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过年2

李志国磨磨叽叽喝完了酒，王美凤拍拍腿上粘的瓜子皮开始收拾，李志国心疼王美凤过年半个月在内衣店连轴转，拍掉肚子上的饭粒，也起身帮忙撤盘子。大年三十怎么过的，大年初一还是怎么过，每年来到公婆家里打扫狼藉的都是王美凤，王美凤心里不埋怨，符合自己对自己的要求就行了，别人她管不着。

在内衣店里，王美凤也是一样的处事原则，兢兢业业做自己的生意，王美凤做成了一面街上的销冠，别人生意做得怎么样她从来不看，专注于自己的选品、布局和销售。看起来文静的王美凤遭到邻近内衣店老板的妒忌，那位当着许多顾客的面泼王美凤的脏水，王美凤把顾客请到一边，对着那边破口大骂，对面那女人恶狠狠地说你骂我，我家里有人你知道不，等我喊人整死你。王美凤说，你现在立马喊，你不喊你就是孙子。对面摇来了公安局的亲戚来平事，王美凤盯着他大声说道，警察同志，我要报警，把来龙去脉说道一遍，警察同志说点敷衍话溜了。

我先回了，见爸妈也准备回家，李倩连忙起身跟爷爷奶奶告别。溜到楼下背阴面点了一根烟抽，小区里外的烟火炮竹声此起彼伏，在空旷的院子里的巨大回声像是在打仗。李倩想起有一年过年梦梦说，姐，外面好像在打第三次世界大战。

过年真没劲，李倩捡过来手机给赵大海发消息。赵大海说，媳妇儿，我打牌赢了，你也开心过年，紧接着一个转账过来，李倩一看两千块，立马收款，发过去消息，行，我也开心过年。关了灯，闭上眼睛，心里还是不是滋味，啥时候开始搁我奶家待着这么难受，这么一家子过年过个什么劲呢，感觉不到彼此之间有热乎劲。

初二一早，李倩跟王美凤坐着李志国拉货的二座厢货车去老丈母娘家拜年，王美凤坐副驾，李倩坐在李志国买的年货之间的马扎上，左边两箱汇源桃汁，右边一箱红苹果果汁。进了家门，一阵烟火气涌来，二姨王美玲喜笑颜开地拉着李倩说起话来，说了没两句喊了一句我去看锅就奔到厨房去了。李志国把年货放到客厅窗前顺手点了一颗烟站在客厅中央，李倩皱皱眉头说，你这烟真够呛的。李志国看看了手里的烟露出不解的表情，踱步到窗前去抽起来。

王美凤的爸爸王仁耳朵背，又好听新闻，把电视音量调得震天响，沙发上王美凤和妈妈妹妹聊天得扯嗓子喊。恭祝新春佳节的播音声后，是王美凤的惊叹，可不是咋的！王美玲抢着说道，唉吗那天我撞见小源了你可不知道——王志国从窗边对着王仁大喝道，爸呀，爸。王仁舍不得耳朵离开新闻里讲到的叙利亚最新消息，朝着似乎是在呼唤自己的方向扭头回应道，啊？李倩在那一切音量聚齐的至高点很想要捂上耳朵，但是突然而然，声音又都分散开来，新闻声、聊天声、李志国的呼喊声又没那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