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涤荡乾坤

武当山门前黑压压一片，三十多个弟子瘫在院子里吐黑水，水里扭着金线似的虫子。林秋寒扶着青鸾跨过门槛，抬头就看见真武大帝像手里攥着掌门的拂尘，尘尾巴上拴着块东厂的金牌子，明晃晃写着个“曹”字。

“这他妈是宣战啊！”林秋寒一拳砸在香炉上。炉灰里掉出半截烧焦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今晚子时，拿命换解药。”

青鸾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子里蹦出只金蛤蟆。林秋寒扯开衣襟一看，自己心口的金蛤蟆纹路已经爬到脖子了。他抄起供桌上的铜镜往地上一摔，碎片正好拼出北斗七星的形状——镜面反光里，厨房张老头那双破木屐在墙角一闪而过，鞋底粘着金箔渣。

“老东西藏得够深。”林秋寒往青鸾手心塞了颗解毒丸，“今晚七星殿，咱们给他演场大戏。”

子时的炸雷劈下来时，七星殿七盏油灯“噗”地全灭了。林秋寒蜷在供桌底下装死，手里断水剑偷偷插进地缝。老张头佝偻着背摸进来，枯树皮似的手刚碰到神龛后的玉枕，林秋寒“噌”地蹦起来就是一剑。

“装你妈呢！”剑风掀翻十二面铜镜，雷光在镜面上乱窜。老张头腰杆子突然挺得笔直，袖子一甩飞出七根毒钉子，排成北斗七星撞过来。

“叮叮叮！”钉子全扎进铜镜里。林秋寒一脚踹翻香炉，炉灰迷了老东西的眼。青鸾从房梁倒挂下来，软剑卷着铜镜碎片当飞镖使，把老张头逼到墙角。

“二十年前你给七师弟下毒，今天该还债了！”林秋寒挥剑要劈，老张头突然撕开人皮面具——右脸上纹着血红的彼岸花！

“小兔崽子知道挺多啊？”老鬼甩出九节鞭，鞭梢钢爪“咔”地炸开，蹦出十二只血蛤蟆。青鸾手腕一翻，毒血甩过去，蛤蟆碰到血立马化成黑水。

“你这毒...”老鬼捂着脸惨叫，人皮面具“滋啦”冒烟。密道门“轰”地打开，阴风裹着白骨堆涌出来——每具骷髅天灵盖上都钉着毒钉子！

剑冢里万把锈剑突然“嗡嗡”乱颤，老鬼咬破舌尖喷出血雾。那些剑跟活了似的飞起来，劈头盖脸往林秋寒身上扎。

“接着！”青鸾甩过来个酒葫芦。林秋寒灌了口毒酒，浑身金蛤蟆纹路“唰”地亮起来。断水剑锈壳子“噼里啪啦”往下掉，露出水波似的剑身。

“给老子破！”剑气横扫，飞剑“叮铃咣当”掉一地。老鬼急了眼，掏出个黑葫芦要摇，青鸾软剑一卷给他胳膊卸了。

“看看这是谁！”她踢开白骨堆，十二具尸体手腕上全拴着武当青玉牌。林秋寒眼尖，瞅见七师弟骸骨手里攥着半张地图——正是寒潭底下的星图！

潭水突然沸腾，三千铁甲兵“哗啦”从水里冒出来，铠甲上金蛤蟆眼睛“咔”地睁开，射出金光组成皇陵地图。老鬼想跑，被铁链子“咣当”拽进寒潭，临死前嚎了句：“九千岁要活龙脉...”

林秋寒一剑劈开祭坛，底下露出条密道。青鸾揪着个昏迷弟子过来，那小子袖子里掉出块东厂令牌——编号和二十年前屠城的军队对上了！

“难怪当年城门破得那么快...”林秋寒攥紧令牌，指节咔咔响。断水剑突然“嗡”地指向真武殿，三千铁甲兵齐刷刷单膝跪地。

青鸾擦着软剑冷笑：“该去会会你家陆阁主了。”她扯开衣领，锁骨上金蛤蟆纹路和星图严丝合缝。

暴雨突然停了，月光照在寒潭上。潭底浮出块石碑，血红大字刺眼——“开此墓者，必为真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