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珍妮纺纱机
那份攻略大多数都只是玩家的口嗨和臆想，稍微思考就知道很多想法是压根不可能的。诚如当时那条帖子下，一条热度极高的评论所言：
“与《真理王国》严谨而庞大的世界观相比，你的想法就像是拼好饭吃多了中毒前的幻想。不过看在你的帖子这么火的情况下，我就帮你一次，拼好饭打钱！”
尽管如此，这条帖子还是帮卡恩产生了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
信中，西莉提出的难题就是：“因为人口凋敝，无力掌控多数工厂，导致手工织布产量下降，无法占据市场。”
总而言之，就是一个产量的问题。
解决产量问题，工业革命的确是不二之法。
而且，一切就仿佛是命运女神在亲自引领一般，需要产量的行业正好是纱布产业。
珍妮纺纱机，启动！第一次工业革命，启动！
卡恩打定主意，他就以“珍妮纺纱机”来解决西莉提出的难题。
或许，按照西莉的本意，她是希望借此来考量卡恩其他能力的。
毕竟，这种问题的常规解决方法，就是或智谋或武力重新掌握大量工厂。这样一来，就能考量卡恩在这两个方面能力。
可没想到，卡恩却是另辟蹊径。
再三思虑过后，卡恩觉得自己拿出“珍妮纺纱机”实在是再好不过的选择，索性直接开始画图。
对此，他得感谢前世孜孜不倦的科技区博主们，没有那些有趣的动画，他可记不下来珍妮纺纱机的原理图。
在记忆中勾勒几遍之后，卡恩提笔开始在纸上绘制。
随着绘制的进行，卡恩越发觉得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笼罩他。
他说不上来那是一种怎样的体会，就像是……像是冥冥之中的直觉。
他要创造出一个颠覆这个世界现有观念的东西，一个全新的造物……
轰然间，卡恩觉得自己抓到问题的关键。
原来，这种冥冥之中的感觉并非心血来潮。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细细体会那若有若无的直觉，随着他将珍妮纺纱机与炼金术师关联起来，这种直觉就变得确定起来。
珍妮纺纱机，就是西得手札中说的“合格的造物”！
卡恩完全没预想到，只是解决难题的时候稍稍发散一下，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这也是命运的指引。
卡恩又一次坚信。
……
几天后。
西瑟堡庄园，偏殿。
这里是西莉的居所，身为占星术师，她对于居所的要求也很是奇怪。主殿内法阵聚拢的魔法元素太过浓郁，反倒不适合她。
而且喜欢僻静的她，平时也不希望有人在她眼前晃悠，因此偏殿就是最好的选择。
约翰站在门口，望着绿藤密布的大门，终究还是忐忑着敲响大门。
他受到西莉的召见，不得不来。说起来，约翰从小在西瑟堡长大，对特罗帝斯家族的长辈们都很熟悉，过去偶尔也跟着他的老父亲在这些大人物面前混个脸熟。
唯独这位西莉大人，他见过一次就不愿意多接触。
总觉得冷得慌，而且在这位占星术师面前，他总觉得自己是赤裸的，没有任何秘密。
没人喜欢这种感觉。
“进来。”
冰冷的没有丝毫语气的命令从殿内传出来，约翰刚想稍稍用力推开大门，门扉间就敞开一个容人通过的缝，约翰忙进去。
殿内光线不太好，只有几处从屋顶引下来的光，勉强照亮大部分室内。
此刻外边太阳正大，门缝处透进来的光亮一瞬间打在地上，仿佛在给约翰指着向前的路。
西莉就坐在殿内的软毯上，这有失贵族礼仪，但这里不会有任何人来指责。
约翰也是眼观鼻，鼻观心，只凭着余光扫在地上，确保自己没有走偏，压根不抬头看西莉那边一眼。
而西莉似乎也没在意走进来的约翰，她还在专注地摆弄着面前的水晶球。
约翰推门进来的时候，门缝处透进来的光芒照亮水晶球，折射出迷蒙的光芒，她仿佛心醉其中。
“向您问安，西莉阁下！”
哪怕再不情愿打扰西莉，此刻走到面前，约翰也不得不主动开口，礼仪与尊卑不容错漏。
“说说，卡恩这几天在干什么？”
“如您所愿。卡恩少爷在前两天要我找一位手工活出彩的木匠，而后他就把自己和那位木匠关在庄园里的一处房子，当做他们工作的场所。
期间，他命我送去不少材料。至于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事实上，约翰还知道一些东西，比如卡恩少爷正在打造的东西叫做什么纺纱机，可他不能说。
他好不容易赢取卡恩一些好感，绝对不能主动泄露有关卡恩的隐秘。他和西莉说的，都是随便挑个仆从都能打听到的。
哪怕面对西莉，约翰依旧能感受到那种直至灵魂的冰冷以及毫无秘密的不安全感，但他还是强忍着让自己没有将一切和盘托出。
“材料？”
听到西莉疑惑的语气，约翰稍稍犹豫一下，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
“只是一些寻常的木材。”
“嗯。没有魔法材料？”
“并没有。”
说起来，这还是约翰第一次从西莉的身上感受到情绪，原来这位宛若神明使者的大人也是会有情绪的。
只可惜，她的疑惑，约翰也无法解答。
尽管他知道卡恩少爷在打造什么纺纱机，可纺纱和木头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且，普通的材料能做出什么好东西？尽管对卡恩抱有信心，约翰心底深处也是觉得这位少爷多半要吃点小亏。
“嗯。你很看好卡恩？”
忽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约翰一时失了分寸，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想要看看西莉是个什么表情。
结果，他就见到西莉手中正拿着一张纸，直冲冲地朝他展示着。
那上面的内容，约翰很眼熟。
他在卡恩那里，撇到过这张图纸许多次，正是所谓的“纺纱机”。
而见到西莉手中有这张纸，约翰立刻意识到其实她什么都清楚，而自己刚刚的隐瞒，自然也被她知晓。
也难怪西莉会有此一问。
如若不是看好，身为仆从，面对如今家族权力更高的西莉，他约翰又为什么要替卡恩隐瞒？
“是。”
事已至此，约翰明白，自己在西莉面前，的确就是一个明明白白的、毫无秘密的人。
“你去喊西得过来。”
西莉也不追问，约翰行礼后恭敬告退。
前去请西得的路上，他才发觉，后背居然不知不觉涌上一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