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监天司力士
来者，是身穿黑色劲服的青年，此时速度奇快，从村口奔袭而来。
此刻尺郭已经将李老身上加持的邪力都给吸收，见来人便撤去手中神通，不然手里有张嘴若是被别人看到，恐怕以为他是什么邪祟妖怪。
那人一脸怒容，身材中等，相貌还算清秀，只是脸上有块火烧疤影响美观，他腰间挎着长刀与小弩，头戴辫结璞头帽。
不由分说，此人便飞身朝尺郭打出一拳，劲力雄浑，实力不低。
尺郭自然看出这一拳的威势，退后半步身子侧过，躲过攻势，随即一记鞭腿扫过，但同样被对方躲开。
但对方没有继续追击，目的显然不是与尺郭争斗，而是俯身将躺在地上的李老扶起，关切问道：“老人家，你怎么样？”
李老此时有些好转，此时看向尺郭摇摇头，道：“不关他的事，是老朽咎由自取……”
尺郭也停在几丈之外，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看着。
陈泽楷皱眉，他是监天司一名力士，原本在紧邻柳泽镇的福治镇处理一起案子，才刚结束便收到传信，说柳泽镇靠西边的几个村子出现案情，如此才赶来，却是在方才见到这少打老的一幕。
监天司，是黎国针对诡异案子设立的特殊机构，内部都是能人异士，有单独的系统，不受任何其他系统官职管控。
有执法权利，甚至在特殊时期还能调动巡检司之人，让他们配合行动。
力士，乃是监天司最基础的层级，往上有统领十位力士的小旗，再往上有总旗，百户千户等职阶。
监天司主要职能便是对付妖邪之事，所以即便是最底层的力士，也需要有足够的手段傍身才行。
黎国处在灵州地界，而灵州的基础修炼体系便是炼炁，所以监天司内部自然也存在炼炁法，不过都是中庸程度，并非多么上乘。
不过好歹监天司监管黎国上下妖邪案子，也不能过差，至少比许多炼炁宗派要强。
陈泽楷便是因为想要成为炼炁士，自身也有些天赋，在几年前成功加入监天司，现在是感炁二段的修为。
方才的交锋，使得陈泽楷有些吃惊，没想到只是个乡下的少年，竟然能够与自己交手，武艺实在不凡。
只是品德就不好说，恐怕不学无术，连这种老人都能下得去手。
“既然你有些本事，自己好好感受下他身上的气息。”尺郭冷冷说道。
听闻此言，陈泽楷有些疑惑，低头看向李老，对方的神色有些黯淡与羞愧。
果不其然，他在李老身上感受到一股莫名气机。
“这是……阴邪之气残留！”陈泽楷心中微惊，随即抬头看向尺郭，“难道这位老先生被邪祟缠身，你方才是在进行驱邪？”
尺郭不置可否，他并不知晓这突然冒出来的是什么人，只是感觉穿着打扮与上一世在电视剧集里的锦衣卫有些类似，不同的是衣服上没有花里胡哨的刺绣，是纯黑的绸缎。
心中快速过了一遍，陈泽楷顿觉自己唐突。
拥有这种实力之人，怎么可能特地来欺负一位老者？
再看这位老者，眼中其实并没有怨恨之色，想来事情确实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
于是他便将李老扶起坐下，起身朝尺郭拱手，歉意道：“这位小兄弟，看来是我误会了，还请见谅。在下陈泽楷，是西陵县监天司力士，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师承何派？”
陈泽楷心中猜测对方也是炼炁士，不然这般年纪拥有此等身手，光靠练武恐怕很难达到。
凡是炼炁，若非吃公响的，便是有根脚的炼炁士，这点几乎无一例外。
“尺郭，并无门派，偶然捡到一篇感炁境导引法，试着练了练。”尺郭自然清楚对方猜到自己也是炼炁士，没有遮掩，摇头说道。
既然对方是监天司之人，就算是现在说谎，之后也能查个明明白白。
不如坦诚些，当然关于炼炁法如何得来这事情肯定得隐瞒。
这回应倒是让陈泽楷有些意外，普通炼炁法不算珍贵，能捡到也不算稀奇。
但炼炁一道若没有师门教导，就算是偶然获得炼炁法，恐怕也难得其精髓，不得入门。
如果真如对方所说，那么这少年的天赋定然不凡。
想到这里，陈泽楷便思及西陵县监天司极度缺少人手，看向尺郭的眼神不由得放出些许光彩。
若是将这少年招入西陵县监天司，也算为如今青黄不接的监天司做了贡献，造福同僚。
当然，说是青黄不接有些夸张，但监天司人手不足确实各地都是如此，常年与诡异邪祟等东西打交道，很少有人选择加入监天司。
就算进入其中，大多都是短命，寿终正寝太少太少。
常在河边走，一不小心就栽了跟头，这跌落河中，可就再也浮不起来。
所以一些比较记恨监天司的，私下都称呼这些人为“短命鬼”。
“原来是尺兄弟，刚才真是失礼了。”如此，陈泽楷脸上的神情再次缓和不少，笑着走上前，想要与尺郭拉近关系。
只是尺郭看出对方态度的变化，不由得警惕起来。
监天司，他自然知道一些，是对付邪祟的特殊部门。
眼下山风村紧邻的这片地带出了山君伥鬼，他们出现也属正常。
不过黑与白有时划分可没那么明显，说不准此人目的并不单纯。
这种世道可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即便对方来自官家。
不过现在大宝情况还没有彻底定下来，对方既然是专门治理这方面的行家，自然是要请去看一看才好。
于是尺郭将前因后果说给陈泽楷之后，对方也有些着急。
看得出是真的关心一个孩子的安危，心地还算不错。
对于李老，陈泽楷只是摇头，将他顺道一起带到林家院子，打算之后思考该如何处理。
毕竟事情比较复杂，其中还涉及到信仰鬼神的组织，这可不是小事。
三人进入林家之后，发现大宝已经醒了，村民也在散去，见到尺郭带着李老与一位陌生人前来，还解释一番。
原来在李老走之后不久，大宝便醒了过来，还是一下子惊醒，哭着说梦里有个黑影一直缠着他。
现在大宝已经躺在床榻睡着，呼吸均匀，只是面部看上去很是疲惫。
“没事就好。”陈泽楷露出笑容。
林中正看着陈泽楷这身打扮与腰间悬挂的长刀与短弩，知道对方身份不简单，连看向尺郭问道：“小尺，这位是？”
“在下陈泽楷，监天司力士。”不等尺郭介绍，陈泽楷便拱手回应。
陈泽楷仔细探查过大宝，身上并未留下什么不可逆的病根与不妥之处，只需修养生息，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至于李老的问题，在尺郭的暗示之下，陈泽楷并未告诉林家两夫妻。
毕竟他们非常敬重这位老人，也是十分重感情之人。
如果将事情原委讲述出来，恐怕他们会接受不了，因此抑郁很长时间。
索性尺郭便编造谎言，说陈泽楷此次来还有个原因便是因为李老，李老在年轻时行走江湖曾结交过一位志同道合的好兄弟，那位兄弟邀请他去自己的山庄安度晚年。
等这次陈泽楷办完事情后，便会顺道带着李老离开。
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尺郭也不放心这曾经伤害过大宝的老人继续待在村子里。
“没错，小林小曲，多谢你们这些年的帮助，老朽惭愧……”
说这番话的时候，李老甚至都不敢去看林中正与曲娘的眼睛，在说完之后甚至双膝一弯便要跪下。
“使不得！”
夫妻俩连忙制止，怎么能让这位已经晚年的老人给自己下跪？
双方再次寒暄一阵，陈泽楷这才说出自己到来的目的，便是处理附近闹妖之事。
不仅如此，他也请林中正等人帮忙将村子里的乡亲们都给聚集起来，有事情需要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