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朝

“次啦”

一道鲜红的血迹溅到雪白的窗纸上，殿外人头攒动，刀剑相碰的刺耳声与宫女们的尖叫声交织在一起，提醒着屋内的人，大周的军队已经杀到北漠王庭。

“大人您要的人，属下已经带来了”

一身华贵长袍的男人被扔在地下，他虽狼狈，背脊却依旧笔直，眼神中的杀意不减。

裴昱用剑挑起他的下巴，眼神像看待死物一样盯着他。

“嘉定公主在哪儿？”

“呵，她？不知被赏给哪个臣子，恐怕现在在人家身下承欢吧”

身旁的将领眉头一皱，上身踹了一脚。

“大胆，公主也是你这种人可以侮辱的。”

华衣男子仰头大笑，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

“哈哈哈哈哈，公主？不过是你们大周送给我北漠的一条狗罢了。”

“你”

将领还想动手，却被裴昱制止，他冷声吩咐道。

“听说小可汗的王妃刚刚有孕，不如也将她赐给其他有功的将领吧。”

“呸，你有本事杀了我，动我妻儿算什么本事”

拓跋涛啐了一口血痰，怒视着面前的裴昱。

“还不快去，别让大家等着急了。”

裴昱拿着手帕擦拭着长剑上的血迹，漫不经心的开口。

“我说！我说！别动她们！她在东北角的那个冷宫里……”

知道了具体位置，裴昱站起身，将长剑插入他的心脏，在他的耳边说道。

“放心，你的妻儿会下去陪你的”

鲜血沾染到了裴昱清冷如玉的脸上，更添了几分妖冶。

“去找公主”

…………

身在冷宫的南嘉，抚摸着刚刚隆起的小腹，失神得望着前方。

或许今晚她就会死吧？或许今晚她不用再被那些恶心的男人压在榻上凌辱了吧？

外面的脚步声格外清晰，也不知道即将迎来的是生还是死。

“砰”

老旧的殿门被人一脚踹开，冷风夹杂着外边的雪花带走房中仅有的一丝暖意。

来人身着银色铠甲在月光下反射出凌冽的光，上面的血迹不知多时已经干涸发黑，手中的长剑染成了鲜艳的红色，散发出令人干呕的血腥气。

“臣，裴昱，恭迎嘉定公主回朝！”

大漠上的太阳不知更迭了多少个日月四季，使我都快忘了故人的模样。

南嘉拢了拢身上还算完整的衣衫，缓缓起身。

裴昱的眼神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死死的盯着我微微隆起的小腹。

“谁的？”

他的声音如淬了一层厚厚的冰霜，让人忍不住发抖。

“老可汗？小可汗？或是你刚刚斩杀臣子们？人太多，我不记得了”

听到这话，我轻嗤一声，只觉得恶心，他将我送到这荒凉恶心的北漠三年，不会还觉得我是那个一心一意爱着他，为他守身玉如、冰清玉洁的大周嫡公主吧？

裴昱怔愣了一下，脸色阴沉的起身去了殿外。

外面男子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血液飞溅，头颅四处滚落，浓郁的血气充斥着狭小的空间。

南嘉闭上了眼，压住胃里刚刚翻涌上的呕意，身侧的手紧紧握住，爆出青筋。

裴昱匆匆赶来，端来一碗苦涩的药汁在我面前。

手上的虎口处还有些未干涸的血迹。

“公主回朝不必带上不该带的东西，臣恐他人误会，有损皇室颜面。”

南嘉端过药，一饮而尽。

眼前出现一只粗粝的大掌，掌中还躺着几粒被白色手帕包裹着的蜜饯。

“不必了，裴大人。本殿已经不是曾经连苦都吃不下的嘉定公主了。”

下腹传来阵阵疼痛，额头的冷汗冒出，南嘉咬着红唇强忍着痛意。

“裴大人还不走？难不成想看本殿笑话？”

裴昱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离开了

内殿。

一盆一盆的热水送进来，一盆一盆的血水送出去。

南嘉失神的盯着帐顶，像没有灵魂的傀儡。

她一点都哭不出来，眼泪早就流干了吧。

…………

黑夜吞噬着偌大的王庭，刚刚的喧闹仿佛是假象，侍卫们正在处理满地的尸体，奴婢们都蹲着擦洗着被血浸染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