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全站仪与女鬼的约定

校庆展台设计图在陈默笔记本上摊开第三页时，全站仪的激光点突然开始诡异地跳动。他抬头望向旧实验楼方向，夜风裹挟着混凝土碎屑刮过脸颊。

“这栋楼在沉降。“林雪柔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时，陈默差点把刚调的C30混凝土泼在键盘上。建筑系女神不知何时出现在测量仪器室，月光在她手中的旧图纸上流淌。

“李教授让我来监工。“她把图纸拍在桌上，建校初期的结构图泛着褐斑，“校庆展台选址下方，二十年前是化学实验室。“

陈默盯着图纸上模糊的标注，突然想起那个坍塌的看台。当时灌进裂缝的速凝剂，似乎带着异常的硫磺味。

“明晚十点，带你的混凝土过来。“林雪柔转身时白大褂扬起，露出腰间的裂缝宽度检测仪。门外突然传来水泥泵车的轰鸣，掩盖了她后半句话：“...有人要你的配方。“

全站仪的警报在午夜准时响起。陈默闯进旧实验楼时，发现本该废弃的地下室亮着灯。旋转的激光扫过墙体，裂缝分布竟与校庆展台设计图完全重合。

“他们复制了缺陷结构！“林雪柔的声音在管道间回荡。她举着热成像仪，屏幕上跳动的红色区域像在燃烧：“今晚灌注的混凝土，氯离子超标三倍。“

陈默的试块摔碎在地，碎屑在紫外灯下泛着诡异的荧光。他突然抓起全站仪支架：“帮我测距！我要用逆推法算原料配比！“

两人的影子在墙上交错成奇异图形时，门外传来铁链声响。五辆宏达建材的罐车正在将灰色泥浆泵入地下，司机们的安全帽下戴着防毒面具。

“果然是海砂！“林雪柔的试管里沉淀出盐结晶，“他们在用违规...“

钢筋断裂的尖啸突然撕裂夜空。陈默看见地板上出现蛛网状裂纹，全站仪显示楼体正在以每分钟5mm的速度下沉。

“去承重柱！“林雪柔甩出携带式灌浆器，“用你的速凝配方！“

陈默在坍塌的楼板间冲刺，背后传来混凝土剥落的闷响。当他把调配好的灰浆灌入最后一处裂缝时，地下室突然响起掌声。

宏达建材的王总从阴影里走出，皮鞋踩在未凝固的混凝土上：“陈同学的技术，值得更好的报价。“他的金表映着支票上的七个零，“校庆展台的混凝土供应...“

“王总的C40混凝土，初凝时间比标准快两小时吧？“陈默突然举起手机，屏幕上是泵车调度记录，“昨晚八点到今早六点，贵公司三十七车次进出校区。“

林雪柔的录音笔红光闪烁：“需要我播放海砂清洗场的录音吗？“

警报声突然大作，王总的脸在警车蓝光下扭曲。陈默看着被带走的车队，转头发现林雪柔正在采集裂缝样本。

“校庆展台的结构缺陷，是人为复制的。“她举起试管里的荧光剂，“和二十年前化学实验室事故一样。“

陈默的混凝土烤架突然在包里震动，李教授的短信随之弹出：“明早八点，带着你的专利来见投资人。“

月光下，展台地基的钢筋笼泛着冷光。陈默终于明白，自己正站在一个横跨二十年的阴谋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