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灰市街头人的日常工作
普尔曼将箱子被搬至市场深处的轻工业街区，在绕过熟悉的小路后，他在一家皮革铺前停下。
之后，两个比他要壮得多的男人从一侧的皮革铺走了出，男人们的容貌几乎没怎么打理，身上又统一穿着肮脏的工装围裙，不难看出，他们是这家皮革铺的工人。
他们从普尔曼手上拿走了两个大箱子，而后又将没拿走的小箱留给普尔曼。
“辛苦了，最近还好吗？”其中一个男人拍了拍普尔曼的肩头，慰问了普尔曼一句。
“还好，最近的货不算多。”普尔曼回以男人一个勉强的笑容。
“伊西丝女士还要什么时候回来？”
那个男人继续开口，但这一次，他的声音却不像刚才那般大。
“下个星期六，灰舵手和我说了，下个星期六伊西丝女士就会回来。”普尔曼回答他。
壮硕男人点点脑袋，随后，他看着普尔曼手上的箱子，微微皱眉。
“你还要忙吗？普尔曼。”
“还要，今晚还有一位客人要来，他是来购买银石的，那位客人的脾气差得要命，最近又总是在催我们进购银石。”
“这着什么急，等到下个星期六不就好了，伊西丝女士总会带一堆银石回来，到那时候他想要多少要多少。”男人不解。
“唉，我是这么和他说的，但是那位客人并不接受这种说辞，他只想在最近把银石收集齐。”
普尔曼摇摇头，一谈到那位客人，普尔曼便忍不住长叹口气，脸上露出无奈。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对银石收集那么着急的客人。”男人表示疑惑。
“我也是。”
普尔曼表示赞同，随即又开口。
“可惜，就我现在手上的两小块银石.....根本就没办法满足那位客人的需求，哪怕他再急切，他都没有办法在这个星期收集齐银石。”
他又叹了口气：“我要走了，罗尔，麻烦工作还在等着我，我说不准在半小时后又会被那位客人骂得个狗血淋头。”
“啧，我还想叫你喝酒来着......”壮硕男人语气里略带失望。
“应该不会太晚，如果有空，我会过去酒馆的，要不然就明天......但是罗尔，你就那么想拉我去喝酒？”
“哈哈哈，你知道什么叫铁交吗？铁交，铁打的交情，永远的挚友。”壮硕男人将粗壮的手臂搭在普尔曼肩头上。
“你只是想要我帮你出点酒钱吧，你每次都喝的醉醺醺的，最后总是我在买单，别忘了，你可是欠了我五顿饭的钱，合计2枚金轮币45枚银轮币。”
普尔曼拍掉自己肩膀上手臂，又毫不留情地戳穿了罗尔的小心思。
被戳穿真实想法的男人最后只能是尴尬地挠头笑笑。
.......
暗处，法洛斯蹲守在屋檐上，它安静地将普尔曼和男人的对话全都听完了。
那两个人的对话中夹杂着一些黑话，像是银石，像是工序。
法洛斯有听过这些词，但是在那时候，它并不能很好的理解这些黑话的意思。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它现在已经能理解那些黑话其中的意思了。
银石，应该就是指那些灵魂碎屑，依照黛莉娅给出的灵魂碎屑特征，法洛斯可以猜到个大概。
工序，则是暗指超凡晋升仪式。
这些灰市的家伙用银石与工序来进行替代那些超凡术语，即便他们的交谈不小心被人偷听到，也只会误以为是某种宝石加工，毕竟，阿罗伊斯的市场货架上，真就有银宝石制物在售卖。
法洛斯很高兴自己能听到这些情报，它为自己的锲而不舍感到值得。
它还要继续跟上普尔曼，因为接下来的灰色交易才是重头戏。
.......
普尔曼最终将手上的小箱搬到纺织工坊，他热情地招呼工坊里的女工，将那些箱子递给了她们。
在完成这一切后，他才擦过额头上的汗水，疲惫的离开集市，在兜兜转转后进入一条光线黯淡的小巷内，于一间巷内小房前停下。
他拉开没上锁的房间门，走了进去。
昏暗的房间仅有一些陈旧的摆设，包浆的方桌和几张旧椅子被摆置小房间正中，一旁的墙壁旁放了一些常用的工具.....
方桌上，一盏火灯散发着不算明亮的光，将房间内部照亮。
方桌旁，早有一位举止端庄的老先生在等待他了。
“哦？怎么是伊奇维拉先生.....您的家主——福纳克老先生呢？”
普尔曼对于这位老管家的到来有些意外，因为按照约定，今晚与他碰面的，应该是这位老先生的主子——一位隐居在阿罗伊斯，空有钱财但无权势的没落贵族。
“老爷今天没空，因为芙妮夫人今天回来了。”伊奇维拉作为没落贵族家的管家，无论在言行还是举止上，都保持着他的优雅。
“嗯。”普尔曼点点头，他多少还是知道哪位贵族夫人的，那位漂亮、温柔的贵族夫人是福纳克最宠溺的人。
现在那位老先生应该在陪着他的爱人。
“普尔曼先生，您的银石准备了多少？”伊奇维拉缓缓开口。
“两块，伊西丝女士最近外出去其他城市了，最近在银石的供应上会比过去少得多，请您谅解。”普尔曼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放在桌上。
伊奇维拉拿过那个小盒，又在下一刻将它打开。
盒子里是两粒葡萄干大小的灰色小石头。
伊奇维拉禁不住皱眉。
“普尔曼先生，这点银石可不够，您不能再多弄一点吗？”
“没办法啊，银石的供应不是我说了算，我只是一个负责搬运和交易的工人而已。”普尔曼晃晃脑袋。
“......”伊奇维拉沉默了。
这位老管家在思考是否就这样回去，如果就这样回去的话......他肯定要被臭骂一顿。
他很清楚，仅仅两粒银石是没办法交差的，那位性情暴躁的主子肯定会将怒气撒在他身上。
“真的没有了吗？我并不认为你们只有这点。”老管家有些不甘心。
“伊奇维拉先生，银石的供应不是我说了算......”普尔曼越说越无奈。
“您既然是福克纳先生的管家，那您应该知道银石的获取方法，获取途径本身就困难，更别提最近伊西丝女士还不在阿罗伊斯，银石的产出就更难了。”
“而且最近就只有福克纳先生在收集这些银石，根本就没有人和他争抢......”
“所以，伊奇维拉先生，不是我不想卖给您，也不是银石被其他人预定，而是银石确实没有了，即便你把这座城市倒过来倒晃几次，这座城市也没办法掉出更多的银石......”
“.......”
一阵沉默，伊奇维拉没有再开口质疑，因为普尔曼说的确实有理。
在片刻的默言后，伊奇维拉才开口。
“下一次的银石，要等到什么时候。”
“下个星期六，到那天，伊西丝女士会回来，会携带足够多的银石回这座城市，到时候您的家主也就能如愿以偿了。”
普尔曼回答他。
“好吧，下个星期六，我会再和你见面的。”伊奇维拉没辙，他只得将银石小盒盖好，放到自己的衣兜里，随后，他从衣兜里拿过一袋沉甸的钱袋。
“里面是两块白轮币和一些金轮币。”
伊奇维拉将钱袋丢到桌上后，长叹了口气，随后他从椅子上起身，拉开房间门，在踏出几步后，消失在昏暗的小巷道子里。
这位老管家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