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克莱门汀，与疾风走破
仪式已经完成了。
理所应当。
死之螺旋的运作目的本就是通过不死者的蔓延和累积收束黑暗魔力，从而将位于仪式核心的主持者转化为死者大魔法师。换个更加广为人知的说法，便是次等巫妖。而在原典的剧情中，身为仪式主持者的卡吉特，本也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完成晋升，从而获取复生自己死去亲人的法术力量。
他在耶兰提尔没能做到，因为有不讲道理的降神级开挂者在他成功前便诛灭了他。
然而现在，在整个浮罗市区之中，已经死掉的人至少也有两百万往上。
仪式在驱动的瞬间便已经结束了。
卡吉特已经成功了——而就算他并没有被投影过来，已然运转起来的死之螺旋也能够在仪式中心强行塑造出一位崭新的巫妖。
而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它都要远比它的原型更加强大。
光已降下。
光的迸发无法躲藏。
然而在危机感浮现的瞬间，巫尘便已然抬起原先握剑的手。指尖的末端，塑造出坚韧的屏障。
对魔力的屏障。
越是结构简单的魔力放出，屏障的拦截效率便越是高超。而在他张开护盾的瞬间，死光的激波便已然命中于护盾之上！
‘嗡——！！！！’
那是堪比蓄力火球的庞大爆炸。散逸的魔力紊流撕扯着地面和废墟，直接将这些钢铁水泥的结构侵蚀，碾碎成渣。
那力量极其庞大，换做是之前的巫尘或者废墟中的装甲车那便连一瞬间都不可能抵抗就会坏毁倒下。然而此刻，它却被完全地截留于展开的魔力屏障之上！
仅此而已。
然而危机感却更进一步地于身上迸发。顾不上思索或者考量，空余的另一只手便直接将火球朝着脚下释放！
‘轰——’魔力火焰不是真实火焰，它不会对施法者本身造成创伤。
身侧突然扬起凌冽的风，而尖锐的刺感便出现在脖颈之上。
好快。
钢铁护甲术的防护几近过载。
爆炸虽然并不损伤自身，冲击的力量却从脚下大地中迸发。趁着这机会脱离魔力炮击的轰炸轨道，而眼眸的余光便正好捕获到克莱门汀那橘黄色的形体模样。
预料之中。
但问题不大。
负能量的炮击沿着先前的轨迹前行，直到将数十米外的一辆装甲车的残骸贯穿融化。爆裂的巨响轰然生成，而巫尘已然向着侧面冲出，藏入一座废墟之下。
魔力损耗了一些。
但立刻就被愿力补全。
机动力上的劣势确实是巫尘作为施法者的固有缺点。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没有办法将其面对并且解决。
一枚闪光弹，跌落在他脚边。
‘嘭——’一声轻响。
一道强光。
环绕在体侧的光明护盾在顷刻间切换成为高速旋转的减速寒流。而他朝着记忆中远离医院的方位当即蹿逃！
跑！
脚不够快，就用愿力推动自己快速地跑。就像是用愿力托着自己起飞一般，将自己当做炮弹发射出去也是一样！
傻子才和一位准备充足的施法者在它的老巢阵地中打架。只是刹那，巫尘便脱离了闪光弹所在的节点并抵达了另一条街道。没有预料到对方能够释放出广域炮击的确是一个判断上的失误。但这所能够造成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以身为饵……或者说身先士卒的环节到此为止。双脚站稳的瞬间，从医院的顶端再度迸发出一道炽烈的辉光。然而这个距离却是完全足够提前做出反应。只需要稍稍地移动身形，便可以避开这远程打击的力量。
它掠过巫尘的身旁，大片的墙壁和废墟在负能量的冲刷下腐蚀炸掉。而既然它一击不中，那便轮到巫尘的手上汇集法术辉光。
来而不往，非礼也。
新获得的技巧，名为焚化火球的力量便沿着炮击的弹道反向轰炸。两次炮击已然完全能够锚定敌对施法者所在的地方。而下一刻医院的顶端便猛地爆炸！
‘轰隆——！’
残垣断壁猛地炸开，并伴随着敌对施法者的愤怒咆哮。毫无疑问，巫尘的法术确实给他造成了些许创伤，而这就证明了规划好的战术有效。
就这么打，只能这么打。
第二发焚化火球再度投出，而另一只手上再度汇集起束缚剑刃的光。
危机感再度袭来。
循着感觉将剑刃挥动向上。
‘铛——’魔力的实体，和金属相撞。长剑和短剑，在半空中相交。
克莱门汀的形体骤然出现，巫尘的视线和她在空中相撞——不，出现在这里的实际上是它而非是‘她’。因为那异界投影的双眸之中，既没有失去理性的狂热，也没有思考着的智慧之光。
投影没有智慧，投影不会思考。
投影拥有本能的技巧和战术，但却对战略大局没有半点想法。
而剑刃相撞的刹那，一句毫无感情的低语便从那双俏丽的面庞下迸发。
“雷击。”
克莱门汀有四把短剑，而她惯用的是两把。其中的一把里面灌输了火球的魔法而另一把则是雷击。当她击中目标的时候，便能够将内在的法术释放。
不错的武器，有效的技巧。
闪烁的雷霆在巫尘面前炸开，只是刹那，巫尘身上的钢铁护甲术便片片碎裂。而另一把剑，便已然朝着巫尘的胸膛刺下。
她本能地意识到了刺击面具没有功效。所以她选择刺击心脏。
但是——
巫尘反过来抓住了她。
剑刃刺入胸膛，法术即将爆炸。然而巫尘那厚重的风衣之下，却有着已然触发的引爆器滴答作响。
“你真不该从医院里跑出来的。”
计时器，归零。
最后一件事，让面具朝向远离仪式中心的地方。
克莱门汀的双眸猛地一缩，她奋力挣扎，却正好因为寒霜斗篷的减速和精力吸取效果而无法脱离巫尘所在的地方。
一抹闪光，一声爆炸。巫尘在自己身上配置了从警局收集而来的所有高爆炸药。
‘轰隆——！’
剧烈的爆炸直接将废墟的顶部直接夷平。而面具尚在空中，巫尘的淡蓝灵体便已然精准地抓住了它。庞大的愿力潮汐汇集而来，而修复的工序便在他召回身体碎屑的瞬间直接推动到最后的阶段上。
当巫尘的身体，真是糟糕。
他的双脚触碰地面，随便从身侧扯了一片破布披在身上。身形微微后移，来自医院的第三发仓促炮击便被他随意躲开，第三发焚化火球术砸过去的时候，护甲术和激励术便也再度施加于自身躯壳之上。
浓烟散去。
一手一脚断折的克莱门汀，倒在地上。
异界的英雄级战士投影终究还是挡不了现界的二十公斤高爆炸药。只要能够切实的命中，那么造成的伤损便和预想中一样的高。
远处，被仪式核心施法者驱动的骨龙嘶吼着冲向两人交战的地方。路上到处都是废墟和装甲残骸所化的屏障，它们想要抵达至少还需要数秒。
而这段时间，便已然足够巫尘抵达克莱门汀的面前，一剑斩断它用以反抗挣扎的臂膀。拎起它的脑袋，进入梦乡。
时间停了下来。
万物静止于他入梦的刹那。
当‘朋友’出现时，时间停止的现象便不是分隔梦与现实的象征，而是真正在整片天地中发生的超自然现象。若非当朋友出现时巫尘除了对话和购买以外什么都做不了，巫尘还真想利用这时停的效果学习修炼到地老天荒。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在完成龙祭祀面具的委托之前，我能够购买的，只有我手上拥有的东西是吧。”
巫尘看着朋友，他的手中提着陷入静滞的克莱门汀躯壳。
“暂时不接受人口买卖，我这里可不是隔壁主神，不提供免费造人。”朋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
“我知道。”巫尘回答。“我也没打算买它。”
“但是，它的身体和灵魂此刻都在我的手中。所以，我要买那些根植于这具躯壳之内的战斗技巧。”
“我要，买克莱门汀身上的‘武技’。”巫尘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