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个是你大
入长安后，魏无邪先带皮二娘到了东厂。
“拜见督主。”
“参见督主。”
东厂中人遇到魏无邪，都是又敬又怕。
皮二娘心头震惊，嘎声问道：“哥哥竟是东厂督主，那哥哥岂不是、是……”
魏无邪笑问道：“要不要摸摸看？”
皮二娘虽大大咧咧的，却还没野到这种程度。
“哥哥真是坏透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独孤姐姐，姐姐会很伤心滴。”皮二娘想到独孤香香得知真相的反应，莫名就想大笑。
但她不敢笑，生怕魏无邪会恼羞成怒，将她拉进屋子，又打一顿屁股。
从云州到长安，数千里之遥，途中可没少被魏无邪打屁股。
诡异的是到最近的一次，皮鞭抽到屁股上，她甚至都感觉不到疼痛，有种非常奇特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心都是痒痒的。
魏无邪给皮二娘安排好住所，找来婢女伺候她沐浴打扮，而他自己换身衣服，率先进宫。
西厂的探子守在东厂附近，看到魏无邪进宫，迅疾跑去通知雨化田。
这时候的安帝，一般都会呆在御花园，吃茶赏花，看书下棋，享受一日内难得的惬意时光。
得知魏无邪已带皮二娘到了长安，安帝便无心做任何事，只身一人呆在御花园发呆。
“不必多礼。”看到魏无邪出现，安帝招手笑道，“快跟孤说说，她的相貌，品性，还有……”
魏无邪几步过去，笑道：“公主殿下美若天仙，很像陛下。”
“品性呢？”安帝心情愉悦。
有些马屁，纵是帝王听了，也会乐在心头。
魏无邪答道：“公主殿下在一座山寨做大当家。”
直接评判皮二娘的品性，显然不妥，换个委婉的说法，相信安帝心里会很受用。
“品性这方面，倒是可以慢慢教。”安帝笑道。
魏无邪试探着问道：“陛下，是现在召公主殿下进宫，还是……”
“孤亲自去见她。”安帝身下皇子甚多，却没有一个公主。
故而在得知皮二娘的存在时，安帝才会寝食难安，令魏无邪迅速将皮二娘抓回长安。
究竟是谁给安帝提供的消息，魏无邪无从得知。
关键是安帝如何断定皮二娘就是他亲生的？
这年头又不能做亲子鉴定，滴血认亲简直毫无根据。
魏无邪想着说道：“陛下，公主殿下可能还没准备好。”
“无妨。”安帝就是想出其不意，好能看到皮二娘最真实的一面。
这会儿皮二娘应该已经沐完浴，更完衣，很可能因无聊在大闹东厂。
魏无邪早传令下去，只要皮二娘不杀人，不管她做任何事，都由着她。
安帝许久未出过宫，此次突然摆驾东厂，自然引起了朝中百官的注意。
特别是雨化田，坐立不安，时不时看向窗口，想知道安帝出宫最新的情况。
昨晚一战，他居然会在魏无邪的手中吃亏。
一根小小的绣花针，只差分毫，就要刺进他的心脏，让他一命呜呼。
起初他并不将魏无邪放在眼里，经此一役，魏无邪无疑变成了他最大的敌人。
如今安帝竟摆驾东厂，究竟是为了何事？
雨化田很快就想到了被魏无邪带进长安的那个女人。
那女人的画像，此刻就放在旁侧的桌子上，雨化田了解安帝的癖好，这女人虽说有几分姿色，却绝非安帝的菜。
只能是派人盯死东厂，不放过任何微小的事。
安帝能下决心除掉魏忠贤，那雨化田在安帝心中的地位，恐怕也是岌岌可危。
……
“公主呢？”
到东厂后，魏无邪问负责伺候皮二娘的婢女。
那婢女跪在地上，恭声答道：“公主不让我们伺候，将我们全赶了出来，这会儿还在房间里。”
安帝微微一笑，他这闺女，都落草为寇做了山大王，自然不习惯有人伺候。
踏进院子，来到屋前，魏无邪敲了敲门，问道：“公主殿下，可有更好衣？”
“进来吧，个给你准备了个惊喜。”皮二娘的声音从屋中传出。
魏无邪心头着实有些紧张，总感觉皮二娘口中的惊喜，实则是惊吓。
安帝抬手制止魏无邪，低声问：“个？”
“就是我的意思。”魏无邪轻声解释。
安帝笑了笑，让魏无邪退后，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
魏无邪想要阻止都是来不及。
砰。
就听一声闷响，满屋都是白色灰尘乱飞。
安帝被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被染得雪白，宛如一个雪人。
“皮二娘，快住手。”魏无邪看到皮二娘竟挥鞭抽向安帝，急忙喝道。
魏无邪的声音竟从屋外传来，皮二娘微微一愣，细细一看，坐在地上的人果然不是魏无邪，不由诧异地问：“你谁呀？”
“个是你大。”安帝大笑道。
想不到这安帝现学现卖的方言，说得竟比皮二娘还要纯正。
皮二娘怒道：“个还是你娘咧。”
看皮二娘似乎又想挥鞭，魏无邪急忙进去，将安帝扶起，斥道：“皮二娘，不可对陛下无礼。”
“陛下？”
皮二娘脸色遽变，扑通一声跪下，磕头道：“草民该死，草民冲撞了陛下，草民该死……”
皮二娘一口一个“草民”，听得安帝一脸懵。
安帝回过神，伸手将皮二娘扶起，笑问道：“你这白面是从哪来的？”
“去厨房偷……拿的。”皮二娘原本想整整魏无邪，没想到率先进屋的人竟是安帝。
即便她在大姑娘山百无禁忌，可这里是长安城，安帝比天都大，冲撞安帝无疑是死罪一条。
安帝哈哈一笑，扭头说道：“无邪，你这东厂的守备很松懈嘛。”
魏无邪道：“那是公主殿下手段高明。”
“娃儿，皮二娘该不会就是你的名字吧？”安帝笑容满面，开始直入正题。
皮二娘点了点头。
“我给你起个好听的名字。”安帝心里其实早就想好了名字。
皮二娘秀眉一挑，问道：“你真是个大？”
“当然。”安帝肯定地道，“你仔细看看，咱俩长得多像哪！”
皮二娘看着满脸白面的安帝，摇头道：“看不出来。”
“随我进宫，今晚我们好好聊聊。”安帝说完便朝外走去。
他这一身的白面，乃是他心心念念的闺女所撒，自然不舍得清理。
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能给皮二娘撑腰。
此次出宫，定然惊动四方，暗中有太多眼睛都在盯着，正好让全天下都知道，皮二娘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