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包养
“自然是做些买卖。”只是听闻甜糯的声线就能辨认其主，沐巧曼面容上多了几分疲惫，陆影想来她的修炼不太顺利。
因为这忽地打断，也给尴尬的陆影缓了缓劲儿，被人当面要微信的时候还是卖产品的时候，忽地以炉鼎作邀……
倒是猝不及防。
合欢宗的炉鼎分为肉鼎和修鼎，所谓肉鼎与凡间青楼勾栏里的差别不大，有纯粹的剥削性，而修鼎则是合作修炼，阴阳合道，在周天运转中相互补足，不涉及肉欲。
但陆影是打心底拒绝的，即使江魅倾国倾城，他也不可能出卖自己的尊严，更何况江魅没有，什么都没有。
就连交情都没有。
“江魅师姐，做炉鼎不是在下的志向，多谢师姐欣赏。”如此委婉，陆影自认为挑不出毛病。
江魅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圣宗的功法来看，若要精进必然合修，纵然是雏子也不曾例外，陆师弟这是已有心仪人选？”
“……”在江魅的疑问中，陆影也明白了阴阳咒典的特殊之处，阴阳自我调和，的确是不需要合修的。
面对追问，沐巧曼眉头一蹙：“江魅师姐定然不缺炉鼎，又何须多问？”
陆影没见过这么勇的巧曼，江魅也想不到这外表柔美的女子会出言相对，饶有趣味地挑起话柄：“这么说，是你？”
火药味莫名升腾，边上季泊霄一愣一愣的，信息量巨大，陆影瞥见他模样就知道再不止住，勾栏又要传出莫须有的故事。
“先听我说……”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沐巧曼想也不想就辩驳起来，她对炉鼎一事本来没有太大感觉，近日她才得知庶务堂的男弟子所言的挂牌炉鼎是何意义。
她平白无故被人掳去，早就对肉体剥削生恨，如今陆影与她当时相似，但她愤恨，或许还有别样的情谊在内。
心头酸酸的。
“这位师妹我认得，陆师兄眼光独到，但炉鼎尚需管教，师姐倒是可以指点一二。”见沐巧曼针锋相对，江魅笑意更甚。
沐巧曼经历不多，自然沉不住气，见她出头，陆影也不愿局面愈演愈烈：“师姐误会，在我眼里巧曼是挚友，交情很深，倒是师姐别再挑拨才是。”
不再停留，牵起沐巧曼的手腕就往一边行去。
季泊霄本来还想毛遂自荐的心被这火药味摧乱，悻悻离去，嘴边那句“我也可以”还是没有说出口。
沐巧曼被陆影牵着，默默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喂喂，你们等等。”季泊霄大喘气地跟上。
陆影自然地放开沐巧曼的手，严厉地道：“巧曼，你不应该跟那师姐多说，内门的势头我们不明白，不该惹事才是。”
沐巧曼有些委屈，但陆影说的确是实话。
觉得语气稍重，陆影柔和道：“我知道，你在帮我说话，但是我们的关系倒不用刻意解释，你清清白白的，不是三言两语就会改变的。”
“我就是有些生气……”
“是，我也不服气，世间偏见不曾少有，倒不如努力修炼，到了内门人人都想当你炉鼎还说不定呢。”
沐巧曼被陆影调侃一番，放缓的心又羞起来：“我才不想……”
“你有点傲娇了啊，巧曼。”
“傲娇……是什么意思？”
季泊霄：“喂喂，你们来百宝楼干嘛来了。”
被季泊霄提醒，陆影才想起要买些极阳丹，而沐巧曼不一样，她买的不是丹药而是符箓，隔绝声音的那种。
静音符。
陆影前世就懂这种功能的重要性，毕竟打游戏的时候就很需要，有助于梳理思路，更好发挥。
“是楼上或是楼下过于喧闹？”陆影询问道。
沐巧曼撇撇嘴：“都有，都是说什么用点力，慢些之类的。”
“哈……”
……
陆影买到了气阳丹，上品气阳丹就要五百下品灵石一枚，也不知道百宝楼也奸商，还是丹药本就如此昂贵。
一瓶上品气阳丹就花了五千下品灵石。
本来还想买些阴煞丹作调和，最后咬了咬牙。
嗯，也只是咬了咬牙。
“没有固定收入的日子，太没有安全感了，若是在勾栏连伸个手的胆子都没有……”陆影想来憋屈，怀念有巧工坊的日子。
还在想如何乘女帝登基的风，就感觉院子里有些波动，这熟悉的感觉应该是阮姑娘来了。
感知越来越细致，以前还会被阮清清吓一跳，现在已经能有所遇见了。
咚咚。
陆影将门敞开，吱呀一声，女子亭亭玉立，清丽秀美，这冰山美人自然就是阮清清无疑。
“你要的东西我拿到了，但我还想提醒你，榜上空白还未填明，如今你还是弟子们口中死去的传奇。”
“啊……忘了，要不阮姑娘顺便……”陆影挠挠脑袋，那张榜处还稍有脚程，他倒是有些懒了，不像阮清清这来去无踪的，倒是羡慕。
“别得寸进尺。你惹事闯祸，我没少帮你处理。”阮清清果断回绝，取出一卷图卷，玄铁的轴杆渗出森森白气，便是九阴寒窟图。
“我向来是不惹事也不怕事，在任何困难和风险面前，腿肚子不会抖，腰杆子不会弯，乃新时代好……仙师。”他一股脑地顺嘴说出，是他公式化的前世青春。
陆影接过卷轴，那抹透凉钻心，却没有让他不适。
不得不让陆影兴奋的是，这九幽寒窟图中自成时节，会产出寒髓玉，这寒髓玉可是大把的灵石。
“这里面寒髓玉多久会再形成一次？”
阮清清本来对陆影拿此物的目的，还有些怀疑，直到现在他才发觉，原来陆影这是穷了。
她冷冷道：“每三个月便洞窟就会迎来寒季，届时寒髓玉和冰面皆会重新凝成。若是你需要灵石，就跟我开口便是。”
“阮姑娘出手自然是阔绰，只是比起被包养，我还是更想包养别人。”陆影拉开图卷，往图中的天井往里望去，白茫茫一片看不清楚。
陆影语言跳脱已经不是一两天，阮清清适应得很快，“包养又是什么意思？”
“包养，就是让人不用考虑吃喝，自在地追求想要的事物。”陆影自己给了一个美化的解释，至少他希望是这样。
阮清清听来愣了愣，她从来没想过，这种被“包养”的感觉是如何，她只知道宗主救她红尘之中，传她修行法门，如今为报恩情管理宗门，跟着陆影从毛头孩子到现在。
年纪轻轻，却没有想过在追求什么。
常伴宗主身侧，宗主没有问过，自己倒也理所应当认为报恩就应该如此。
“你真这么想？”阮清清出乎意料的轻声细语。
“当然，被人照顾自然欣喜，但是被人需要才是真的安心。”陆影脱口而出，慢慢卷起手中图卷，话语里带着理所应当的语气。
阮清清看着陆影说得如此自然，眼底的光华不似当年，心中颇有感慨。
呵，又在说什么大话。
“阮姑娘，我还是想承接一件呈贡的器物，这次登基大典对我很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