留在浅红色区域,罗盘刻度63。
“下面,请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撒谎,将会影响你的判定结果,并受到惩罚。”卫兵拿出一张登记表,语气冷漠。
还有问话环节?所以那个受到惩罚的人,是在问话环节撒了谎吗?
刚才那个红发青年为什么没有,因为【荒污染度】的问题吗?
吴鸥看着罗盘上的数字,尽管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
“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诱导你杀人或者自杀?”
吴鸥摇头。
“你有没有想要向谁臣服?主动献祭自身或者说成为信徒?”
吴鸥摇头。
“你有没有觉得一切都是幻觉,只有自己才是唯一真实?”
吴鸥摇头。
一时间有些恍惚,这都是些什么问题?一种荒谬的熟悉感,从他的心底涌现了出来。
他好似回到了歌山精神病院的日子,那时候,会有医生每天问他同样莫名其妙的问题。
三个问题后,卫兵在【精神混乱度】一栏,“低”“中”“高”三个选项里,勾选了“低”,随后继续问话。
“境界?”
“境界?”吴鸥下意识重复了一遍,这是个什么问题?
卫兵抬头看向吴鸥,眼神不满,“王、侯、将、相、兵,你是什么境界?”
王、侯、将、相、兵是这个世界的境界等级吗?
不难理解,却无法回答,吴鸥不得不再次摇头。
“不知道。”
卫兵粗暴抓起吴鸥的右手腕,吴鸥下意识想躲,对方的手却宛若鹰爪,巨大的力道让吴鸥根本动弹不得。
“嗯?”卫兵看着吴鸥右手腕,发出一声轻咦,随后目光怪异的看着吴鸥。
吴鸥顿时心神一颤,难不成,他可以看见自己右手腕上的时间?
“长官,我……”
“居然连兵境都不是。”卫兵丢开了吴鸥的手,在境界一栏下面,写下了【伪兵境】三个字。
【荒污染:63】
【精神混乱度:低】
【境界:伪兵境】
【综合判定:低危】
“啪嗒。”
一个灰色手环扣在了吴鸥的手腕上,一串黑色编号印刻其上。
0172。
测试完后,被搁置在一边的吴鸥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卫兵没有看见他手腕上的时间,可那怪异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那种目光,就好似在看马戏团里,一只即将上台表演的猴子。
35:51:23
35:51:22
时间过去一个小时,所有人检测完毕。
吴鸥的目光却越来越沉,三十六个人,手环要么是黄色,要么就是红色。
只有他一个人是灰色手环。
期间,他已经感受到数个戏谑的目光,有来自犯人的,有来自卫兵的,似乎所有人都在期待他即将带来的精彩纷呈的演出。
“所有人,依次进入监管区。”
在卫兵的指挥下,所有人开始进行列队。
突然,吴鸥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一个戴着红色手环,模样憨厚的中年大叔轻声说道:“进去后,小心‘三姐妹’,他们专挑灰色手环下手。”
“什么三姐妹?”吴鸥似抓住了救命稻草。
这里的人,不都是男的吗?哪来的什么三姐妹?
中年大叔却不再说话。
在卫兵的指挥下,三十六人排成一字长龙,有序进入到了铁门之中。
走过几十米的幽深隧道后,出口处的景象渐渐明晰。
左侧高墙,右侧是两米高的网格铁栅栏,两者夹成了一条半米宽的过道。
此刻,铁栅栏上趴满了穿着灰色囚衣的犯人,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激动之色,在检阅即将入狱的“新人”。
嘈杂的喊话声从犯人的口中不断传出。
“有没有暮光城邦来的,我买消息,血河部落现在怎么样了!”
“龙城古道的猎荒者有吗?”
“有要卖阎灵丹的吗?高价收购!”
吴鸥看向铁栅栏里面,是一片砂石铺成的广场,四面八方连接着数个区域,分别立着标识牌。
作坊林立的“厂房区”、空无一物“休息区”、还有放着农作工具的“菜田区”、一座巨大筒子楼“宿舍”、以及低矮平房组成的“食堂”。
吴鸥他们出来地方,竖着“过渡隔离区”的标识牌。
“嗯?”
包括吴鸥在内,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一块特殊的区域。
监狱里,怎么会有这种地方?
广场的右侧角落,三排木架围成了一个雅致小型“别院”,木架上摆放着一些造型奇特的盆栽,“别院”地面是长势喜人的草坪。
一张舒适的凉椅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枯槁的中年男人。
之前那个嬉皮笑脸的红发青年,此刻正附在男人耳边,嘴唇不断翻动,应该是在汇报什么事情。
他们是犯人吗?
吴鸥心底冒出疑问,下意识看向了他们手腕的手环。
黑色!
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吴鸥收回目光,打量着趴在网格铁栏上的犯人,除了黄色,便是红色,而且红色颜色越深,此刻叫嚣得越厉害。
没有黑色,同样,没有灰色。
不对,有个灰色。
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吴鸥看到了一道蜷缩的人影,身上全是伤,嘴巴被打裂开,牙齿几乎全部掉光,鼻梁塌陷,双腿无法直立行走,而是呈蹲马步的姿势,趔趄向前挪动。
不由的,吴鸥内心泛起一股寒意。
“瞧,有个灰色!”
同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吴鸥。
“下注了!”一个皮肤黝黑,满脸褶子的男人说道,看模样,应该五十出头的样子,嘴里叼着一根造型奇特的“旱烟”。
“五个铜币,七天。”
“细皮嫩肉的,哪坚持得了七天,五天。”
“三姐妹可好久没开荤了,尤其是包格斯,我就赌明天,十个铜币!”
吴鸥看向手腕上的时间。
35:25:20
正当吴鸥盘算时,他旁边的网格铁栏突然传出了猛烈的拍击声。
一个发际线后移,面色醉红,满是麻点的男人对着吴鸥嘶吼,就像是一只发情的大猩猩,恨不得将吴鸥生吞活剥。
吴鸥神色沉了下来。
男人对吴鸥吹起口哨。
“你名草有主了吗?”
(致敬肖申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