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艹你们大爷！
妖冶的火焰在吴鸥心脏内炸开，一圈圈赤色的光晕涟漪激荡而出。
骤然间，吴鸥全身的穴位经脉被巨大的能量撑开，还未来得及感受酣畅淋漓的舒畅，焚身的痛楚宛若浪潮，直接淹没了吴鸥的神志。
他痛苦哀嚎，却没有声音传出，只是喷出了一道火舌。
头顶的阵法渐渐缩小，最后攀附在了吴鸥身体之上，化作一道道繁奥的纹路，渐渐融入到血肉之中。
餐厅内。
一切异象消失，所有的陈设恢复原位。
吴鸥倒在了地上，体内红光涌动，在地上不断翻滚，神色痛苦。
“最正统的传承阵法，最霸道的【罗睺火源】以及最彻底的换血重生，三爷，这小子逼格拉满了，要是还不行，我就真没办法了。”窦小明咂咂嘴，拍了拍手，一副“收工”的典型动作。
三爷点了点头，端起一碗血，一饮而尽，随后开始闭目养神。
“咋样，老陈，我厉害不？”窦小明对着陈闻道。
“嗯。”陈闻应道。
“哑巴，你这样看我干嘛，小心我揍你。”窦小明厌烦地看向沈谟。
沈谟收回目光，不知在想什么，随即同三爷一样，开始假寐。
“切。”窦小明冷哼。
约莫半刻钟后，吴鸥还在地上打滚，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全身衣物被血汗浸湿。
“他扛得住吗？”陈闻问道。
“扛不住也得抗，按照暮光城部落的规矩，我算是他的传道恩师。”窦小明煞有介事道：“我窦小明第一次做护道人，要是开山大弟子都死了，传出去，我还混不混了。”
“收个刺头做大弟子，还是闻所未闻的【自净体】，你别说，这感觉……”窦小明微微晃头，“还真不赖。”
陈闻不再说话。
此刻，内观世界中，吴鸥的神识虚影在一片火海中沉浮。
在【罗睺火源】的炙烤下，吴鸥的神识就好似一锅沸水，在不断翻滚……蒸发，一点一点的泯灭消失。
钻心的灼热感中，吴鸥缓缓睁开了眼睛。
“要……死了吗？”
墨色的山河印悬于头顶，周遭火浪翻滚。
“只能……赌一把了。”
吴鸥调动神识，朝着山河印撞去，玉玺纹丝未动，反观吴鸥，神识顿时溃散化作无数游丝，被周遭的火浪吞没，湮灭为虚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03:00:00
“三爷，他死了。”餐厅内，陈闻道。
三爷与沈谟同时睁开眼睛。
“不可能！”窦小明坐不住了。
“他的心跳和呼吸都已经停了。”
三爷轻叹一声，“天要亡我。”
沈谟的眼神讳莫如深。
窦小明神色气恼，一言不发，起身就要往门外走去。
“站住，你想干什么！”三爷喝道。
“我去走一趟，没了自净体，我照样能把东西拿回来。”窦小明道。
“胡闹！”三爷怒道，“共生社的【金爪基地】，在【阿斯大渊】的最深处，你怎么去！你是想变成信徒吗？”
窦小明双拳紧握，默不作声。
“回来，给我坐下！”三爷呵斥道。
窦小明充耳不闻，来到气息全无的吴鸥面前，大声骂道，“刺头，你给我支棱起来！你给我支棱起来！”
“只要你起来，我就教你最厉害的修罗神通！让你成为修罗第一人！”
“你给我起来！”
三爷无奈叹息。
此刻，吴鸥身体里，被【罗睺火源】焚成一片焦土内观世界中。
溃散的万道神识游丝，最终，有三道进入了山河印内部。
在神息的滋养下，重新凝集，化作了一道几乎透明的神识虚影。
随着窦小明那宛若雷霆的声音滚滚作响，玉玺内部，吴鸥缓缓睁开了双眼。
山河印内，虚幻的的景象变化莫测。
山势起而落，河流退又涨，风徐风疾，云卷云舒，草木枯荣，一岁一复。
一股无法言说的韵律回荡在吴鸥心神之间。
“统摄山川草木，敕令风云雷雨。”
“原来……这就是山河印。”
“【风云…敕令】。”
吴鸥呢喃自语，山河印随即微微一颤，爆发出无比闪耀的光芒，其内部的所有火星尽数熄灭。
大风自无声处呼啸而起，氤氲的神息不断聚集，化作翻滚黑云。
一场甘霖落下。
润物无声。
一丝丝生机从吴鸥的身体里萌生而出。
“嗯？”窦小明突然轻咦一声。
三爷猛然抬头，看向吴鸥，目光如炬。
擂鼓般的心跳声从吴鸥的胸膛里迸发而出。
新生的血液如同奔涌江水，冲刷着吴鸥的经脉，随着一片片焦黑的痂皮脱落，一道道狂野却极具美感的繁奥纹路消失在吴鸥红润的皮肤下。
“没死！没死！没死！”窦小明开心大喊。
吴鸥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大口喘息，体内呼之欲出的力量，将之前的虚弱与濒死感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从未体验过的酣畅与强大。
“刺头，恭喜你，成为兵境阿修罗。”
劫后余生。
鬼门关走过一趟，吴鸥心有余悸。
这究竟是些什么神鬼莫测的手段！
越是强大，越是知道自身的渺小。
见识过窦小明的真身后，吴鸥完全生不起反抗的念头。
01:30:08
再坚持一个半小时，他就可以离开了。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吴鸥看向三爷。
“和你一样。”三爷道，语气淡然，“想活下去。”
吴鸥皱眉，感受着体内充盈的气血之力，以及桌上残留血渍的空碗，目光顿时一沉。
“你让我突破兵境，是为了方便以后取血，控制你体内的荒污染？”
“你很聪明。”三爷点头，“兵境阿修罗，的确有取之不竭的鲜血，不用担心你失血过度，随时死去。”
“所以，我以后是你的随从了吗？”吴鸥问道。
这个结果，不是不能接受，反正，还有两个小时，他就要离开了。
“不是随从。”三爷摇头道，“随从的不确定性太大，你可以逃跑，可以自杀，也可以被别人杀死。”
吴鸥默不作声。
“是血奴。”三爷道，“我会斩断你的四肢，做成人彘，封印在琉璃瓶中。”
吴鸥神色并无波动。
“你不怕？”
“怕。”吴鸥平静道，“但，你不会。”
三爷微微眯眼。
“如果你真的想把我炼成血奴，你不会和我说这么多，也不会冒着让我死的风险，帮我成为兵境阿修罗，所以，一定有第二条路可以让我选，而且……是非我不可。”
“万一你猜错了呢？”
“猜对猜错，我的命都在你手上。”
“帮我取一件东西，事成之后，还你自由。”三爷严肃道。
“好，我去。”吴鸥答应。
“不是，这就谈妥了？”窦小明露出困惑的神情，“刺头，你知道是去哪里吗？答应得这么爽快。”
“大概知道。”吴鸥点头。
三爷目若深潭。
沈谟面无表情。
陈闻微微皱眉。
窦小明表示不服。
“不是，你这么喜欢吹牛吗？”
“具体是哪我不清楚，但肯定是一个荒污染很重的地方。”吴鸥认真道，“重到你们没有办法进去。”
窦小明神色古怪起来，“你小子是不是会猜谜语？”
“你们任何人都比我强。”吴鸥继续道，“我唯一强过你们的，就只有一点，那就是对荒污染的抵抗力，想清楚这一点，问题就很简单了。”
吴鸥有条不紊分析，内心却有些紧张。
山河印内部已经没有火星，【神息】已经没有了。
窦小明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就像吃了闷亏，“好，就算你猜出来了，你就不好奇具体是什么事吗？”
“要是你们想告诉我，自然会告诉我。”
“刺头，再这样说话，你信不信我揍你。”窦小明瞪大眼睛。
吴鸥当即沉默。
窦小明拍了拍吴鸥的肩膀，显得格外满意，“记住了，以后和你师父我说话，不要拐弯抹角。”
师父是什么意思？
困惑在眼中一闪而过，吴鸥并没有问，依旧沉默。
还有一个多小时，只要耗过去，一切就结束了。
“你很聪明，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三爷开口道，神色严肃。
“什么时候出发？”吴鸥问道，眼下，他只关心时间方面的问题，其他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今夜就走，五星连珠已经过去四天，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五星连珠？这个世界也有五星连珠的说法吗？疑惑出现在霎时，便被吴鸥压了下去，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现在？”吴鸥紧扣时间。
“一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眨眼间，餐桌上瓷碗和匕首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桌卖相极好的大餐，诱人的香味让吴鸥精神都为之一振。
“吃吧，这算是对你六碗血的补偿。”三爷道。
“忙活这么久，终于吃饭了。”窦小明直接上手，将一只油亮的鸡腿拔了下来，完全没有半分斯文。
三爷、陈闻、沈谟有条不紊夹菜，相比之下，窦小明就像是一个没有家教的野孩子。
“刺头，你愣着干啥！吃呀！修罗主修气血之力，不吃怎么行？”
当即，窦小明拔下另外一个鸡腿，放到了吴鸥的碗中，“这是我最喜欢的荷香鸡，你尝尝。”
“在我的家乡，有一句特别出名的话，没有什么事是一只荷香鸡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只。”
难怪说男人至死是少年。
若不是见过窦小明的三头六臂，吴鸥说不定还真会觉得他童心未泯。
“你在想什么？”
吴鸥摇摇头，拿起碗中的鸡腿，一口咬了下去。
菜里有毒这种事情，吴鸥压根就没有想过，这群人若是想投毒，完全可以把毒药摆直接在他面前，根本不用这样大费周章。
“嗯？”吴鸥轻咦一声，不由双眼瞪大，一股纯粹的能量在口中化开，随后一直往下，落入腹中，散至经脉。
他体内的气血之力，竟隐约上涨了一丝。
“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窦小明啃着鸡腿，漫不经心，“这些菜，都是灵药！”
吴鸥这才反应过来，三爷口中的“补偿”是什么意思。
00:35:40
00:35:39
时间……不多了。
吴鸥当即开始大快朵颐，丝毫不再顾及形象以及观感。
“不是，你小子吃饭比我还野？你慢点吃，不怕噎死吗？”窦小明骂道。
吴鸥浑然不顾。
00:30:32
沈谟第一个结束用餐。
00:28:35
三爷开始假寐。
00:24:18
陈闻放下筷子。
00:15:15
窦小明心满意足。
00:10:05
“不是，你还没吃饱吗？”窦小明问道。
00:05:00
“你肚子都胀成球了！”
00:03:00
“你是饿死鬼投的胎吗？”
00:02:00
看着满桌残羹，窦小明摇头叹气。
00:00:50
残羹被吴鸥席卷一空。
00:00:45
“终于消停了。”窦小明像看饭桶一样看着吴鸥。
00:00:40
吴鸥瘫在椅子上，他甚至能够感受到体内气血之力的回响。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节律十足。
00:00:35
“我们该出发了。”陈闻站起身。
“等等，按照习俗，在做一件大事前，我需要祷告。”吴鸥道。
陈闻看向三爷，见三爷没有阻止的意思，低声道：“那你快点。”
00:00:20
吴鸥抬起头，看向陈闻。
“出发你大爷，你们还真以为我要去？”
三爷、窦小明、沈谟、陈闻四人同时皱眉，不是愤怒，而是困惑。
00:00:15
“你在说什么？”窦小明问道。
“说什么，当然是说我的母语，难不成……还说你们这个世界的火星文吗？我受够了！”吴鸥提高嗓门。
00:00:05
“你们听懂了吗？”窦小明迷惑的看向三爷。
“听不懂就对了！”
吴鸥看向右手腕，随着倒计时，在心中不断倒数。
“3。”
“2。”
“1。”
吴鸥猛然抬头，看向四人。
“四个老毕登，我艹你们大爷！”
00:00:00
吴鸥的意识猛然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