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用有限元分析求姻缘
ANSYS软件在陈默的笔记本电脑上崩溃第三次时，图书馆闭馆音乐正奏到高潮段。他盯着屏幕上扭曲的展台有限元模型，梁单元应力云图红得像是凶案现场。
“节点自由度没约束。“林雪柔的声音伴着星巴克香气飘来。她手指划过触控板，将支座条件从铰接改为刚接，模型瞬间从炸毛的猫变成温顺的羔羊。
陈默看着应力峰值从1.5GPa降到210MPa，喉结动了动：“你们建筑系也学结构力学？“
“我辅修过爆破工程。“林雪柔抿了口拿铁，在模型里添加了个隐形荷载，“比如在关键节点放置微量硝酸甘油...“
电脑突然蓝屏，陈默闻到机箱里飘出焦糊味。林雪柔拔出U盘的动作快到残影：“你被监控了，有人在远程超频你的GPU。“
图书馆的应急灯骤然亮起，投影在两人脸上的红光如鲜血流淌。四道黑影从古籍修复室包抄过来，战术靴踏地的节奏像催命鼓点。
“跟我来！“林雪柔拽着陈默撞进电梯，快速按亮B2和B3按钮。电梯下行时她抽出根钛合金钢笔，笔尖刺入操作面板的缝隙：“他们在控制系统里植入了追踪程序。“
地下二层停车场空旷得诡异，陈默听见自己的心跳在混凝土立柱间反复折射。林雪柔突然将他推向承重墙后的阴影，自己甩出钢笔里的钢索缠住通风管道。
“东南柱，C30混凝土28天强度不足！“她喊出的话让追兵脚步一滞。陈默瞬间会意，抄起消防斧砍向立柱保护层，裸露的钢筋在手机电筒下泛着锈斑。
追兵头目的对讲机炸响：“结构预警！B2区柱体承载力下降！“趁对方分神，林雪柔射出钢笔里的微型麻醉针，三个黑衣人应声倒地。
最后一个追兵扑来时，陈默将速凝剂泼向其面罩。液体接触活性炭过滤层的瞬间剧烈放热，黑衣人惨叫着扯下防护装备，露出宏达建材的工牌。
“王总的打手升级装备了？“林雪柔踩着昏迷者的战术背心，“这防毒面具是军工级别。“
陈默从对方口袋搜出信号发射器，上面跳动的频率与他的手机IMEI码完全一致。他突然想起昨天李教授“无意间“借用过他的电脑。
地下三层的气密室门需要用虹膜解锁，林雪柔掏出仿生美瞳贴在自己眼睑上。液压门开启的瞬间，陈默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二十台高性能计算机正在暴力破解展台结构模型，屏幕上滚动的数据流如同银河倾泻。
“他们在模拟破坏荷载！“陈默扑向主控台，截获的算法显示对方正在寻找结构最薄弱点。全息投影里，展台在虚拟风暴中扭曲成麻花状。
林雪柔拆开主机箱，取出块带血渍的硬盘：“这是从事故现场抢救的...“她话音未落，警报声如恶鬼尖啸般炸响。
通风管道里涌出浓烟，火警喷淋系统却诡异地保持沉默。陈默扯下窗帘浸入消防水箱，将湿布甩给林雪柔：“烟里有三氧化二砷！用碱性中和！“
他们用强碱溶液在玻璃幕墙上蚀刻出逃生通道，破窗而出的瞬间，身后传来定向爆破的轰鸣。气浪将两人掀飞在绿化带里，陈默的眼镜片裂成蛛网状。
“有限元分析显示...“林雪柔擦着嘴角的血迹，“他们在顶棚网架预设了爆破点。“
陈默的平板电脑居然还在工作，他调出校庆彩排的安保路线图：“三天后领导致辞的位置...“两人同时倒吸冷气——正下方就是被动了手脚的承重节点。
月光下，林雪柔的脸突然逼近：“要阻止事故，需要同时在八个节点注入缓凝剂。“她的睫毛在陈默破裂的镜片上投下阴影，“就像...“
“就像给血管安装支架。“陈默接口道，闻到对方发间的硝烟味，“但需要精确到毫米级的定位。“
他们溜进材料学院实验室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陈默用混凝土流变仪调配特种灌浆料，林雪柔则在3D打印机上赶制微型注射器。
“掺入纳米二氧化硅，提高触变性。“陈默盯着旋转粘度计，“还要添加葡萄糖酸钠延缓凝结...“
突然，实验室的监控摄像头齐刷刷转向他们。林雪柔甩出钢索缠住防火卷帘门开关：“他们控制了智能楼宇系统！“
陈默抱着灌浆料冲向安全通道，身后自动灭火器正在喷射阻燃剂。他在楼梯间用激光测距仪定位结构缝，却听见楼下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是李教授带着保安队围堵！
“从这儿走！“林雪柔掀开通风井盖，陈默看见井壁上用荧光涂料标记的箭头——指向秘密实验室的逃生通道。
他们在迷宫般的管道里爬行，GPS信号被铅板屏蔽。陈默的手背擦过某个标记时突然刺痛，借着头灯看见井壁上刻满公式：“σ=0.72fck(1-sinφ)...这是极限荷载公式！“
通道尽头是间尘封的密室，泛黄的实验记录本堆积如山。林雪柔掀开防尘布，露出台老式电子显微镜：“这是我父亲当年的...“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在某个培养皿里发现了熟悉的结晶体——与基坑中的钠基污染物完全相同。
晨光穿透密室顶部的采光井时，陈默组装好八支灌浆注射器。林雪柔正在破解最后一道电子锁，汗水浸透了她后背的工装。
“如果这次能活下来...“陈默突然开口，手里调试着定位装置，“要不要一起做课题？“
林雪柔转身时，手中的激光切割机在墙上烧出心形孔洞：“等你能打过我的自由搏击教练再说。“她甩过来把改装后的射钉枪，“装弹，有人来了。“
密集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陈默听见王总气急败坏的吼叫。他最后看了眼平板上的结构模型，将注射器装入射钉枪：“有限元分析显示，我们的成功率是...“
“99.7%？“林雪柔撞开应急逃生门。
“37.4%。“陈默苦笑，迎着朝阳扣下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