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斩蛇谣（上）

“太平令·断江！“九节杖幻化出赤霄剑，剑光斩断三根锁链。残链坠地后扭曲成蛇形，卫昭明突然想起焚书坑竹简上的血字：

「始皇即蜉蝣，弑秦者汉也」

银龙王的吐息轰碎百米巨树。卫昭明借烟尘掩护跃入湖中，湖水却在他触及的瞬间冻结。冰层下漂浮着无数冰棺，每具棺中都是不同年龄的霍雨浩——最深处那具冰棺里，少年监察员的心口插着九节杖碎片。

“终于来了。“古月娜的人形投影出现在冰面上，龙角泛着青铜光泽，“时空悖论的滋味如何？“

卫昭明的石化右臂突然剧痛。皮肤下地脉图疯狂闪烁，指引他看向湖心岛——本该矗立青铜树的位置，此刻耸立着阿房宫的复刻建筑，檐角悬挂的铜铃刻满「甲子」符咒。

“你们把历史改写成养分。“卫昭明将九节杖插入冰层，杖头青焰融出通道，“用平行时空喂养天道蜉蝣。“

古月娜的瞳孔竖成细线：“你应该感谢我。若非我提前苏醒，霍雨浩本该在母巢爆炸时魂飞魄散...“她轻点虚空，冰棺中的尸体突然睁眼，“现在，他是最完美的时空锚点。“

卫昭明连忙穿过七重冰封结界后，终于找到了核心棺椁。棺盖上的冰晶浮现出霍雨浩最后的记忆画面：

爆炸的母巢核心中，天梦冰蚕的残魂裹住霍雨浩的心脏。冰帝燃烧本源撕开时空裂缝，将他推向青铜树残骸的方向。而在裂缝闭合前，卫昭明看到自己挥出第三杖的背影——那个自己眼中流转着蜉蝣纹章。

“认知篡改...“卫昭明抚过冰棺表面的裂痕，“连我的记忆都不真实。“

九节杖突然自主发动，击碎棺盖。霍雨浩的尸体在接触空气的瞬间化作光尘，凝聚成半透明的天梦冰蚕：“小心银龙王的...逆鳞...“

冰蚕虚影消散前，将某种能量注入卫昭明的石化右臂。地脉图骤然扩展，显现出整个斗罗大陆的地下结构——无数青铜管道从星斗大森林辐射而出，管道交汇处正是传灵塔总部。

“原来如此。“卫昭明割破掌心，将血涂在九节杖的裂痕处，“所谓魂导科技，不过是「天」的消化系统。“

冰层突然崩裂。古月娜的本体冲破湖面，龙爪捏住卫昭明的瞬间，他发动新领悟的禁术：「太平要术·欺天」。九节杖的裂痕迸发黑光，竟模拟出天道蜉蝣的气息。

“不可能！“古月娜的龙鳞片片倒竖，“你怎能驾驭【天】的力量...“

卫昭明趁机挣脱。他跃上龙背，九节杖刺入逆鳞的刹那，银龙王四百年前的记忆涌入脑海：

记忆闪回·神界委员会密室

唐三将青铜罗盘按进古月娜的眉心：“去成为新神界的基石，这是龙族的归宿。“

罗盘背面刻着十二金人的微缩阵图。古月娜看见自己的龙魂被抽出，注入某个巨大的蜉蝣卵囊。而卵囊深处沉睡着数百万人类，每个人都长着卫昭明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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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也是傀儡。“卫昭明抽出九节杖，杖头挑着半块蜉蝣罗盘，“现在，我们可以谈谈合作了。“

古月娜的龙瞳泛起挣扎之色。湖底突然传来巨响，阿房宫遗址升起十二金人虚影，为首的正是秦始皇形象。祂们齐声低诵：

“天下苦战久矣，当诛妖道，立永恒。”

金人手中的青铜剑组成杀阵。卫昭明抓住古月娜的龙角：“想摆脱控制，就带我去湖底遗迹！“

银龙王撕裂空间遁入湖底。穿过层层结界后，他们来到倒悬的骊山地宫——这里的兵马俑皆配备魂导器，地宫穹顶镶嵌着传灵塔的徽记。

“时空嵌套...“卫昭明触摸墙上的壁画，画面展现徐福东渡场景：蓬莱仙岛上漂浮的不是仙人，而是巨型蜉蝣母巢，“「天」在吞噬所有时间线的文明。“

古月娜突然痛苦蜷缩。她额间的蜉蝣纹章亮起，机械音从虚空中传出：

**检测到叛乱程序，执行清理协议**

十二金人破壁而出。卫昭明挥杖迎战的瞬间，地宫深处传来编钟之音。九节杖与钟声共鸣，石化右臂彻底蜕变成青铜材质，浮现出完整的《太平要术》地卷。

“原来这才是道胎...“卫昭明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力量，“张角用自己封印的，是蜉蝣母巢的坐标！“

他挥出第三杖。这次没有任何禁术名号，只是最简单的竖劈。杖身却迸发出跨越四千年的力量——焚书坑的怨气、赤壁江火、母巢爆炸的能量，在这一击中轰然释放。

金人阵崩解的瞬间，骊山地宫开始塌陷。古月娜撕开空间裂缝：“快走！整个时空泡要塌缩了！“

卫昭明却冲向地宫核心。那里悬浮着半卷竹简，正是霍雨浩在秦朝塞给他的血书。当他抓住竹简时，看到上面新增了一列小字：

**「斩白蛇者，当为汉」**

时空泡彻底湮灭前，卫昭明将九节杖插入地脉核心。杖身浮现张角的虚影：“时机到了，挥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