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暗流涌动

钟离站在比武台下，耳边还回荡着执事长老宣布他获胜的声音。三日前那场比试就像一场梦，此刻他依旧穿着杂役弟子的灰布衣，握着扫帚打扫演武场边的落叶。获得外门弟子资格的消息迟迟未到，倒是李师兄那伙人看他的眼神愈发阴冷。

“钟离，去库房领十坛青竹酒送到长老院。”王管事醉醺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酒鬼的葫芦歪歪斜斜挂在腰间，“动作麻利些，午时前送不到扣你三天饭钱。”

钟离放下扫帚往库房走，路过任务堂时听见几个外门弟子议论：“听说了吗？昨夜后山禁地的结界松动了，值守的刘师兄到现在还没回来……”

他脚步一顿，想起三日前在比武台上，李青最后施展的那招魂技带着诡异的血色纹路——那纹路和他前些天在药田捡到的青铜碎片上的刻痕极为相似。

长老院坐落在青云峰半山腰。钟离背着酒坛踏进朱红大门时，正听见执法长老的怒斥：“胡闹！外门弟子比试竟用血煞符，这是邪修手段！”

透过半开的雕花木窗，他看见李师兄垂首跪在青石地上。执法长老手中捏着张暗红符纸，符纸边缘还在渗出丝丝黑气。

“弟子知错。”李师兄声音发颤，“这符咒是前日在后山捡的，一时鬼迷心窍……”

钟离正要细看，忽然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十坛青竹酒哗啦啦摔碎在地，浓郁酒香中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破碎的酒坛里竟浮出几片带血的鳞甲！

“放肆！”执法长老的威压如山岳般压下。钟离被压得单膝跪地，余光瞥见李师兄嘴角转瞬即逝的冷笑。

夜色如墨，钟离蹲在柴房搓洗被酒液浸透的衣物。月光透过窗缝漏进来，照在木盆边缘的青铜碎片上——这是他趁乱藏起的半片染血鳞甲。

“喂，新来的。”窗棂被人轻叩三下，慕云雪倚在月光里抛来个小瓷瓶，“把这个抹在手上，能解血鳞毒。”

钟离接住瓷瓶，发现这位天剑宗大小姐的袖口沾着暗绿色苔藓——正是后山禁地独有的鬼面苔。他还想问什么，慕云雪已经踩着屋脊消失在夜色中。

药膏抹在掌心的瞬间，鳞甲突然泛起幽光。钟离的灰雾武魂不受控制地浮现，将鳞甲包裹其中。几行细小的金色文字在雾气中浮现：

【七月初七，子时三刻，血祭开阵】

次日清晨，钟离被派去清理后山溪涧的枯枝。他蹲在溪边捞浮木时，发现水流中夹杂着零星的暗红砂砾——和李师兄那天用的血煞符颜色一模一样。

“发什么呆！”林师姐的剑鞘突然点在肩头。钟离手一抖，刚捞起的枯枝掉回水中，露出半截青玉腰牌。

林师姐的瞳孔猛地收缩，剑气卷起腰牌握在掌心：“这是三年前失踪的赵师兄的腰牌，你在哪找到的？”

话音未落，溪水突然翻涌起血色泡沫。林师姐一把拽住钟离衣领向后疾退，原先站立处已被猩红触须洞穿。五条碗口粗的血藤破水而出，藤蔓上密密麻麻的吸盘里嵌着人脸状的凸起。

“用火折子！”林师姐挥剑斩断两条血藤，抛来火石。钟离点燃枯枝掷向藤蔓根部，烈焰中传来凄厉的哀嚎。当最后一根血藤化作灰烬时，焦土中露出半块刻着饕餮纹的青铜片。

林师姐的剑尖抵住钟离咽喉：“说，你究竟是谁派来的？”

夜幕降临时，钟离被关进后山禁闭洞。石壁上凝结的冰霜泛着幽蓝，他摩挲着藏在袖中的青铜片，耳边回响着林师姐最后的警告：“再敢接近禁地，就不是关禁闭这么简单了。”

月光从洞口铁栏漏进来，在地上投出模糊的星图。钟离突然发现，那些光斑的排列竟和青铜片上的纹路暗合。当他用碎石摆出相同图案时，怀中的灰雾武魂突然躁动，在石壁上映出一扇虚幻的青铜门。

门外传来脚步声，王管事醉醺醺的哼唱由远及近：“月照青铜门，血染青云峰……嘿嘿，小子，想不想听三百年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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