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三国:重生我之郭奉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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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洛阳事变

暮春的洛阳笼罩在阴郁的雨幕里,德阳殿内药香与熏香交织,却掩不住帝王寝宫里渗出的腐朽气息。

刘宏病情越发严重,又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再度想起兵权不放的董卓,于是任命董卓为并州牧,并把军队交给皇甫嵩。

刘宏半倚在鎏金云纹龙榻上,明黄锦被下枯瘦的手指正死死攥着皇甫嵩的奏折。

“陛下,凉州军报。”

蹇硕捧着漆盒跪在阶下,新换的朱红官袍下摆还沾着未干的雨水。

他抬头时瞥见天子脖颈处溃烂的疮口,像条毒蛇般盘踞在明黄中衣的领口。

刘宏剧烈咳嗽起来,暗红血沫溅在奏折上。

张让忙捧来金盆,却被天子推开。

“念!”

沙哑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里回响,惊起檐角几只避雨的乌鸦。

“臣皇甫嵩顿首:董卓所部西凉军屯驻扶风,私铸兵甲逾制,今春又征发民夫三千于郿县筑坞堡,高十丈,积谷可支三十年......”

蹇硕的声音越来越轻,殿外春雷滚过天际,照得刘宏青灰的面容忽明忽暗。

“好个董仲颖。”

天子突然笑起来,笑声牵动肺腑又化作撕心裂肺的咳喘,“当年黄巾乱时他带着羌兵来援,朕就该......”

话未说完,一口黑血喷在龙纹锦帕上。

三日后,尚书台八百里加急的诏书送至郿县坞堡时,董卓正在校场观看新募的湟中义从操演。

这些羌人勇士身披铁札甲,手持丈二长矟,在牛角号声中结成鱼鳞阵,铁甲相撞之声震得坞堡檐角铜铃叮当作响。

“诏曰:董卓忠勤体国,特迁并州牧,即日赴任,所部兵马交由左车骑将军皇甫嵩节制......”

宣诏使者话音未落,董卓身后转出一名青衫文士,正是内府的谋士李儒。

“使君明鉴。”李儒轻抚短须,“昔日光武皇帝中兴汉室,云台二十八将哪个不是自带部曲?如今羌乱未平,若骤然易将,恐生变故啊。”

董卓铜铃般的眼睛眯了起来,校场上突然响起震天杀声。

只见三百重甲骑兵从演武厅后冲出,人马皆披玄甲,正是他耗费三年心血打造的“飞熊军”。

铁蹄踏过之处,方才宣诏使者的坐骑惊得人立而起。

这位西凉枭雄正在用鹿皮擦拭他的环首刀。刀身映出他虬结的须髯,也映出案几上那卷烫金的诏书。

“皇甫义真倒是心急。”

董卓将刀锋举到眼前,寒光在营帐中划出一道银弧,“要某交出十万西凉儿郎?”

他突然放声大笑,震得帐顶积雪簌簌而落,侍立两侧的牛辅、李傕等将领跟着哄笑起来。

“回去告诉皇甫义真。”

董卓伸手按住使者颤抖的肩膀,镶着虎头的腰带随着笑声哗啦作响,“这些儿郎跟着某家吃惯了羊肉,怕是吃不惯并州的粟米饭。”

当皇甫嵩的亲卫持节来到郿县时,只见到空荡荡的坞堡和满地车辙。

留守的军司马奉上漆盒,里面是董卓因故推辞的亲笔书信:

“羌胡慕义,实为卓私人部曲,譬如家犬,易主则噬。”

是夜,河东郡解县郊外的黄河渡口,二十艘楼船悄然泊岸。

董卓站在船头,望着对岸隐约的洛阳灯火,对身旁牛辅笑道:“当年段颎将军平定羌乱,靠的可不是什么朝廷诏令。”

他突然伸手抓向夜空,仿佛要将那轮残月攥在掌心,“传令下去,明日开始沿河筑堰,某家要在这河东之地养十万精兵!”

河风掀起他猩红的大氅,露出内衬锁子甲上密密麻麻的羌文符咒。

对岸芦苇荡中惊起的水鸟还未落下,坞堡方向已传来铁匠铺彻夜不休的锤击声。

洛阳南宫

城内弥漫着反常的槐花香。

汉灵帝刘宏斜倚在南宫玉阶之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蟠龙纹玉璧,目光掠过德阳殿前斑驳的铜鹤。

这座见证过光武中兴的宫阙,此刻正笼罩在诡异的平静中。

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侍立两侧的黄门侍郎慌忙递上织金丝帕,却在瞥见帕上猩红时齐齐跪伏于地。

“陛下......”

中常侍张让的声音在空阔的殿内颤抖。

刘宏摆摆手,望着琉璃瓦当间漏下的光斑。

他想起王美人临产那夜,东观阁的灯火映得董太后鬓角银丝泛金。

当时他允诺会让协儿继承大统,可当何皇后端着鸩酒闯入昭阳殿时,自己分明听见宫墙外何进操练西园军的号角声。

现在想来,那或许就是命运转折的声响。

“传蹇硕。”

皇帝突然开口,惊得檐下铜铃叮当作响。

蹇硕跪在龙床前,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青玉地砖的寒意顺着膝盖爬上来,烛火在鎏金蟠龙烛台上跳动,将垂死的帝王面容映得忽明忽暗。

“陛下...”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龙涎香混着血腥气在殿内萦绕,刘宏枯槁的手突然抓住他的衣袖,力道大得惊人。

那双浑浊的眼睛瞪得凸起,喉间发出咯咯的声响。

“协...协儿...”

破碎的音节像漏气的风箱。蹇硕慌忙将耳朵贴到皇帝嘴边,温热的血沫溅在耳垂上。

当那具躯体终于瘫软时,他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中衣。

更漏指向寅时三刻。蹇硕直起身,抹了把脸,转身时撞倒了鎏金博山炉。

香灰泼洒在青砖上,勾勒出诡异的纹路。他盯着那图案看了片刻,突然抓起案上的黄帛。

“传中常侍郭胜。”

声音尖利得自己都陌生,“把西园军的虎符取来。”

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无数蚂蚁爬过琉璃瓦。

蹇硕将遗诏塞进袖中时,指尖触到个冰凉物件——那是半月前董太后赐的羊脂玉佩,雕着栩栩如生的玄武。

蹇硕对外声称刘宏给他单独留下遗诏,要求他辅立刘协为皇帝。

与此同时,永乐宫中董太后正将青玉螭纹觥重重顿在漆案上。

觥中醴酒溅湿了刘协诵读的《孝经纬》,十岁孩童惊恐地望向祖母。

“继续念!”董太后厉声道,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她听见宫门外羽林卫换岗的脚步声比平日密集了三倍。

刘宏活着的时候,始终未能按惯例册立何皇后的嫡子刘辩为太子。

既没有果断地册立刘协,安置何家,剥夺何进兵权,也未能册立刘辩。

蹇硕与何氏家族在军事权力分配上的矛盾,迅速升温转变为帝位争夺。

蹇硕为人心思颇为缜密,做事果断。

刘宏死后立刻邀请何进进宫,商议大行皇帝的后事,其实暗中做好了杀掉何进、册立刘协的准备。

在何进看来,没有理由不去。他向来轻视蹇硕,没料到蹇硕这么果断掀桌子。

何进正在用早膳,鹿肉羹的热气模糊了铜鉴中的面容。

他刚夹起一筷鲈鱼脍,就见家令跌跌撞撞冲进来:“宫...宫里来人了!”

玉箸当啷坠地。何进霍然起身,猩红锦袍带翻了漆案。

当看清来的是蹇硕亲信时,他反倒松了口气——若是皇帝真有个三长两短,来的就该是羽林卫了。

“大行皇帝...”

小黄门的声音像飘在云端。何进脑子嗡的一声,后面的话都成了蜂鸣。

等他回过神,发现自己正死死攥着对方的手腕,那截细骨几乎要折断。

“大将军节哀。”

小黄门疼得脸色发白,“蹇常侍请您即刻入宫商议后事。”

何进松开手,盯着衣袖上溅到的鹿肉汤汁。他突然想起三日前西园阅兵时,蹇硕佩着新铸的环首刀从他面前经过,刀鞘上的螭纹在阳光下泛着青光。

“更衣。”他沉声道

南宫的九龙门泛着幽光,何进的手按在鎏金门环上,突然觉得今日的宫禁安静得反常。

往常穿梭往来的黄门侍郎不见踪影,连檐角的铜铃都停止了摇曳。

带路的宦官始终低着头,灯笼在青石板上投下细长的影子,像一条蜿蜒的毒蛇。

“大将军请。”

宦官在嘉德殿前停步,声音细若游丝。

何进刚要抬脚,忽见廊柱后转出个熟悉的身影——那是蹇硕手下的司马潘隐,当年在平定黄巾时曾在他帐下听令。

潘隐的右手按在剑柄上,左手却隐在袖中朝他急摆。

何进的皂靴踏在青石板上,回声在幽深的宫道里层层叠叠。

何进突然驻足。晨雾中传来金甲碰撞声,他眯起眼,看到羽林卫的玄色铁胄在廊柱间若隐若现。

何进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猛然想起昨日袁本初的提醒:“蹇硕近日频频召见西园军诸校尉,大将军切不可孤身入宫。”

此刻殿内隐约传来甲叶摩擦的声响,分明是有人埋伏。

“本将军突然腹痛难忍。”

何进捂着肚子转身便走,绣着金线的朝服下摆绊了他一个踉跄。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顾不得仪态,抄起腰间玉带钩划开侧殿的纱幔,顺着当年陪灵帝游猎时记下的密道狂奔。

身后追兵的呼喝声越来越近,直到他冲出南宫角门,亲卫队的马蹄声如惊雷般碾碎了宫城的寂静

大将军府

“好个蹇硕...”

何进把铜碗摔在地上,看着水渍在舆图上洇开。

“拿笔墨来!给各州郡发檄文,就说阉竖矫诏谋逆。”

结果就是蹇硕不仅没能杀死何进,反而刺激了何进。

何氏家族用最快的速度,在四月十三日安排外甥刘辩即位,何皇后升为太后临朝。

刘协被封为勃海王,后又改封陈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