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一墙之隔的两个世界
出了来凤县小道，便是一路平坦的官道。
趁这个机会，郭凡顺便给许远讲起了巡天司的架构。
巡天司，由齐皇直接统领，为他一人负责，目前掌权的大司主名为云无涯，五神藏皆开，道途已明，乃是齐国除小浪山那位之下，修为最高者。
传闻，在百年内，云无涯也有冲击仙人果位的资格。
而在司主之下，是四位四象殿主，他们每一位也都在灵海之上，与齐国四支强军统帅相差仿佛。
不过，由于近些年齐国与毗邻哈克国的领土纠纷，好几位殿主此时都也已经亲赴战场。
在四殿主之下，则是十二位掌令使，分列大齐的十二郡，每一位都是灵海境的强者。
“至于再下面，那就是咱们的少司主了，按照所管地段繁华与否，少司主修为各异，有些穷乡僻壤的，修为还没我高呢。”
郭凡嘴上磕着不知哪里买的瓜子，马匹跑了好一阵，此时正需要休息。
也就是那份残魂昨夜他就用青鸟送了回去，不然此时早就自己跑回去了，哪里有空等这小子。
“郭大人。”许远拱了拱手，就见对方撇了撇嘴，“什么狗屁大人小人的，咱就是个小小的巡天卫，鸡毛那么大小的从八品，遇到脾气不好的县令，咱还得给人家磕头呢。”
末了，他才又说道：“叫我郭大哥吧，我也就长你四五岁。”
因为这两个多月许远已经习惯了县尉那种清冷，总以为开窍武者都有点风范，对方这种随意的态度，一时让他都有些不习惯。
“郭……郭大哥，我这趟过去，是不是就直接入巡天司了？”
“你想的美。”白了许远一眼，郭凡接着道：“咱巡天司也不是什么草台班子，自然是有一套考核标准的，我只是给你引荐而已。”
“那……”面色变得有点僵硬，许远忽然想起自己与今早那副依依惜别的模样，这要是没有进去。
许远想起自己灰溜溜的回到来凤县，心中忽然一阵恶寒。
要是这样，自己干脆投沙江得了。
“哈哈哈哈哈。”郭凡不厚道的大笑了几声，似乎很喜欢许远这副模样。
“小子，巡天司的考核是与修为与天赋挂钩的，你这天资若是过不了，那咱这大齐也没几个人能过了。”
两匹快马，大约一天的路程，午后的日光照耀下，许远看到了那座立在道路尽头的雄城。
同时，也看到了近六丈巍峨城墙下，支起的一个个，一片片连绵的帐篷。
哪怕是相隔还有一段距离，许远也能闻到从中隐约散发出来的污水味，酸腐味，汗臭味，与尿臊味。
随着扑面而来的阵风，这些味道无孔不入，从发梢，到衣服的针线孔，拼命的钻入你的身体。
“国势下降，天有大灾，平阳府往东还好，往西五府之地都受了旱灾，好些个县都成了白地，其中白骨盈野，走百里不见人烟，易子而食，不过等闲。”
郭凡收起了笑意，前方人员阻塞，已不可骑马，二人下马步行。
“来凤县地处东边，灾民更加少些，不过也还是不免受到了波及。”
许远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郭凡是什么意思，“那些红衣贼，总不能是凭空冒出来的。”
倘若人人都能吃饱饭，谁会拿起刀剑拼命呢。
望着那一双双麻木的眼睛，此时，许远倒是对所谓国运倾颓有了一些认知。”
就在二人即将穿过这一路的棚户区时，后方忽然传来铜锣声，接着，原本还在安静躺着的灾民齐齐瞪眼，随后朝那边涌了过去。
“这是罗大善人施粥了。”迎着许远好奇的目光，郭凡解释了一声。
许远稍稍踮起脚，依靠着强大的目力，勉强在那边墙根下看到了一袭黄袍，还有，黄袍下一个短粗四肢的圆脸中年。
“民间传他少年时也是逃过荒的，白手起家做到这平阳府有名的富商，平日里没什么爱好，也没三妻四妾，反而喜欢四处接济穷人。”
“百姓都传他是菩萨心肠，佛陀转世呢。”
郭凡笑着说完这段话，此时二人终于走入了那扇大门之后。
一踏入这里，方才的腐酸味顿时消失无踪。
沿街看去，是望不尽的飞檐斗拱，一水的高挺商铺，街上游人如织，嬉闹声，叫卖声，讲价声不绝于耳。
偶尔还能听到炒物的声响，鼻尖嗅到不知是胭脂还是蜜糖的甜味，丝丝缕缕沁入心田。
不过一墙之隔，一时间，许远感觉自己好像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繁华与破败，只在一扇大门之后。
“先别发呆了，我先带你去见少司主，通过她的考核，你便是平阳府巡天司的一员了。
郭凡朝着许远招了招手，自己则是牵着马走在前头。
平阳府的繁华，一路自然是看不完的，当许远从那些缤纷色彩中脱离出来之时，自己已经随着郭凡来到一片有些森冷的建筑前。
统一的白墙黑瓦，即使是在繁华的末端，它也是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心中微微升起些紧张，许远看着郭凡走了进去，一入门口，却见一个看起来只是二八年华的姑娘站在外院中间，头呈三十度看向天空，声音低沉道：
“郭凡，你说我下次出面时用这个姿势，是不是更像一位高人。。”
“少司主。”
郭凡有些干涩的声音响起，随后指了指旁边的许远，“我带了新人的，咱们注意一下形象。”
“少……少司主？”许远看着眼前年轻的过分的姑娘，怎么都没法将对方与开窍之上的强者放在一起。
而且老县尉说平阳府少司主脾气古怪，总不能是这种古怪吧……
“不，也不对，灵海境寿命三百载，说不定对方只是样貌如此而已，指不定里面已经是个七八十岁的老人了。”
“姑娘我今年二十八。”就在许远胡思乱想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他愕然抬头，就见对方收起架势，看了过来。
“你就是许远？”
话音刚落，许远脸上神色忽然一僵，以那位少司主为中心，一个方圆十丈的圆忽然成形。
在这个领域之中，许远哪怕转动念头，都变得十分缓慢。
《灵明观世经》·囚灵，那夜分隔天地灵玄的力量，再次出现在了此间。
“介绍一下，平阳府巡天司少司主，林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