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就像把炸药包当板砖用
哗啦啦——
又是一阵锁链拖地的声音，听这个动静，早苗子很确定，这只所谓妖狐，真的在害怕自己。
至少，它是在往后退。
但看不见终究还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她迅速双手结印，数道灵力从手指间飞出，却没有消散或者发动攻击，而是形成了和先前在那位老夫人手中相似的术式。
如果其余人等现在是清醒状态，看到这一幕绝对都会被惊掉下巴，倒不是因为早苗子所施展的招数很巧妙——而是她可以控制的灵力数量太多了。
不消几秒，场间就形成了上百道灵力线条，将这片空间全部连接在了一起，宛如一个庞大的蜘蛛网。
“在这个位置吗？”
早苗子眯起了眼，看向某个方向，从线条上的感应得知，那只妖狐就在那个位置。
但感觉上，单论外形……似乎没有先前看到的那么庞大？
——外貌也是幻术么？
早苗子这么想到，右手微微合拢，拇指架到中指之上，开始聚集浑身灵力。
接着，她的手指之间，一个极小的黑色圆球缓缓形成，宛若实体的玻璃球。
微微一弹，那颗玻璃球便朝着空地极速而去，在中途似乎接触到了什么东西，下一秒……
轰——
那处扬起滔天大火，随之而来的还有周围的环境变化。
原空无一物的空地上，‘村民’们再度出现，虽然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没有动弹，但至少隐身的幻境是解除了。
而且，妖狐也现出了身形。
“这就好办了，来！”
早苗子几步跨出，收回先前的灵力线条，在双手上构建出来一对黑色拳套，准备开始战斗。
倒不是她不想用术式一类的方法，主要是真没学过几个，弹玻璃球那种招式过于损耗灵力，使用不了几次。
……
同一时间，在幻境解除的时候，松下等人也从昏迷状态恢复了过来。
“哈……哈～”
恢复过来的第一瞬间，松下直接差点趴到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看到周围其他人，几乎和自己是一个情况，他立刻就明白，先前所经历的一切，应该都是幻境而已。
有那么一瞬间，松下都有些留恋幻境中的一切。
梦里他重返十八，获得了‘为女神花钱可以百倍返利’的金手指，成功成为人上人，整个一爽文大男主剧本。
这下又回到需要努力拼搏的六十岁，人生真是的大起大落来得实在太快，简直让人难以接受。
“是幻境……而且在幻境中，我们都在散掉灵力，我现在只剩一半了。”
神道教的祭司率先说道，场间其他人也点了点头，大家都是老江湖，根本不需要过多沟通，就完全明白当下是什么情况。
“你……你的灵力已经散完……”松下看着自己身边正在打坐恢复状态的麻衣，又瞥见远处高台上的早苗子，连忙问道，
“她怎么没有受到影响？”
“具体原因不知道，但早苗子确实没受影响。”麻衣快速解释道，她以为所有人的幻境都和自己相同，眼下和一个六十岁的老男人说话，心中总有一股不适感。
听到这话，松下也连忙打坐，开始恢复自己的状态，他现在也只剩下一半灵力可以用，在这种情况下可以说完全没有战斗力。
这里封印的妖狐，先前看来，哪里是什么初入特级，明显已经特级很多年了，他现在弱成这样，保不齐下一秒就要被对方斩杀。
场间其余人，也是第一时间开始准备恢复，福山和尚拿出了他先前使用的转经轮摆在面前，漫天金光落在他的身上。
这是佛宗秘典不灭金身，虽然实际效果没有名字上那么夸张，但如果遇到危机情况，抵挡个几秒还是可以的。
瞎眼的中村试图往他那边靠拢一些，想让自己也躲在金光之中，却被福山一脚踹出。
虽然有些无奈，但他还是很机智的跑去了福山身后不远处，希望如果有危险，至少妖狐先攻击这光头，自己能多活一会。
至于远处正和妖狐对上的早苗子，在场除了松下和麻衣，几乎没人去关注。
这种危机时刻，什么替天行道，先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正事。
……
另一边，早苗子已经爬上高台，看到眼前的妖狐，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发怵。
先前的「幻术体型」已经削弱大半，但还是这么夸张吗……
看着那些拴住妖狐的锁链，早苗子想着自己要不要找一个合适的距离先……
但下一刻，锁链瞬间崩断，庞然巨物一下子来到了她的面前！
锁链崩断的刹那，妖狐利爪已劈到鼻尖。
早苗子后仰到几乎折断腰肢才避开，脚下的部分土地却突然变成流沙，整个人滚下高台。
手肘在夯土地面擦出血痕，她啐掉嘴里的沙土刚要起身，第二波爪击再度袭来。
她突然滑铲钻进妖狐腹下，灵力拳套重重轰向对方胸腹。
闷响声中，妖狐踉跄后退，她却因反作用力撞上石阶，尾椎骨传来的剧痛让眼前发黑。
喘息着支起上半身时，妖狐的扫尾攻击已到。
早苗子本能抱头翻滚，尾尖擦过后背的灼痛感让她差点尖叫出声。
校服布料焦黑翻卷，汗湿的绷带黏在伤口火辣辣地疼。
“嘶……”她半跪着，快速抹去糊住眼睛的汗水。
妖狐显然察觉到猎物衰弱，戏耍般用爪尖挑起她甩向空中。
再度被狐尾扫飞时，她小腿肚已经开始抽搐。
早苗子勉强滚地避开追击，背后夯土地被狐爪刨出不浅的沟壑。
喘着粗气跃上石台，拳套凝聚的灵力却已经比最初暗淡大半。
与之不相符合的，是早苗子现在的气势。
“哈啊……再来！！”她蹬碎台角借力俯冲，拳头擦过妖狐耳尖，只打断几缕火红狐毛。
落地时膝盖发软险些跪倒，慌忙用掌心撑地才免于脸着地——这个破绽立刻被妖狐抓住，三条尾巴如同巨蟒绞杀而来。
只能说狠人自有狠人的战斗方式，见实在躲不过，她直接一把抓住一条尾巴，牙齿狠狠咬进皮毛。
腥甜的妖血涌入口腔，刺激得少女瞳孔收缩。
石屑飞溅中早苗子踉跄后退，喉咙泛起铁锈味。
汗水浸透的绷带滑落到肘部，露出小臂上青紫的淤伤。
妖狐显然察觉到她逐渐衰竭的体力，攻击节奏突然加快，利爪在地面刮出连绵火星。
“咚——”
格挡的右臂传来骨裂般的剧痛，少女整个人撞上围墙。
砖缝里的杂草扫过脖颈时，早苗子恍惚想起书包里还有半块没吃完的草莓面包——早知道该多吃点的，怎么这么快就感觉累了。
看见妖狐又转头看向自己，早苗子有些不理解，按理来说，老板既然敢让自己独自前来，那就应该打得过它才对啊……
难不成是自己最近偷懒多了，所以导致打不赢？
早知道就不天天和麻衣闹着玩，抢什么玉子烧了……
“呼～”
她重重地深呼吸了一口，决定严肃一点，至少不能再想其他事情了。
妖狐再度冲过来，早苗子灵巧躲开，带着浑身灵力的一拳祭出。
右勾拳砸进妖狐下颚时，后者发出一声尖锐的嗡鸣。
她拳套上凸起的灵力尖刺刮下大片狐毛，空气里顿时爆开一阵怪味。
妖狐左眼突然亮起，早苗子脚下的夯土地再度塌陷成流沙。
“同样的招数看腻了啊！”她旋身甩出灵力丝缠住石台立柱，借势荡到妖狐背后。
——就说反复看彼得帕克的战斗绝对有用的吧！
这么想着，少女以灵力化为长棍，一棍挥向妖狐后背！
后者哀嚎声震碎广场周围数间茅屋，瓦片暴雨般砸落。
早苗子踩在它拱起的脊背上跳跃闪避，每次足尖点踏都炸开一圈黑色灵焰。
当妖狐再次举起尾巴刺来，早苗子张嘴便咬，齿间灵力爆破声比雷管更清脆。
“咔！”
断尾在早苗子齿间碎成齑粉，她吐掉残渣抹了把嘴角血渍。
妖狐的眼中第一次浮现恐惧神色，见到此景的早苗子，却笑着露出了洁白虎牙。
远处的松下看得瞪大了眼。
无论是长棍，还是荡秋千式进攻，根本不是正统术式——早苗子把灵力压缩成固态后纯粹靠物理打击释放，就像把炸药包当板砖用，毫无逻辑可言。
问题偏偏还有用。
就在这时，妖狐突然引爆剩余三条尾巴，血雾瞬间笼罩半个广场。
早苗子却迎着红雾突进，拳套撕开雾气的轨迹宛如流星。
随后，她一跃而上妖狐头颅，双腿钳住太阳穴猛地拧腰——
“轰！”
九尾狐兽的身躯被她过肩摔砸进祭坛，蛛网状裂痕瞬间爬满地表。
早苗子站在妖狐塌陷的胸腔上喘息，破碎绷带下露出的皮肤已经血迹斑斑。
“这未免……”
看到这一幕的神道教祭司不由得说道，他当然知道少女很强，但没想到强到这种地步。
其他人眼中也流露出震惊，原来众人的想法是，只要大家恢复一点，就一起上去解决，谁曾想一个小丫头自己就把对方打成了这个样子。
而且论战斗方式，这是和可爱外貌完全不相符合的，纯粹的暴力美学。
发现妖狐又打算有行动，早苗子连忙汇聚灵力于双手，就像揍沙包似的，开始在其头上不断殴打。
“砰！”
第一拳砸中眉骨时发出熟透西瓜爆裂的闷响。
第二拳落在鼻梁，“喀嚓”声像被踩断的竹竿。
每记重击都震落簌簌墙灰，石台裂缝中被震出阵阵齑粉。
妖狐挣扎时，利爪刮过青石板，火星在早苗子汗湿的刘海上烙出焦味。
少女喘得像个破风箱，汗水从下巴滴到妖狐瞳孔里。
她已经很累了，但拳头反而愈快——拳头继续挥出，直接把妖狐头颅夯进石台半尺。
……
“她……她一直都这么猛的么？”另一边，松下低声朝着麻衣问道。
麻衣微微抬眼，开口道：“好像是吧……”
她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来当初对方踩死自己继父时候的场景，似乎……早苗子好像一直都是这个样。
只是这一次，似乎情绪没有失控，只是单纯在执行她自己的战斗方式而已。
终于，妖狐发出一声极为强烈的哀嚎，再也无法动弹。
早苗子也已经满头汗水，制服上满是灰尘和血水，似乎已经彻底没力了。
确定这家伙好像死了，早苗子这才虚弱地从其身上爬下，踩到石台上又差点站不稳要摔倒。
“结……结束……果然，本小姐是最强的。”
一边喘气，早苗子一边这么说着，打算去之前丢掉的书包里拿手机拍照片——这种战斗胜利的画面一定是要拍下来的，到时候好让老板夸夸自己。
但就在这时，场间又出现了一阵飓风，早苗子连忙稳定住身形，看样头颅都嵌入石台里的妖狐。
——还有二阶段？！自己该不会真是在打游戏吧？
这次她是真虚火了，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前面的战斗已经损耗太多体力，再打下去肯定不行。
这么想着，早苗子又来了力气，打算跑远一点，至少休息一小会再说。
然而，飓风散去之时，妖狐的身形已经消失，早苗子定眼看去，却看到了一个极为困惑的场景：
先前崩断的锁链再度出现，被困住的不是什么妖狐，而是一个……
少女。
她露出的胳膊布满鞭痕与烫伤，麻花辫散开大半的发丝间沾着稻草屑，脚踝被锈蚀锁链磨得血肉模糊。
最刺眼的是脖颈——血红色疤痕深入皮肤，那是很浓重的「秽物」二字。
“这才是...本体？”早苗子踉跄着靠近半步，发现少女身下渗开大片血渍。
看着眼前少女，早苗子有些震惊，完全不理解这是什么情况。
“那是妖狐的幻术！不要犹豫！”
听到远处传来松下的呼喊声，早苗子稳住心神，点了点头，随即不再犹豫，一拳祭出！
但下一秒，她就又感觉浑身一软。
是……先前那种幻境吗？
可恶……招数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