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尚未事人，焉能事鬼？
一拜幽冥开鬼道，二拜忘川渡冥舟...
十八抬棺赤身赤脚纸人踏着禹步，朝着跪拜着的周晟和红裳女子头顶撒花。
花是白色，飘落在周晟身上后，如水入油锅，刹那间沸腾消散。
和红裳女子拜堂的周晟，只觉得丝丝的冰寒不断的朝着自己身体内渗入。
“这是什么？”
周晟面色一变，丝丝的冰寒让他头重脚轻，反应也开始变得有些尺度。
“夫妻对拜！”
司仪尖锐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叩拜的红裳女子立刻转身面对周晟，非常利索的对周晟一拜。
“夫！”
“妻！”
“对！”
“拜！”
周晟不为所动，司仪的声音开始尖锐暴躁，似乎有暴走的倾向。
这个司仪给我的感觉，怎么和红裳女子一模一样...周晟感觉到些许的异样，感受着周围又开始越来越冰寒，司仪的声音越来越尖锐暴躁，他只能继续跟着剧情走，转过身和红裳女子对拜。
“结契！”
“阴曹严氏，可否愿为周氏发妻？”
“妾身愿意！”
十八个赤身赤脚的纸人，端着一个冒着幽绿火焰的青铜爵来到了周晟和红裳女子身边，在红裳女子答应嫁给周晟后，十八个赤身赤脚的纸人将红裳女子胸前的白绫礼花结放在青铜爵上，任凭幽绿色火焰将其吞噬。
幽绿色火焰瞬间窜高三尺，跳跃的火焰中，隐隐的显露出一张人脸。
人脸虚幻不真实，若隐若现的，但周晟一眼认出，这个虚幻的人脸，正是他的结发妻子，身边的红裳女子。
“真漂亮，祸国殃民的脸！”
周晟夸奖，你别说，虽然周晟一点都不想和这个红裳女子成亲，但当他见识到红裳女子的颜值后，内心的抗拒少了一丢丢。
“结契！”
“阳世周氏，可否愿为严氏郎君？”
我能说不愿意吗？
周晟内心无力的吐槽，你都强迫到这种地步了，还征求我的意见做什么？
“阳！”
“世！”
...
又来了，又来了！
司仪又开始那尖锐，如同指甲挠黑板的声音，周晟不等司仪第二次询问，立刻点头表示愿意。
十八个纸人如法炮制的将周晟胸前的白绫礼花结给丢到青铜爵中，这一次，青铜爵中的火焰不再是幽绿色，而是火红色。
三尺火红色的火焰和三尺幽绿色的火焰在青铜爵中不断的纠缠融合，当这两种火焰融为一体后，周晟头重脚轻感觉更重了。
不！
不再是头重脚轻。
而是一种飘飘然！
就好像，魂离开了身体一样。
“我特的！”
感受着自己要飘出躯体，周晟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这冥婚...这结契...”
“怎么感觉要将我的魂从躯体中揪出来？”
不等周晟细想，司仪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
“新人结契，玉女提灯，金童引路。”
“恭送新人，入洞房！”
声音不再尖锐，而是带着一丝松口气的轻松，以及微不可查的虚弱。
一直走剧情的周晟没有太多的思考时间，便被迫跟在金童玉女身后。
和十八个抬棺赤身赤脚的壮汉不同，这对金童玉女身体殷实有质感，不像十八个抬棺的飘飘的没有重量。
这金童玉女不是纸人，更像是瓷器...周晟和红裳女子跟在金童玉女身后入洞房，周晟走着走着，猛的发现，所谓的洞房，其实就是红裳女子的棺材。
？？？
劳资好不容易从一个棺材里逃出来，竟然又要进另一个棺材？
闹呢！
周晟抗拒，正常人谁特么的喜欢躺棺材里啊！
但十八个抬棺纸人紧紧的跟随在周晟身后，似乎周晟有任何动作，就会一拥而上。
“狗日的，这剧情什么时候结束啊！”
周晟重重叹口气，有点飘飘乎的他，跟着红裳女子入了洞房。
红裳女子的描金棺椁，明显要比周晟好很多，不但花纹更好看，内部空间更大。
周晟的棺材只能躺他一个人，而红裳女子的描金棺椁，能容纳两个人！
红裳女子的描金棺椁，是用来合葬的。
“郎君~~”
“夫君~~”
周晟躺在描金棺椁中，他的结发妻子严氏躺在他的身边，在棺材盖扣上之后，红裳女子温柔软语在周晟耳边响起：
“夫君~”
红裳女子声音太勾魂了，原本魂体快要脱离身体的周晟，在红裳女子的声音下，竟真有种飞升的感觉。
“如今我们已结为夫妻，入了洞房，是不是要行夫妻之事？”
“夫君~”
“妾身来了哦~”
红裳女子的手轻轻的搭在周晟的胸膛，这红裳女子明明是女鬼，但周晟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胸膛有冰凉的触感。
？？？
你这就来了？
周晟满头问号。
这红裳女子难不成是色鬼，这才刚刚入洞房，你就开始了？
冰凉的触感越发真实，周晟甚至还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褪衣声，他扭头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红裳女子。
不是，你真来？
周晟觉得自己前世阅万片，双眸可自动清马赛克，什么场面没见过！
但眼下的这个场面，他还真没见过！
感受红裳女子不像是作假，周晟抗拒：
“娘子。”
“夫君，莫要害羞，妾身会很温柔的！”
？？？
周晟觉得这个世界大概是癫了，他抗拒是因为害羞而抗拒的吗？
“娘子！”
周晟正欲开口，他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前身曾经读过的圣贤书。
“孔圣有言，尚未事人，焉能事鬼。”
“娘子，我为儒家童生，当牢记先圣之言，效仿先圣，三省吾身，践行自己的理念和信仰。”
“如今我尚未事人，不可事鬼，否则，将会违逆我的理念和信仰。”
“还请娘子谅解。”
周晟文绉绉的回答，顿时惹的红裳女子不高兴：
“夫君，你我三拜结契，夫妻之名落实了，就算是孔圣，也不可阻拦我们。”
“娘子...”
周晟还想反驳，却不料红裳女子直接翻脸：“周家童生，你是入赘我严氏的，既为我严氏人，便需听我的话，以我严氏为尊。”
“若不然...”
红裳女子声音尖锐：
“妇！”
“纲！”
“管！”
“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