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8章 你就是院长,海伦(求追读!)
众参谋望了一眼眼前的修女,柯特率先摇头,“我们的人手的确做不到同时开拓,建房,而且还要准备开荒新田。”
“那一个区域开荒,一个区域不开荒不就可以了?有些简单的活这些奴隶们也能干。”伊桑接过了话茬,“海伦,你在这住了很多年,有什么意见直接说。”
一群参谋看向自己,海伦不由得有些紧张,但看着伊桑鼓励的眼神,她还是接过了炭笔。
“十字路口往上开路,刚好可以到达北边大草坪,按照刚才大伙所说,上次在那附近发现了矿石还有古代遗迹,很适合做后续开发的中转站。”
“但是大草坪离水源和山中镇太远了,只适合做为居住区和工作区。”
“南部十字路口这里,即离山中镇较近,在往南一些的位置,会有一些以前山民们的野田,毕竟再下面就到其它寨子了。”
海伦在路口西南方画了一个圈,又在东西路段两个区域画上了线条。
“这块野田曾经靠近大路,这边容易被抢劫,外加地力不足他们才迁走了。”
“现在我们有肥料,在这附近开荒,也方便将肥料运输过来。”
“两个区域同时开拓,也可以分担一部分人手的压力。”
参谋们没有反驳,而是纷纷拿出莎草纸笔记推算着,这是伊桑给所有文职士兵结业的礼物。
“这段时间柏林大师收了不少学徒,他们的手艺也更熟练了,很多农具都被翻新,并完成了简易附魔,多亏了冕下让孩子们去找魔石。”
“奴隶的数目众多,就算不用附魔农具,对南部开荒也不难,而大草坪可以让镇民和弟兄们去劳作。”
“这段时间新兵在附近也游荡了好几次,暂时没有见到更多的大型魔兽群,只要把路修好,也不用太担心魔兽的威胁,海伦院长,东西那两个线条是什么意思?”
海伦对这种讨论方式也逐步熟练,她又用炭笔,将东西两条竖线延伸,给包括山中镇在内的整个区域划了一个圈。
“东西两边道路的拐角刚巧在山峰附近,这两个区域可以建造关口,就是冕下刚才说过的。”
“不过我认为,不止西边要建立,东边哨所以东的区域也要建立,这样刚好可以把这一整个……橡木盆地圈起来。”
海伦画圈时也有自己的私心。
山中镇也被各种山贼侵扰过,先前铁矛林的征兵更是让海伦心有余悸。
此前伊桑没有告诉其它修女,被掳走的修女已经罹难,只是在晚宴后跟她说明。
虽然已经不报幻想,但知晓真相之时,海伦还是能感到悲伤和痛苦在体内回荡。
而面对现在这越来越好的生活……修女看了眼一旁的领主,她不想再经历一次分别的痛苦。
“有了两个关卡,盆地的天险就形成了整体,铁矛林的疯子们,也不会那么容易突破而上。”
伊桑打量着海伦在地图上画着的圈。
整个橡果群山,若是最外层画一个大圈作为群山的势力范围。
中间环绕排列的各个山峰,便将群山划分内外两个区域。
而海伦则在内圈中,再画了个内圈,伊桑本来就想把周围围起来,这会跟海伦想到一块去了。
果然,先前在修道院做课本时,就发现海伦的眼光独到,对各种历史事件的地理环境判断恰到好处,叫她来是对的。
“橡木盆地……好名字,这个盆地内刚好有着橡木河,以这两个关口作为封山要道,就是范围大了些……”
参谋们针对围起橡木盆地这一计划做出讨论,确实想不到反对的理由,最终,海伦的方案全票通过,随后便是确认好各项工作的先后顺序。
“十字路口及南部开荒应该为第一目的,现在播种赶不上第一波秋收,但是在冬天来临前应该还是有收获的。”
“我们可以让新兵去周围寻找魔兽,这也是囤积魔兽制品的方法。”
“波普先生带来的各类牲畜,我提议就在这附近建造养殖场,到时候粪便可以直接在附近沤肥。”
众人拾柴火焰高,方案确定后,工作计划也商量完毕。
众参谋告别了伊桑,准备回去安排各种工作。
伊桑则想问一问海伦,关于罹难修女后续的事宜,他隐瞒了很久,但当铁矛林还回镇民时,终究是要解释的。
“他们刚和联军签订协议,界碑都安插下了。海伦,你是怎么笃定铁矛林的人会再次突破上来?”
伊桑本想先用其它的话题开场,海伦的声音却低沉了起来。
“修道院有记载,几十年前,铁矛林骑士团的团长,还是铁矛寨寨主时,就时常来山中抢劫了。”
“这次他们能给我们那么多人,秋收怎么办?我不相信那群强盗能那么快咽下这口气,更不相信他们会放弃这么多年的陋习。”
“自己种地,哪有抢的快?”
海伦的情绪逐渐激动起来,身体不断颤抖,末了泪滴从眼角流下。
“抱歉……伊桑,我失态了。”
伊桑伸出手拍了拍海伦的肩膀以示安慰,海伦却止不住抽泣,最后扑入伊桑怀中,嘶哑的低吼起来。
“他们自称光辉信徒,都对我的姐妹们做了什么?!那可是整整四十一位修女,我的姐妹,我的母亲!”
“铁矛林的人渣,根本不会遵循什么所谓的条约!当初他们可说好的只是在这里驻扎的!”
从对方抢劫开始时护着小姐妹跑上山,又是在铁矛林的人彻底撤军后带着大伙回来整理修道院。
海伦一直把持着一个领袖,一个大姐姐形象,明明一年前,自己都只是一个会被嬷嬷们说教的小修女。
院长嬷嬷被抓走了,自己就是修道院的代表。
司事嬷嬷为了掩护姐妹们被关押,自己就要肩负起重建的责任。
上一任修女长姐姐被打断双腿后拖走,自己就是新的修女长,姐妹们的代表与领袖。
同为护教修女的姐妹战死,自己就是保护大家的最后防线。
但面对圣咏的军队,海伦却只能狼狈的逃走。
“为什么,我明明会魔法!我怎么一点也不敢在她们倒下前跑上去!我可是护教修女啊!”
海伦的哭喊声逐渐大了起来,离开山中镇,离开修道院,现在的她像个小女孩般发泄着情绪。
伊桑则伸出双手,轻拍着眼前小修女的背部,这一刻,他像是个老教父,听着教女的告解。
“鲁莽并不是勇气,况且你付出了重伤的代价保护其他镇民,这不是胆小。”
圣战军向其他镇民调查过,知道圣咏来袭前后的原委。
数年前,两国开战前,圣咏就派出了镇长向山中镇收税,之后随着战争的展开,圣咏人不断地往此处增派着士兵,也不断征用着镇民和修女们。
而在兵败后,撤离的圣咏军队——主要以铁矛林副团长埃德蒙为首,他带领着士兵们,对山中镇进行了凶残的掠夺与屠杀。
已经习惯圣咏人驻扎的镇民们完全没有反应,不少人就是在那个时候或是死掉,或是被抓走,修道院的修女们也不例外。
而向外逃难的镇民们,则在海伦等修女的帮助下逃到了后山,途中也有不少修女牺牲,最后只留下了她们四个,海伦的精神力创伤便是在此时留下的。
再然后,便是确定圣咏人撤军后,回归的修女们忙着打理修道院,外来的传教士则再度接管了教堂,分走了修女们的工作。
“愿意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吗?”伊桑轻轻拍打着海伦的背部,感受着肩头的湿润和海伦逐步减少的颤抖。
海伦的过去,让伊桑也忍不住唏嘘。
她作为冒险者之女,天生觉醒了魔力器官,幼年靠着一本二手魔法书自学,跟着父亲走南闯北。
父亲死后,又作为流浪冒险者度自生活,十几年前在山中镇补给时,刚好遭遇了魔力器官反噬。
濒死之际,得到老院长的救助,最终皈依光辉神教,成为修女,随后逐渐成长为护教修女。
也难怪比起其它修女,海伦言行举止更加成熟,这也是过往的经历造就。
“伊桑,我这样,是不是不像一个院长,就跟个小姑娘一样……”情绪平复的海伦看到伊桑肩头的水渍,又感到二人相拥时躯体紧贴的感觉,脸上染起一丝绯红。
但她就是紧紧抱着,一动不动。
“就像我刚才所说,现在最适合的人是你,大伙也需要你,是人都有弱点,哭出来了,那就重新向前便好……”伊桑还是像教士一般,用着平静而斯文的语气。
“你就是院长,海伦。”
“不过,你一直在用力顶我,这点确实像小姑娘……”
海伦啪的一下放开了伊桑,偏过头去梳理着头发,“真会开玩笑,那家小姑娘会用……那个地方顶人啊。”
悠长地做了几次呼吸,海伦终究恢复了平静。
“我会去告诉其他姐妹们,这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真相。”
“不久后我们会为逝去的姐妹们开追悼会,冕下,还望您能出面。”
“我会的,她们是山中镇的英雄。”
“愿她们都能在神国,享尽极乐。”
这是正式的商谈,伊桑也给牺牲的修女们定了性。
“我还是不赞同各位参谋将封关顺序排后的决议,冕下,开荒完成后一定要多权衡一下。”海伦打开了房门,站在阳光下的,深深地看了眼屋内的伊桑。
伊桑的表情深沉,看不出情绪的波动,这让海伦有些担忧,也有些挫败。
二人走出木屋,海伦行礼后告退。
伊桑到一旁听取清点牲畜士兵的汇报,还有波普絮絮叨叨地诉苦。
海伦则看着牧师揉着脑袋给最后那波奴隶进行着登记,已经登记完成的人群在那分食着面包片,伊桑说过一会还是要将他们带回镇中。
忽地,她看到一位带着头巾的熟悉身影,海伦全身震悚。
激动,惊喜,难以置信的表情在脸上浮现。
随后,又迅速恢复了平静。
原来是镇上普通的老嬷嬷啊,真好啊,她也回来了。
新修道院长和回归的老镇民们打着招呼后远去,历经磨难的老镇民们看到熟悉的修女,也算是放下了心中的重担。
“没想到海伦修女,都成为修道院长了。”
“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去修道院礼拜,当年多亏了她们,其它乡亲才能活着等我们回去。”
老嬷嬷则紧盯着海伦离开的背影。
一千多人的登记以及更多物资的清点已经完成。
所幸这些奴隶并未引发什么骚乱,伊桑也并不想马上解除眼前人的奴隶身份。
既不是想发挥贵族老爷的优良传统,也不是背离了平等社会的追求,纯粹是伊桑清楚,得到的不容易珍惜。
一句话把奴隶解放了容易,但想要再组织就难了。
奴隶们握不住生产的武器,迟早要重新给自己戴上枷锁。
不过,精神教育是必要的。
眼见北方的道路被清洁完毕,伊桑骑上小白马,雪风再外边被晒了一天早就按捺不住,步履轻快的带着伊桑往前奔去。
后方黑压压一大片人,在少量士兵的监管下,整齐划一的形进着。
其实这群奴隶们素质挺高,在山中走的慢纯粹是饿的,外加有人身上也有伤痛。
在后方走着的雅各布特意往后掉了几个身位,来到了彼得附近。
“那骑着白马的就是咱们的老爷,圣徒大人?”
“雅各布,要称呼那位大人为冕下。”彼得不愧是念过书的神甫,不少人会拼错的发音,一次就念对。
“你看才看到了吗,陛扁……冕下抬手就放的那个光!”用力拼读了几下,雅各布才说对了单词。
二人的交谈引得周围人的注意,跟从圣咏而来,垂头丧气的前村民们不同,被波普买下的群丘城奴隶们显然兴奋的多。
“那就是圣徒冕下的神术!我听说过,冕下一抬手,死人都能走,冕下一发光,千里没地荒!”一个皮肤有些黑亮的奴隶兴奋的接茬,他的话语一顿一顿的,就像暗含着某种韵律,连短诗都张口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