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欢喜的赵祯
王惟一？
那可是北宋时期著名的针灸大佬，著有《铜人腧穴针灸图经》一书，奉旨铸造过针灸铜人两座。
为华夏针灸医学出过大力的人。
姜塬万万没想到，他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还没告老还乡，回去颐养天年。
或许是赵祯不愿放人吧。
眼下这情形，他的医术作用明显，赵祯没心动是不可能的，就怕对方为了刨根问底，不惜动用皇权质问。
到时候透不透底呢？
“官家，范仲淹已经收姜塬当学生。”杨怀敏小声的提点。
赵祯猛然回神，双目清晰，他从小饱读诗书，通晓道理，由彰献皇后养育长大，得她细心教育，又有晏殊等名家辅佐教导。
实则是不太相信所谓的鬼神之事。
没继承他爹宋真宗崇尚道家之举。
姜塬自身所带的玄妙，基本跟祖宗显灵不搭边。
赵祯内心是意识到的。
既然范仲淹收姜塬当学生，他就不好亏待了对方。
况且人是范仲淹主动推荐上来，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有损皇帝的威严。
“王惟一你老了，姜塬你准备给我治疗。”
“老臣老眼昏花，请官家恕罪。”
王惟一主动请罪。
赵祯又没真的想罚他，宽慰两句把人安抚住了。
福宁殿。
宋朝官家的居所。
姜塬把双手清洗了四五遍，袖子挽上露出小手臂。
此举方便他施针，也让举动真真切切的落在众人眼中。
除了王惟一等御医在旁看着，也有赵祯的贴身内侍，持笔拿本记录过程的官吏。
历史上的赵祯是有高血压中风等疾病，但那在嘉祐以后才频繁的发病。
此时皇祐四年，远未到发病的时间。
而且赵祯在年纪不大的时候就已经沉迷女色，早早把身体掏空，身体基础肯定非常的差。
孔子曰：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
这些警示之语，赵祯都没听在心里。
身处权利的顶端，你拒绝诱惑，不代表诱惑会放过你。
换个角度想，宋朝御医是有真本事，就赵祯这样的玩女色，还能诞生子嗣，已经说明医术很厉害了。
要不是子嗣夭折率高，真不一定会绝后呢。
为赵祯把过脉后，姜塬决定以平肝熄风、疏通气血、调和阴阳为核心，把最棘手的问题先解决掉。
此刻的赵祯已经褪去多余衣物，躺在龙床上。
姜塬手指捻着翰林医官院提供的银针，屏息提气，下针赵祯的百会穴，浅刺平补平泻。
“陛下，感觉怎么样？”
“我脑海意识里，突然有种明显的清晰感。”赵祯的语气充满了惊喜。
“那效果很好，陛下继续放宽心。”
姜塬在取银针，往风池、曲池、足三里、太冲穴下针。
鉴于赵祯的体型有点肥胖，有痰湿，丰隆、中脘也没有放过。
等风疾潜在的隐患消除，再补脾肾的阳气，姜塬担保赵祯的生育率会有所提高，连出生婴儿的体质也会远超以往。
“舒服，我从未如此舒服过。”赵祯微闭着眼，神情无比的放松。
姜塬心想，这哪有国色天香的女子伺候得舒服？
另一边，王惟一上去诊御脉，与同僚轮流诊治，确保无误。
“官家，经老臣等一致诊脉，发觉您的脉象是有好转迹象。”王惟一作揖说道。
“嗯。”
赵祯转头看着姜塬，“以你的把握，需要多少时间能完全治愈我？”
“草民推断过了，陛下亥时前入睡，每日保证足够的睡眠，再经过我的银针刺穴，一个月后陛下的身体会变得生龙活虎。”
姜塬退后两步，振振有词的回答。
一个人的睡眠充足，夜间无梦，按照正常的作息去睡，本身会恢复大量的精力。
更不用说，银针渡气，激发出高于原本穴位的两倍效果了。
“一个月的时间，亥时入睡…”
赵祯思绪沉静一会儿，“我便依你的意思去执行，还有你岐黄之术了得，破格入翰林医官院担任翰林医官一职，夜宿宫城，另赐京城中宅邸一座。”
“谢陛下恩赐。”
姜塬噗通一声的跪下，高呼叩拜。
元丰改制前，翰林医官院分走太常寺下太医局的大部分行政权利。
专门执掌国家医药政令。
医官院又设在大内宫城中，以服务皇帝为主，代表着皇权集中。
“你跟他们喊我官家，你的表字有吗？”赵祯问道。
“回官家，固之。”
姜塬答道。
“固之…固之，固我大宋江山，好字。”
赵祯哈哈大笑，神色十分的欢喜。
姜塬懵逼了，不是哥们，有你这样联想的吗？
这样搞得他肩膀上的担子很重啊。
不知不觉。
夜色已经降临。
有宫女点燃福宁殿的烛火，照亮赵祯颇为多皱纹的脸庞。
此时姜塬的医治已经结束，人已经离去。
不同于往常，今日的精神状态很好。
赵祯端坐在殿中的御座，想到了范仲淹，新政结束后，就没见过他了。
一晃，数年过去了。
以往不常记起的人，却因为姜塬，记忆涌现的频率有所变高。
召回东京城是不可能的，当年他争斗失败，离京任职地方就是后果。
“诏令政事堂，命河北都转运使包拯，资政殿大学士富弼火速回京。”
现在姜塬要他亥时入睡，每日处理政务的时间会大大缩减。
赵祯衡量一下，决定调两名高阶官员回京，把持东京城的政务。
官员的品行、执政水平、资历都要过关。
赵祯本不该随意调动他们二人回来，特别是富弼因新政被贬，其中的因素牵扯慎大，容易引起朝堂官员的反对。
只是东京城的官员多为不堪用，同时防止相权趁机坐大，皇权旁落，必须让两个无二心的忠臣、能臣钳制住某些官员，他才放心疗养。
“遵命！”
杨怀敏领命而去。
……
大内宫城。
“皇家气派就是不一样。”
离开福宁殿后，姜塬就跟着王惟一来到翰林医官院。
他现在不能离开宫城，要随时听候官家的命令，所以暂时住在医官院里。
平常时候，就有御医值宿，自然的有多余房间给姜塬休息。
“固之，你就住这间房子，拐个弯便是茅房，明日老夫找你探讨针灸医术。”王惟一指着房间说。
“不敢不敢，是晚辈向你请教才对。”姜塬一个头两个大，以他的行医经验，在大佬面前只有秒杀的份。
唯一的含金量，只有采气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