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成系统了？

成为系统的第一课，他学会了在这个纬度化形。可陈珂的导师却毫不留情地评价他：“近几代里最笨的职员。”

这里的所有人，身份都被定义为打工者，这一点倒也不难理解。因为“系统”的永生，依赖于共生者的不懈奋斗才能实现。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一些天才明明已经取得了足够的成就，却最终自杀。或许，就是因为“系统”的贪婪作祟——它永远不满足，想要更多。

所以，那些自以为是的“系统”得到了这些杰出人类的反噬。这或许是一个典型的1+1等于几的问题，所以陈珂并不想再涉猎更多的失败案例。在他的心中，就算他是系统，对于主体来说也是外来者。况且人类的私欲，是无法被把控的。

……

老话说得对，勤能补拙。陈珂最终还是掌握了化形术。不同于史蒂夫那些花里胡哨的外国虚拟形象，他更愿意保持自己的本来面貌。然而，这种选择却让他成为异类，甚至被周围人白眼相待——他们觉得他是个“保守派”，于是，顺理成章地把他当成了仆从。

难以想象，一个“系统”主宰的地方，竟然所有的水源都只能依靠一口按压式的老井。

每天光是给每个人的水桶里打满水，就已经耗费了他不少力气。而更难以置信的是，成为系统后，居然还要兼顾吃喝拉撒。不过导师倒是宽慰他道：“等你成功寄生，就不必再操心这些琐事了。那时自身所需摄入的能量以及消耗，都会共生在主体的身上。”

时间飞快，转眼间，陈珂已经掌握了第一课的要求，在这个维度里，他已然能够随心所欲的操纵自己的身体了。于是，第二课也随之而来——

兴趣与页面搭建。

“那么，4488。”导师的声音响起，四周瞬间安静下来，连一向话痨的史蒂夫都给自己的嘴巴幻化出了一条拉链。

“接下来，你需要做出选择。你最感兴趣的方向是什么？金钱？权力？艺术？……还是其他？”

陈珂环顾四周，却只看到雅蜜一脸“无能为力”的表情。

“额……老师，我对金钱、权力、艺术都不感兴趣，那……”

“哦？”导师眯起眼睛，“那么你选择其他。”

不等陈珂说完，导师便果断替他做了决定。陈珂一时间不知是好是坏，只能任由事情发展下去。

“真是个可怜的小子。”雅蜜摇了摇头。

史蒂夫摊了摊手，耸肩道，还是伸手拉开了自己嘴巴上的拉链道：“总有人想过得轻松点。我敢打赌，附着在达·芬奇身上一定够累的。”

“不不不，有些事，只有做了才知道。”雅蜜朝他眨了眨眼，“马丁·路德·金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吧？”

史蒂夫闻言顿时炸毛：“那帮该死的家伙，竟然用阴招！妈惹法克……”

“肃静！”

导师皱眉，显然对他们发出的声音感到不满。

“好了，4488，继续选择你的方向。”导师语气低沉，“体育、园艺、厨……”

“体育！”陈珂瞬间来了精神。

雅蜜皱起眉头，不满地嘟囔道：“这家伙简直毫无追求……”

史蒂夫却兴奋地挥舞拳头：“嘿！选得好！说不定你能帮全世界的球迷找到下一个罗纳尔迪尼奥！”

导师点了点头，继续道：“体育的分支有很多，你……”

“篮球！我能选篮球吗？”陈珂抢答，生怕再被别人替他决定，而且这大概也是他死前唯一的执念了。

“哦，拜托，足球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需要拯救的运动！”史密斯不满的把手插在胸前。

雅蜜乐了，“要我说橄榄球才是男人的运动。”

“对，没错！因为你是个女人！”史密斯补刀。

“你说什么！”雅蜜非常不满，他幻化出了一根雷电，疯狂炸着史密斯，一时间哀怨声四起。

听到陈珂选择的导师微微一顿，随即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没问题。那么，恭喜你，4488，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他顿了顿，转头道：“篮球，正是我们岌岌可危的领域。1436。”

史蒂夫一愣，他已经太久没有听到自己的编号了，于是立刻站直道：“在！老师！”

“带4488去897那里报道。他是我们篮球领域……仅存的唯一人选。”

“是！”

……

被史密斯带着前往篮球圈的路上，陈珂忍不住问道：“你是1436，而我是4488？那么，剩下的人都去哪儿了？我是说……那些没被主体杀死的，额，职员？”

史密斯一边走，一边伸手挠了挠脑袋，动作滑稽得像个游戏角色，“你还真是个好奇宝宝。这事儿，你不如去问问篮球圈的897，他或许能给你解释。”

陈珂微微皱眉，认真地看着他，语气带上一丝恳求：“史密斯，你是我来到这儿的第一个朋友。”

“朋友？”

史密斯脚步微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怔然，像是听到了某个尘封已久的词汇。他沉默了片刻，最终叹了口气，“……真是个遥远的称呼。”

他顿了顿，最终笑了笑，耸耸肩道：“好吧，看在这个真挚的称呼的份儿上，告诉你一些。”

他低头踢了一下路上幻化出的石子，缓缓说道：“身为寄存者，每经历三次完整的他人一生，就可以回归到本体。这在这里不算秘密，所以雅蜜才对你的选择那么嗤之以鼻。”

陈珂心头一震，紧紧盯着史密斯的侧脸。“你的意思是……”

“那么……你猜，”史密斯微微一笑，嘴角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当这些人回归本体，走完他们所谓的‘真实人生’之后……你觉得，他们还会再来寻找下一个寄存者吗？”

陈珂猛地怔住。

带着三世的阅历回归本体……意味着，他们拥有了普通人无法企及的智慧、经验，甚至财富。到那时，他们还能甘于平凡吗？

他们……真的会选择“返璞归真”，还是会再次踏上寄生之旅？

陈珂忍不住问道：“那么你呢？你为什么……”

史密斯没有直接回答，他看了陈珂一眼，嘴角那抹笑意渐渐收敛，语气低沉道：

“因为当你回归本体时……你已经不是你自己了。”

陈珂愣在原地，瞳孔微缩。

史密斯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补充道：“换句话说，你……依然只是个职员。”

——职员。

这个词狠狠地撞击在陈珂的脑海里，让他呼吸一窒。

他终于意识到，这里并不只是一个“系统空间”，而是一个更庞大、更深邃，甚至无法轻易挣脱的游戏。

他到底是在追寻自由，还是在另一种形式的牢笼里轮回？

思绪翻涌间，他的心跳不自觉加快。

不管怎么样……如果真的能重活一次，并且见到父母……

这个机会，他还是想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