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去而复返
“这些不用你操心，当日的确是赵康拿走我的身份令牌，去内门接了下了太康县剿匪的任务。”符长老顿了顿，继续说：“府衙这边，我已经都解决了，外门的驯马弟子，也已不幸战死，尸体还是你叶平安捆在云鬃飞马上的。”
叶平安心头咯噔一声，这符正阳果然心狠手辣，居然杀了那先前驾驭云鬃飞马的外门弟子。
他低着头，装作不敢看对方的眼神：“在下明白。”
符正阳又问几个杂役弟子：“你们呢？”
杂役弟子们有些不知所措，主要是对方的眼神，太过于凌厉，似乎还蕴含了一些震慑心神效果，听到叶平安的咳嗽，才回过神来。
“多谢符长老救命之恩！”
“多、多谢符长老救命之恩。”
“俺也一样！”
符正阳的脸色松弛了下来，瞟了一眼几人，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个玉符，隔空送到了叶平安面前。
“老归老，心思倒是活络，我先回青云宗，明日你收到我的传讯之后再带着他们回来，直接到齐云峰，事情交代完毕，我亲自带你们去外门登记弟子身份。”
叶平安双手接过了传讯玉符，躬身行礼：“多谢符长老。”
四名杂役弟子：“多谢符长老。”
杂役弟子马吉星：“俺也一样！”
符正阳“嗯”了一声，走出门外，祭起飞剑，破空而去了。
“老叶头，要不回到宗门，咱们反手一个告发？”
“是啊，残害咱们这么多杂役弟子，让这老东西赔命！”
叶平安看着几人，摇了摇头。
“这样不够，宗门顶多表面惩罚他一下，说不准还会将赵峰和赵康之死，全都栽赃到咱们头上。”
杂役弟子问：“不都说咱们青云宗的宗主和副宗主是德高望重的正道典范吗？”
叶平安：“见微以知萌，见端以知末。”
杂役弟子：“老叶头，你能说人话吗？这些我们听不懂啊。”
叶平安想了想，解释道：“当你发现一只臭虫的时候，可能暗处早已泛滥成灾。”
当晚，陈主簿安排几人，住在了府衙的客房。
第二天，雪堆砌了起来，整个太康县城都被皑皑白雪覆盖。
清晨，叶平安带着几个杂役弟子，到了县城里，每人吃了一碗热腾腾的烂肉面，然后闲逛了起来。
不断有挑着碳的商贩，来回在城中穿梭叫卖。
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沿街的商铺都开着，百姓们纷纷出来购置过冬的物资，孩童们则都在雪地里欢快玩耍。
四处都在讨论黑风寨山匪被灭的喜事，百姓脸上，都挂着笑意。
几个杂役弟子都想在加入外门之后回家一趟，便各自转悠了起来，打算买些东西。
叶平安先是到了钱庄，从储物玉如意里，取了些金银，兑换了厚厚一沓银票。
接着他找到一家布衣店，买了几套衣裳，又从街边小贩那里，购置了一个斗笠。
不多时，传讯玉符有了感应。
叶平安在县城里将几个杂役弟子寻回，到了府衙，又把云鬃飞马全都拉到了外面。
看到那一具具尸体，几人心里不免又有些悲伤。
陈主簿出门相送，叶平安告辞之后，驾驭着领头的云鬃飞马，带着众人往县城外走去。
途中，一群百姓自发拦住了马队，跪拜感谢，还送来了各式各样的吃食和糕饼。
他们受山匪之苦久矣，如今得仙家宗门来的人，彻底斩除匪患，喜极而泣，不胜感激。
叶平安和几个杂役弟子，连忙下马，将人都扶了起来。
他的心头，一阵说不出的滋味。
太康县境内的匪患已经十余年之久，除了刚到此地不久的独眼苍狼之外，原本那黑风大王，应该就是个引灵境的草莽修士。
若是离这里不足二百里的青云宗能派出一两名筑基期弟子前来，恐怕早就荡平了黑风岭，让太康县百姓不必受这这十年匪患了。
然而，一群自命清高的正道修士，常常把除魔卫道挂在嘴边，却连眼皮子底下的不平事都没能管了，真当是人间不平事，难入天人眼。
当然那太康县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勾结山匪横征暴敛，不到祸临己身，全然不顾百姓死活。
他，第一个该死！
到了城外，马队在雪地里加速前行，飞上半空。
没走多久，叶平安就又驾驭飞马，缓缓落地。
这是一片山林，他吩咐杂役弟子弄了些柴火，点火取暖，自己带上斗笠，抽着灵草烟，转身离开。
“老叶头，你去哪？”
“回府衙，斩县丞。”
杂役弟子看着这个老者的背影，心头竟是涌起了一阵自豪。
这位豪侠何许人也？
是给咱们做饭的老叶头啊！
太康县府衙，后堂正屋。
蒋松涛手持一根粗藤条，朝着眼前的妻女，疯狂毒打了起来。
“既已被那山匪污了身子，回来作甚，何不就死在那黑风岭上，我也会替你们风光大葬，如今让我这一县之尊，竟成了戴山匪绿帽子的笑话，若日后怀上贱种，本尊一世英名尽毁！”
啪！啪！啪……
地上的母女两人，不断发出惨叫和求饶，她们白色的亵衣上，遍布血痕。
蒋李氏竭尽全力，想要保护女儿，尽管背上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了。
“别打我女儿，打死我吧，你打死了我，求你放过婷婷……”
其实，这种情况，她不是没有料到。
本想带着女儿就此远走高飞，但两个柔弱女子，能走到哪里？
说不准，路上遇到什么强盗贼人，又成了他人口中肉膏。
蒋李氏只盼着不要被发现端倪，可越是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
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昔日的枕边人，会如此狠辣无情，竟想逼着母女俩上吊自杀，以保全自己的声望。
女儿拼命抓住了藤条，忍着火辣辣剧痛，开口哀求。
“爹，别打了，我们死，我们这就去死！求你别打了！”
蒋县丞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给过你们机会了，竟一起伺候那山匪快活，两个不要脸的荡妇！”
他抬起手边桌上的酒壶，喝了一大口，猛地朝着两人身上喷去。
强烈的疼痛，充斥母女俩全身上下，她们绝望的抱在了一起。
看着惨叫哭嚎的妻女，蒋县丞再次抬起了手中藤条：“叫你们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
然而，他正要挥下手中藤条，却是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平淡的声音：“够了。”
蒋县丞低头一看，地上多了个影子。
他霍然转身，发现来人竟是那青云宗的老头儿，据说……是个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